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羽柔看見他的動作卻微微一愣,心下暗道:不好,難道他竟然真把肖落塵帶在身邊不成,若是如此,這些日子過去了,如今的肖落塵會是什麼樣?
在屋內的沫羽柔只聽見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而且帶着慌亂,沫羽柔一驚,正想出去看看,就被展水炎抓住了。
“你想去幹嘛?”展水炎怎麼可能讓沫羽柔出去,他還等着看好戲呢。
“我當初就不該救你,就應該看着你在雪地裡被凍死。”沫羽柔狠狠地看着展水炎,義父說的對,是她太心慈,看不清人的心,看不清好與壞。
當初她看到他時,他身受重傷,躺在雪地裡,那裡本就人跡罕至,沫羽柔知道她若不救,那麼他就算不是傷重不治而死,也會被活活凍死,她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
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救的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惡魔。
展水炎微微一愣,然後冷笑着說道:“我的羽柔果然聰慧,竟然還是被你知道了,可惜現在來不及了,你也是知道青木偶的威力的,更何況是我精心準備的,現在的肖落塵已經徹底失去了意志,而且武力更是上漲了三倍不止,你覺得夜墨漓會是他的對手嗎?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
“淡,爲什麼?當初在桃花林時,你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卻心地善良,雖然有些冷酷卻還有憐憫之心,如今你怎麼變成了這樣?”沫羽柔在那個小島時便有了這樣的猜測,她知道展水炎就是淡,只是她怎麼都不敢相信罷了。
展水炎就是沫羽柔當初救得一直沒有露面的淡,沫羽柔從來沒有問過他們四人的來歷,她救的也不止這四人而已,但是隻有他們選擇留了下來,陪着沫羽柔一起長大,原以爲她是瞭解他們的,如今沫羽柔才知道,終究還是不同的。
而外面,夜墨漓冷冷地看着中間面無表情的肖落塵,他確實比原來厲害了許多,好像不知道疼,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前仆後繼的侍衛一點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似的,但是其實他已經渾身掛彩,身上的弩箭就有五六支之多了。
南葉也趕了過來,畢竟被劫持的是他的女兒和外孫,看見肖落塵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被青木偶控制的人,顯然比記載的還要恐怖,這樣的功力,就算是夜墨漓上去也不一定能夠制服他吧。
夜墨漓雖然面無表情,但是看着暗衛和侍衛一個個倒下去,心裡還是覺得不妙,對身邊的暗一輕輕說了幾句話,突然跳起停在了肖落塵面前。
頓時間,侍衛們都退了下去,遠遠地圍成一個圈,將他們團團圍住。
兩人打了起來,雖然肖落塵此時的功力確實比夜墨漓厲害一些,但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他動作卻沒有原來那麼順暢,而且大部分的動作都是下意識地行爲,靈活性卻下降了很多。
夜墨漓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就像耍猴兒一樣,倒是一時間兩人不相上下,但是誰都知道,時間一久,夜墨漓恐怕還是會露出破綻。
沫羽柔被展水炎壓在門口,微微看得出兩人的身影,心裡更是着急,義父怕是也沒有想到如今的肖落塵有這樣的功力,那青木偶的威力他們都小覷了,若是夜墨漓....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放心,不用多久他就會支撐不下去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出去了,羽柔,只要你乖乖聽話,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站在沫羽柔身後的展水炎笑得很囂張。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夜墨漓的動作顯然慢了下來,肖落塵身上的傷口雖多,但是他不知疼,又如同活死人一般不知累,自然比夜墨漓的狀態要好上一些。
南葉也皺起了眉頭,這樣下去,怕是...
