老怪是醫生,知道這有一定的風險,因此聽見老變態說加酬勞,到也沒有顯得特別高興,他點了點頭,問老變態該怎麼做。
老變態看了我一眼,陰森森道;“現在你可以把槍挪開了。”
我道:“等衝陽完成了再說。”
老變態道:“你不挪開槍口,我怎麼實施衝陽?”我一頓,心說這倒是,衝陽不是直接殺一個人祭祀了事,我雖然知道衝陽這回事兒,但具體過程卻並不知情,還真得讓老變態親自上手才行。
這會兒靳樂在最後方的位置,他又不蠢,知道老變態對他起了二心後,在其餘人上前時,他選擇站在了最後一個十字口,距離三十米開外。
我心中一動,收了槍,一腳繼續踩着小齊,緊接着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老變態雖然戴着口罩,但神情明顯愣了一下,一向陰沉沉眯着的眼睛瞪大,片刻後冷笑了一聲,說:“你真敢對着自己開槍?”
我道:“兔子急了還咬人, 反正一槍穿腦,死的也快,沒什麼痛苦,我有什麼不敢的?”
王莽等人不知其中的辛秘,見我拿槍口對着自己的腦袋,光頭便嘲笑道:“跟個娘們兒一樣鬧自殺是不是,信不信我現在就幫你一把。”他說着話,槍口一擡,立刻被邊上的老變態給喝止了。
“住手!槍收起來!”他喝了光頭一句,光頭有些懵逼,目光在我和老變態之間轉了轉,估計總算是回味過什麼來了,悻悻的低下了槍口。
我要是死了,老變態此行的計劃就要落空,要了我的命,跟要了他的命沒什麼區別,因此,在喝住光頭後,老變態對我說道:“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說完,他也不耽誤時間,便開始指導起老怪祭祀。
我們的醫藥包裡有針頭,老怪用針頭量血,在老變態的指導下,用指南針校準了方位,拿了個做飯用的便攜鍋就開始放血。
此刻的老怪已經完全放鬆了警惕,身上的槍支也卸了下來,開始按照老變態的指導專心的放血。由於視角限
制,再加上幾人爲了祭祀,已經移動了方位,因此我站在蟲坑裡,已經不太能看清他們的全部動作了,只能看到上半身,而朝着東面跪下的老怪,我則完全看不見。
另一頭站着的靳樂,面朝着老變態等人的方位,沒再關注我這兒。
現場知道衝陽真實面目的,只有我、靳樂和老變態,當然,作爲老變態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小齊應該也是知青的,否則之前也不會反應那麼快。
這會兒她被我制住弱點,由於我控制着力道,所以她也不像剛纔那麼痛苦了,倒在地上憤怒的瞪着我,漆黑的目光裡,彷彿跳動着兩簇火焰,又黑又亮。
我心裡突然癢了一下,有時候我們男人大概就是這麼不爭氣,你說她現在都變成光頭了,我怎麼被她這麼一瞪,反而有些……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我就想起了昏迷中的許開熠,頓時整個人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心裡那點兒癢處頓時消失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怒火,當下腳下微微一使力,小齊頓時面露痛苦之色。
“再瞪信不信我廢了你?”
小齊啞聲道:“你敢。”
我道:“我不敢?你覺得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你老闆的命重要?我廢了你,他難不成還會當場殺了我爲你報仇?”
小齊沒吭聲,臉色有些難看。
我心裡挺鬱悶的,心說:你在我身邊時,我把你當做掌上明珠,就差沒當姑奶奶供起來了;結果你到好,姑奶奶不當,非得當老變態的走狗。
轉念一想,通過之前透露出的信息來看,小齊很可能是老變態從小收來,弄在身邊當徒弟養的,如師如父,也難怪會爲了老變態不顧一切了。
看她一副被戳住了痛處的模樣,我心裡說不上好受,但也不覺得難受。
就在我和小齊互相捅刀子之時,上方忽然傳來了一聲慘叫,外加一陣驚呼聲。我猛地擡頭一看,別的沒看見,就看見了一片飛濺而起的鮮血,外加遠處光頭等人震驚的面孔。
應該是成了。
雖然看不見過程,但不出意外,老變態應該是自己動手,偷襲了老怪,把人給辦了。
果不其然,老變態再轉過頭時,口罩上都染了血,他厲聲朝我喝道:“還不快放手,抓緊時間撤退!”說完也不管我了,轉頭去安撫其它人:“衝陽需要人祭,他必須要死。”
光頭等人明白過來了,一個個臉色別提有多精彩了。
如今衝陽祭祀完成,到也不擔心老變態再變卦,遠處的靳樂立刻跑上前來,朝我和小齊所在的蟲坑扔下一道繩索,道:“快上來!”
我收了一直制住小齊的腳,將躲來的槍別在腰間,拽着繩索往上爬。小齊心知局勢已定,這會兒趁機逃命要緊,因此重獲自由後,也沒敢整什麼幺蛾子,跟在我身後,悶不吭聲的往上爬。
脫離蟲坑,上了窄道,我一眼看見的就是掉入另一個蟲坑中的老怪。
他是面朝下掉進蟲坑裡的,因此看不見他的模樣,只能看見他衣領處全是血,估計老變態下手很快,直接抹了他的脖子,然後將人踢入了蟲坑裡。
“有出口!”地中海忽然叫了一聲,目光看向另一頭。
只見正對着老怪蟲坑的牆壁處,不知何時,赫然出現了一條黑乎乎的通道,通道口還有一扇半掩着的木門。
老怪是祭祀者,因此他周圍區域是衝陽最厲害的區域,出口就出現在他附近,並不奇怪。
老變態反應很快,立刻道:“抓緊時間,撤。”一行人都不傻,雖然老變態弄死了老怪逃生的舉動,讓王莽等人心裡有了疙瘩,但心堵歸心堵,逃命歸逃命,這會兒有了出口,誰還敢遲疑,一個個生怕出口消失,在最前面的大勳,立刻帶頭往前小跑,一把推開了木門,打着手電筒率先進去。
我們其餘人都打開了光源,緊跟其後,沒有人去看蟲坑裡的老怪。
這是一件缺德的事兒,但我們每個人都是這件事的受益者,箇中滋味,難以言表,總之沒人敢再去看老怪的屍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