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屏跑進去看到長公主的帳幔被掀起,當即沉下臉來怒斥安芸如,“放肆,怎可讓外男隨意看長公主的睡姿?”
她想要上前去放下帳幔,把丹神醫驅出去,卻被安芸如攔住,“既都看了,那就不妨診斷清楚。”
“安芸如!”向屏怒目圓瞪,“你放肆!”
安芸如出身一般,官職品階也沒她高,被她怒斥之後,遲疑了一下,卻還是堅定地道:“沒有什麼比長公主的鳳體更要緊,長公主昏迷已經兩個多時辰了,若再查不出原因來,只怕於鳳體有大害。”
女官霍婭婷也過來支持安芸如,"不來都來了,就且看看,你一直反對什麼啊? 我看你似乎不怎麼關心長公主。"
向屏咄咄逼人,“你不要胡說,我什麼時候不關心長公主?商國人狡詐惡毒,他們屠村的事你們忘記了嗎?怎可信他們?”
萍無蹤聽得她們對話,當即用西京話回懟過去,“屠村的是易昉,不能說全部商國人都是壞的,你們西京探子屠戮宋家滿門,難道也說你們西京人全部都不是好東西嗎?”
大學士高功見狀,道:“好了,都不要吵,現在長公主的身體要緊,金太醫也沒查出長公主到底是什麼情況導致發狂昏迷的,就讓丹神醫診斷診斷。”
鴻臚寺卿也道:“對啊,不進來都進來了,也已經把脈了,首先要排除中毒的可能。”
金太醫道:“長公主沒有中毒。”
向屏看着丹神醫,眉心皺起,她知道阻止是阻止不了,金太醫說沒有中毒,那就是沒有中毒。
宋惜惜和沈萬紫是聽不懂他們說話的,反正人已經進來了,且看看再說。
丹神醫診脈與觀色之後,叫萍無蹤來翻譯,他要問金太醫。
“昏迷之前出現過什麼症狀?”
萍無蹤翻譯過去,金太醫也把大概情況說了下。
萍無蹤再跟丹神醫說:“長公主素來有頭痛之症,這一年來發作頻繁,來商國的路上也發作過兩三次,症狀基本都是頭痛嘔吐,但這一次發作時,除了頭痛和嘔吐之外,從鴻臚寺回來便發狂咬人,似乎不能自控,且是力大無窮,咬了人之後被制住,便昏過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醒來。”
金太醫給了長公主的脈案過去,是近這兩個月的脈案,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她是憂思過重,又加上肝火旺盛,陰陽不調。
萍無蹤又轉述金太醫的話,“長公主本來體質虛寒,陰陽不調,加上近些年忙碌於朝事,再遭受了沉重打擊,導致身體與精神都過度透支,所以纔會加重了痛症。”
萍無蹤轉述的,宋惜惜和沈萬紫聽在耳中,也知道金太醫說的沉重打擊是指先太子的死。
丹神醫聽罷也不語,放下了脈案再重新診脈。
向屏在一旁見他又再次診脈,不禁道:“你還要搭脈,你莫是虛擔了神醫之名?”
她是用商國話說的,丹神醫自是聽得懂,他擡眸看了急躁的向屏一眼,緩緩地道:“診自然是診出來了,爲穩妥起見,再診斷覈實一下。”
向屏盯着他,“我們金太醫都把情況與你說了,你自然診出來了。”
丹神醫哼了一聲,“他說的沒錯,但沒說全,長公主算是中毒了。”
“胡說!”
向屏臉色一變,上前便想把丹神醫推開,被沈萬紫攔住,沈萬紫見她三番四次作妖,知道棍兒說的那個人就是她了,乾脆把她扭住,喝了聲,“閉嘴,聽丹神醫說完。”
但丹神醫還沒說,金太醫先說了,“不可能中毒,壓根沒有中毒的跡象,而且你這話也不對,什麼叫算是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