突然,肖落塵的劍猛地劈向了夜墨漓,夜墨漓由於體力和內力消耗過多,動作變得遲緩,竟然沒有躲過去,被劍傷了左肩,瞬間血便流了出來,夜墨漓的臉也白上了幾分。
沫羽柔的心都要揪起來了,她恨,當初爲什麼要給他們四人吃一些草藥,如今她的毒對展水炎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她悔,若是夜墨漓沒有遇到她,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可惜,沫羽柔無論做什麼都無法挽回了,那一劍就如同一個缺口一般,無限擴大,短短几個輪迴,夜墨漓身上的傷又多了幾道,那黃衫已經掛上了紅彩,夜墨漓顯得有些狼狽。
“展水炎,我跟你走,你讓肖落塵住手。”沫羽柔突然轉身,抓住了展水炎的衣角,眼睛裡滿是淚水,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禍水,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
“你若是早些如此多好,可惜現在晚了。”展水炎伸手撫摸着沫羽柔的臉,她就如同未出嫁的少女一般,依舊那麼美。
“展水炎,你一定有辦法的,我們馬上走,放過他吧。”沫羽柔泣不成聲。
“閉嘴,沫羽柔,你若是敢跟他走,我便立即自盡。”夜墨漓聽到了沫羽柔的聲音,若是沒有她,那麼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展水炎冷笑了一聲,道:“還真是情深呢,你聽到了嗎?沒關係,我們慢慢玩,等他死了,還有夜傾影,還有墨焱國上下,他們都會去陪他的。”
“你是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地瘋子。”沫羽柔完全不能相信,這個人竟然是淡,是那個冷漠卻無比關心她的淡,他根本就是個惡魔,是個瘋子。
展水炎笑了,他早已成魔,變瘋,當初若是那時她在他身邊,也許他不會那麼義無反顧的入魔道,如今說什麼都晚了。
突然,就在沫羽柔已經快要絕望的時候,肖落塵的動作居然慢了下來,四肢開始僵硬,即便是他下意識的走動,揮劍都變成了緩慢的動作。
夜墨漓終於鬆了一口氣,站在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氣,這一戰若不是爲了沫羽柔,也許他早已倒下了。
此時的他渾身是血,身上的傷口不計其數,狼狽不堪。
而展水炎則愣住了,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沫羽柔剛鬆了一口氣,展水炎便拿着匕首將沫羽柔劫持了,道:“別動,我說過,我不介意與你同歸於盡,到時候大不了去地府當鴛鴦,還有這個小傢伙。”
沫羽柔看着這個已經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淡,道:“淡,收手吧,你逃不掉的。”
“哈哈哈,收手,來不及了,來不及了,羽柔,爲什麼當初你要讓我們離開桃花林,爲什麼要救我,如果一開始我便死在那個雪地裡,也許就沒有後來的一切了,如果你沒有讓我們出桃花林,也許我們會在那裡快樂地過一輩子,可是爲什麼沒有呢?爲什麼?”展水炎的眼睛很紅,很可怕。
沫羽柔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情,但是她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顯然他現在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
“淡,我們回桃花林去好不好,我們在那裡過一輩子,沒有人打擾我們,好不好?”沫羽柔柔聲說道。
“回桃花林?回去?沒有人打擾的回去?”展水炎的眼神裡閃過一絲迷茫,卻又在瞬間變得戾氣,道:“你騙我,我們根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你在騙我,你也不是個好人。”
展水炎一激動,匕首瞬間劃破了沫羽柔脖子上的皮膚,雖然只是淺淺地一道,但是那殷紅的血色在沫羽柔雪白的肌膚上顯得那樣刺眼。
沫羽柔微微皺眉,好痛。
外面,夜墨漓已經讓人把渾身僵硬的肖落塵擡了下去,其實這是南葉給他的一種藥,也只南葉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因爲中了青木偶的毒,不但人失去了神智,而且渾身的血液也會降低流速,一般的毒藥根本沒有用。
只有一種毒,那是一種會跟着血液流遍全身的毒,最關鍵的是,它會讓血流越來越慢,會讓肌肉變得僵硬,最後完全僵硬。
只是它的藥性太緩,若是再慢上一些,夜墨漓也許也要交代在這裡了。
夜墨漓根本來不及處理傷口,走到房前道:“有本事便出來一戰,抓着個女人算什麼。”
“呵呵,我可不傻,外面都是你的人,我可不是肖落塵,準備馬讓我們出去,否則你就準備給你的女人和兒子收屍吧,大不了同歸於盡。”展水炎狠狠地說道。
“好,我讓你走,但是你必須把他們留下。”夜墨漓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活着或是死了,他只要沫羽柔好好的。
“哼,把他們留下怕是轉眼你就會派人把我殺了,你沒有資格談條件。”展水炎怎麼可能把沫羽柔放回去。
“淡,放過我的兒子,我跟你走,要不然帶着他你根本走不了。”沫羽柔看着還在呼呼大睡的安安,完全不知道他現在正在生死關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