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孽債二、相戀

出了學校,顧南打車帶着蘇里來到飯店,到了飯店才發現,顧南訂的飯店不是學校附近的那種小飯店,而是市區裡的高級飯店。

蘇里侷促不安,畢竟她的穿着打扮和這裡根本不符,蘇里覺得窘迫極了。

許是顧南看出了蘇里的尷尬,牽起了蘇里的手,跟着侍者帶着蘇里走進了包廂。

看着一張大大的圓桌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菜品,牛排紅酒、海蔘鮑魚一應俱全,蘇里怔住了。

“學長,就我們兩個人?吃這麼多嗎?”

顧南紳士地拉開椅子,示意蘇里坐:“你看着盤子擺得多,其實量很少的,不用擔心,如果吃不完,我可以打包。”

蘇里忐忑地坐下,顧南也紳士地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倒了小半杯葡萄酒,遞給蘇里。

蘇里侷促地接過,輕輕地抿了一口,又放在桌子上。

顧南又把切好的牛排端到蘇里面前,柔聲道:“你不用太緊張了,就當是平時的一頓飯,怎麼舒服怎麼來。”

蘇里沒說話,拿着叉子叉了一塊牛排吃,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原本對顧南有一絲好感,但是今天這頓飯讓蘇里看清了他們之間的差距。

從小到大,蘇里連街上普通的飯店都沒有去過幾次,因爲家裡窮,她花錢從來都是精打細算,高中的時候看見同學去吃德克士之類的,都只能暗暗吞口水,同學邀請她一起去,她也是找遍藉口逃脫,她連跨進德克士門的勇氣都沒有。

正出神間,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小提琴的聲音,拉的那首曲是‘愛的贊禮’,正巧蘇里聽過。

循着聲音望去,只見一個侍者抱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走進來,身後跟着的是拉小提琴的人。

蘇里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侍者,又看了看顧南。

顧南笑眯眯地起身,從侍者手裡接過玫瑰花,來到蘇里跟前。

“蘇里同學,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的內心就開始小鹿亂撞,我開始的時候沒有把這種感覺當一回事兒,但是,我後來發現,我無時無刻不想着你,時時刻刻都想見到你,我才發現,我愛上你了……蘇里同學,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嗎?”

蘇里被顧南這一出給整懵了,着急忙慌地站起來,又看見門口有許多看熱鬧的人,臉騰的一下就紅透了。

“學長,我們……我們不是來吃飯的嗎?怎麼?我……”蘇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顧南的告白,說話也磕磕巴巴的。

看着蘇里臉都要紅到脖子了,顧南也知道自己太冒失了,他放下花,過去和侍者說了幾句,侍者就帶着小提琴手出去,又拉上了門。

顧南坐回蘇里旁邊,爲自己的衝動道歉:“對不起,我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但是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你還沒有考慮好,那請你給我時間,也給我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感情。”

蘇里沒有說話,她一緊張嘴巴里就要嚼東西,眼看着吃了大半張的桌子的東西,蘇里才舒緩了下來。

看着被自己戰鬥完了一大半的食物,蘇里窘迫極了,她不好意思看看顧南,輕聲說道:“學長,其實我們兩個……彼此都不瞭解,所以我想……”

“沒關係,這種事都是講兩情相悅的,沒事,慢慢來。”顧南依舊笑眯眯地,還把剩下的食物也轉到蘇里面前。

從那次吃飯回來,蘇里對顧南刻意保持了距離,她臨出發前,父母千叮嚀萬囑咐,就是讓她好好學習,他們在農村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就是爲了供蘇里讀書,讓她以後能有出息,所以千萬不要因爲談戀愛而耽誤了學業。

而且蘇里覺得自己的家庭經濟情況和顧南相差太多,他們終究是不匹配的。

面對蘇里的故意躲避,顧南沒有放棄,反而對蘇里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買早餐送奶茶、送花送禮物,蘇里不接受顧南就拜託蘇里的室友帶給她,可把室友和同學羨慕壞了。

國慶節顧南爲了追蘇里,還把蘇里同寢室地三個女生都買了去旅遊的票,還包了交通費、吃住行的費用,就爲了讓她們能幫他約蘇里一起去玩兒。

只是無論三人如何勸說,蘇里都不答應,因爲她要回老家幫父母收莊稼,而且高鐵票都買好了。

得知消息的顧南也沒有泄氣,他把他給蘇里和自己定的旅遊票給了他們,心裡有了一個想法。

當顧南拖着行李箱站在蘇里面前時,蘇里驚呆了:“學長,你怎麼……你不是本地人嗎?怎麼也……”

“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去旅遊,那我就和你一起回你家,幫幫叔叔阿姨。”顧南邊說,邊把行李箱放好,坐在蘇里旁邊。

難怪她拒絕了去旅遊後,她們又來問她車票的事,還問得那麼詳細,原來是這樣啊!

