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萬紫走出來,問道:“什麼事啊?”
宋惜惜大概說了下,語氣也不善,“那齊尚書曾經說過,她身邊不能有孩子,如今又把孩子送過來,身爲尚書出爾反爾,對自己的孩子都沒有辦法安置好,何必生?孩子總是無辜的。”
沈萬紫也惱怒這樣的人,“估計說要自己安置是一時衝動,回去思量之後又覺得不行,所以便求到庵堂來,不過送來又不能母女在一起,只是給以孤兒的身份給住持寄養,瘋癲得很,分明是有爹孃的卻要當孤兒,齊尚書是自己詛咒自己嗎?”
宋惜惜道:“不管他,咱們把該安置的人安置好就行,那孩子他們齊家不養的話,那就養在庵堂吧,其實對尚書夫人來說,不管是顧青妙還是這孩子,都是極爲殘忍的存在。”
“確實,被打破的幸福,還是幸福嗎?其實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對了,”沈萬紫點過名冊,問道:“衛國公府的顧青露沒有來,她偷了圖紙,皇上要另行處置嗎?”
宋惜惜冰冷的眸色暖了些許,“顧青露杖責二十大板,衛四爺杖責三十大板,罰俸兩年,不過顧青露那二十大板,衛四爺領了,一共打了五十大板,昨日行刑的,半條命都去了。”
沈萬紫說:“這男人還算是有擔當的,和齊尚書一比,高下立見。”
宋惜惜道:“嗯,但或許人到了高位,考量的事情就多了,齊尚書名聲大,身居要職,他不容自己的名聲有絲毫玷污,所以他捨棄得很容易,照現
在看來衛四爺確實比他有擔當,但誰知道衛四爺到了齊尚書這位置,是否還會護着顧青露呢?而且他們兩人情況不一樣,齊尚書那個是外室,到底見不得人的,衛四爺那個是有了名分,所生孩兒也是國公府認可的。”
沈萬紫覺得亂七八糟好煩啊,“總之不嫁人是最好的,我們什麼時候去接那孩子?”
宋惜惜想了一下,“明日顧駙馬就要砍頭了,後天我們去接過來吧。”
沈萬紫想了想,“要不趁着現在時候還早出發吧,裡面的事情交給紅綃和畢銘,畢銘是大老粗,紅綃她們幾個看着,也放心。”
宋惜惜看了看天色,大約申時左右,來得及的,便道:“那行,反正現在就在城外的棗莊,咱們去一趟便是。”
兩人策馬直奔城外齊家的棗莊,調查案子的時候,那些官員的屋舍財產都摸了個透,齊家的棗莊不遠,出城拐個彎走三四里路就到了。
她們速度很快,半個時辰左右就已經到了棗莊,敲了門,宋惜惜自報家門之後,下人便恭恭敬敬地請她進去,顯然早就通知過了。
奶孃抱着孩子出來,一歲的小女孩,粉粉白白的糯米糰子,五官眉目像極了顧青妙,也不怕生,見到一身紅色的沈萬紫對她展開雙手,她就伸手要抱抱。
她倒是比較怕宋惜惜,或許是因爲宋惜惜身穿官服顯得威嚴的緣故。
宋惜惜問奶孃,“她叫什麼名字?”
奶孃遲疑了一下,“她叫永諾,姓什麼,如今已不知道了。”
換言之,以前叫齊永諾。
沈萬紫面容冷了下來,恕她沒文化,從字面去解讀這個名字的意思,永遠的諾言。
不知道齊尚書起這個名字,是對顧青妙許下永遠的諾言,還是對他的女兒許下永遠愛護的諾言。
總之,這名字若是叫齊大夫人聽到,只怕要心碎神傷。
她又做錯什麼呢?這些年操持內外,把內宅管得頭頭是道,除此之外,她也是個仁善的婦人,佈施行善,施粥贈藥,也總去寺廟祈福。
爲了開枝散葉,早早便給齊尚書娶了妾侍,因着齊尚書原先官職不高,所以只有兩個妾侍,後來榮升了,便把兩個通房也擡爲妾侍。
她不是刻薄的主母,否則不會容許四個妾侍都生下自己的兒女,而且還好生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