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知道她不是敷衍,敷衍與真誠她看得出來。
“大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母親,如果素珍工坊是皇后娘娘牽頭,是再好不過的。”
齊大夫人微微一怔,“王妃,素珍工坊若能成,日後定能千古流芳,這事您已經辦起來了,雖會有阻礙,但對王妃來說相信不是太難。”
宋惜惜道:“說容易也不容易,始終,是扭轉觀念的事。”
齊大夫人微微點頭,又緩緩前行,“確實也難辦,但王妃已經擔了罵名,爲何還要給皇后分一份功勞?”
宋惜惜笑着道:“我相信在這件事情上說功勞,未免膚淺,能順利落實才是利民大事。”
齊大夫人還是難掩詫異之色,好一會兒才讚賞道:“王妃有這般胸襟與眼界,實在難得。”
“大夫人不妨同皇后娘娘說說。”宋惜惜確有目的而來,女學得到太后的牽頭,若工坊有皇后牽頭,將會少很多棘手的問題。
齊大夫人點頭,“多謝王妃,妾身會說的。”
聽着這沒有起伏的語調,宋惜惜知道讓皇后參與進來的可能性不高,便乾脆道:“如果皇后不感興趣,大夫人可有興趣?”
兩人走到亭子,緩緩落座,齊大夫人這才笑了笑道:“妾身繁瑣家事纏身,怕是辜負王妃擡舉了。”
宋惜惜沒勉強,“沒什麼辜負的,隨心便好。”
齊大夫人的眼底一下子怔惘起來,隨心?女子焉能隨心?這是男人的天下啊。
正廳氣氛是在謝如墨說完那句話之後,有些凝固的。
謝如墨很是單刀直入,“素珍工坊是王妃的心血,本王是不希望有任何人破壞,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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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差沒有直說了,齊尚書以爲他起碼迂迴曲折一下,先寒暄幾句,再說這件事情。
結果他上來就說,完全沒有緩衝,這就讓人很下不來臺。
還不如明說呢,明說他還能狡辯一下。
謝如墨也是體貼的,說完那句,在氣氛跌到冰點的時候,他如齊尚書所求,直接挑明,“鬧事的那幾位舉子,本王暫時留觀,若是再犯,便是齊尚書保舉,本王也不會賣人情。”
齊尚書嘴角抽了抽,好,不管是解釋還是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人家壓根不是來問的,就是來教訓的。
謝如墨見他不說話,便又繼續說了,“鑑於他們對工坊名譽的損害過於嚴重,他們必須爲工坊正名,當然了,他們之前造謠的時候是偷偷摸摸的,本王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做派,所以他們爲工坊正名,務必要光明正大,寫的文章要署上自己的姓名,文章需得先送給於先生過目,於先生認爲沒問題,便可發出去。”
"以上,就是本王今日來的目的,希望齊尚書辦得妥妥當當,莫要叫本王再登門一次。"
齊尚書氣得臉色青白交錯,“王爺,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他們有資格發表自己的意見,總不能說工坊是王妃開設的,便不許任何人反對,需知道,強權之下,必有反抗。”
謝如墨端茶飲了一口,俊朗眉目並無半點寒意,語氣也是極爲和煦的,“本王知道,但齊尚書和那幾位舉子也需要知道,如果不按照本王所說的去做,很快就會知道什麼是強權。”
齊尚書怒道:“王爺這是威脅本官嗎?”
“嗯!”謝如墨點點頭,放下茶盞,眸色認真,“齊尚書有什麼不滿可以說出來,我們慢慢算,本王能挑你一百處錯,而你只怕挑不了本王一處錯。”
這話彷彿一記重錘,打在了齊尚書的胸口上,他只覺得呼吸都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