果然有錢好辦事啊!蘇里感嘆道。不過,聽說顧南從小生活優渥,聽說都沒有幹過重活,去農村,他吃得消嗎?不過轉念一想,正好讓他知難而退,放棄自己。

經過五小時的高鐵,終於到站了,顧南取下行李箱,又要幫蘇里拿,蘇里指了指自己抱着的揹包,攤攤手。

跟着蘇里下了車,轉了一趟四十分鐘的中巴車,走了一個小時的水泥路,才遠遠地看見蘇里家瓦房。

又是二十多分鐘的泥路,纔到蘇里家,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

蘇爸蘇媽一人背一大揹簍玉米棒子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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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蘇里帶着個男生回家,二老表面上笑着,心裡卻已經生氣起來了。

顧南眼力見兒好,放下行李箱就去接蘇媽背上的揹簍,幫着放下來。

蘇媽客氣道:“哎呀,我自己來就好了,你遠來是客,快進屋歇歇。”

“阿姨,沒事兒。”顧南接下揹簍,看着堂屋的一大堆玉米棒子,又把揹簍裡的玉米棒子倒出來堆在一起。

進了屋,蘇里放下包就去淘米煮飯,顧南也跟了過去,蘇里看了剛纔顧南的表現,倒是超出她的預料了。

“學長還會下廚?”蘇里挑挑秀媚,問道。

“會一點兒。”顧南也不謙虛,看着土竈,顧南接過蘇里手裡的盆:“學妹,你去生火,這裡我來。”

看着顧南忙上忙下,煮飯洗菜的樣子,蘇里的如意算盤落了空。

吃完飯,顧南打開行李箱,拿出他帶來的東西:“叔叔阿姨,第一次登門,沒有準備好,這是我一點兒小小的心意。”

名貴的煙,茶葉,還有什麼冬蟲夏草之類的補品,擺了滿滿一桌。

蘇里還以爲他帶的他的衣服之類的,沒想到是這些東西。

“哎呀,來就來了,帶這些東西做什麼啊?多破費啊。”蘇媽說道。

“不破費,這是我應該的。”

“你們,是什麼關係?”一直沒說話的蘇爸問道。

“我想追求學妹……”

“噗……”蘇里聽顧南這樣直白地說,一口水還沒來得及吞下就直接噴了出來。被蘇爸狠狠瞪了一眼。

“裡裡讀書期間,是不允許談戀愛的。”蘇媽急忙解圍。

“叔叔阿姨,其實讀大學談戀愛是正常的,而且我保證,絕不會讓裡裡耽誤學業的,也不會辜負裡裡的。以後我們畢業,我也會竭盡全力幫助裡裡!”顧南急切地說道。

蘇爸點根菸起身:“你們年輕人的事,不必事事都說給我們知道。”說完就和蘇媽去堂屋剝玉米外衣。

顧南也跟着去,坐在玉米棒子堆前,認真地跟着做。

顧南在蘇里家,跟着蘇里上山下地,掰玉米割稻穀,擇菜煮飯樣樣都來,實在難以想象,他是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家子弟。

國慶節很快就要過去了,蘇里和顧南也到了該回學校的時間。

蘇媽早早地做好了早餐,還給顧南準備了紅包。

吃完早餐,送兩個孩子到院門口,把紅包塞給了顧南,顧南也沒有推辭,直說謝謝阿姨!

“下次來玩兒就不要在農忙的時候來了,這幾天看把你累的,都曬黑了。”蘇媽說着,又看了蘇里一眼:“下次帶他來玩兒可不許這樣子了啊!”語氣充滿責備,但是又好像再表達其他意思。

蘇里啞口無言,她哪個樣子了?又不是她讓顧南做那些的,她還悄悄給顧南說,讓他休息呢!

出了院子到了路上,蘇里纔想起自己的包還在顧南手上,由於莫名其妙被蘇媽訓了一句,蘇里沒好氣地從顧南手裡扯過包。

“嘶……”顧南臉色痛苦地握了握手掌。

“怎麼了?”蘇里拉過顧南的手,看着手掌上大大小小的血泡,有些已經破了皮。

“你……你怎麼回事啊?這樣了都不說,我真的是……你是傻子嗎?”蘇里從包裡拿出藥膏,認真的給顧南塗藥,塗完兩隻手,才發現顧南眼睛帶笑一直看着自己。

蘇里小臉一熱,剛纔自己心急,說話也不經大腦了,真想給自己兩嘴巴子。

拉過顧南的行李箱,蘇里兀自走在前面,不管身後的顧南高興的真好像一個傻子。

回到學校,室友都來八卦顧南在蘇里家的表現,蘇里苦笑,大概真的是在蘇里家吃了苦頭,顧南已經兩天沒有出現在蘇里面前了,也沒有託室友給她帶東西。

估計,真的如她所願,顧南放棄了吧。

這天,蘇里下課照常在食堂吃完飯去圖書館,蘇里喜歡到人特別少的四樓學習,安靜,基本上沒人,所以蘇里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顧南,距離國慶結束回學校已經一個星期了。

顧南站在她對面,臉色有些蒼白,他無力地看着蘇里,眼眶有點兒紅。

“學長?你怎麼來了?你的傷,好點兒了嗎?”蘇里有些尷尬,顧南手上的血泡,都是在她家做活兒造成的,回學校這麼久,自己也沒有主動關心過。

顧南走過來,坐在蘇里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裡裡,這幾天在醫院,我昏昏沉沉的,一直以爲你在我旁邊,所以……”

“你怎麼了?怎麼去醫院了?好點了嗎?”,

“好多了,一好我就來找你了。”顧南小聲說着,垂着頭,像個丟失了糖果而失落難過小孩子。

看着顧南的樣子,心裡自責,她伸手拍了拍顧南的背,卻不知如何安慰。

“裡裡,我們在一起吧,這幾天我想得更清楚了,我已經離不開你了。”顧南臉貼在桌子上,歪着頭看着蘇里,眼神裡都是期待。

或許是顧南此刻的樣子太惹人憐愛,蘇里點了點頭,答應了。

顧南瞬間笑了,笑得眼睛彎彎的,一直盯着蘇里看,蘇里被看得臉發熱耳發燙,氣急道:“你……你再看,我就……就反悔了……”

顧南失笑,溫柔地拉過蘇里的手,把她小小的手握在手裡,心裡感嘆:他的裡裡一緊張就磕巴的樣子,真的太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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