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未醒★
早上醒來時,我躺在樹下跟棉被滾成一堆。
眼前的景象讓我有點疑惑,杯子酒罈子是碎了,但好像跟桌子一起翻得,同時碎的還有盤子,我的雞爪子滿地都是。
難道是昨晚我睡覺做夢,翻跟頭打把勢踢的?
我睡覺不老實這是事實,搞成這樣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可黑馬帥哥即沒有神仙帥哥帥又不欠我錢,做夢也不該夢見他啊!
怎麼做這種可怕的惡夢?就連清晨的空氣中都隱約聞到黑馬帥哥身上那清爽的氣息?要了命了!
起牀第一件事,我挨門挨戶地問左鄰右舍。昨天半夜有沒有人聽見殺豬般的尖叫。
左鄰聽完我的問題直接關大門,右鄰根本沒給我開門。大家這樣我也不好太執着,回頭又被當成瘋子會直接影響居住環境。
不過就我喊的那個分貝,在夜深人靜的半夜,方圓十里都應該能聽見。我是說如果不夢遊的話。
春夢了無痕是不是打從這兒來的?都是那木梨清酒鬧得,我低估了它的威力,後果就是頭痛欲裂。
我決定找罪魁禍首討個說法。
這小店裡人滿爲患,現在正是飯口。人聲鼎沸,我的頭更痛。
程風跑沒有影兒了,想算賬都找不着人。就算麪條再美味,也提不起我的食慾。
當我正對着麪條糾結昨晚黑馬帥哥出現的真實性時,一件非常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突然發生。
原本都在好好吃麪的食客們,有一半不知爲什麼都發了瘋,朝我蜂擁而上,而且手裡還拿着刀。
椅倒桌翻,碗碎面撒。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死亡劈頭蓋臉向我拍來。
就當一把刀離我的鼻尖不到一釐米的距離時,不知道是誰按了暫停鍵,那些如狼似虎撲向我的人一瞬間動也不動。
眼前一花,這店裡的除了我一個都不剩,清靜極了。
我的面前居然只站着那個帥得不像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程風。
我前後左右看了一圈,真的一個人也沒有,時空大挪移。“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被我扔出去了。”程風雲淡風輕的說,跟扔出去的是幾隻蟑螂沒有區別。
半夜從天而降的黑馬帥哥,想要殺我的食客,還有身懷絕計賣牛肉麪的神仙,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再這樣下去我非神經衰弱不可。我一頭磕在桌子上,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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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我額頭上磕出來的大包愉悅了程風,聽他帶着笑意的聲音就知道,“生死時刻還能坐視不理,可見你膽不少小啊!”
坐視不理?那纔怪,“何以見得?”
“通常人都會遠遠躲開,而你卻沒有。所以我說你一定膽量不小啊!”
“錯了,我的膽子最小。”
“那看來是我多管閒事,你一定武藝過人,足以自保?”程風在我對面坐下,連坐都坐得那麼帥。
“你就這點想象力啊?你怎麼沒想到我是宿醉未醒,四肢無力,眼前發生的一切又太快,我根本沒來得及跑呢?”現在我才真的開始後怕,那可是真的刀啊!
“哈哈哈……”
我用手揉揉太陽穴:“你還笑都是你的酒給害的,我的頭現在還痛呢!”
程風收起笑容,若有所思地問:“你是說喝了木梨清酒你頭痛?”
“是啊!”
“你喝多少?”
“都喝了。不過我酒量向來不錯,沒想到這次這麼醉。不光頭痛,你這酒還讓人做惡夢,超真實的那種惡夢?”
“什麼惡夢,說來聽聽。”
“能夢見你最不想見到的人,發生最不想發生的事!”
“就這樣?”
“這樣還不夠,這樣就能讓我要少活十年。不過要是喝完你的酒,頭不痛就好了,真的很好喝呢。看來越是美好的事物越可怕,這是真的!”我感慨萬分,總不告訴他我夢見我跟個帥哥滾棉被了吧!
他沒說什麼,還是那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對了,你不但面做的好吃還是個高手啊,我還沒看清楚那幾個人就被你丟出去了。”
“只是些防身之術。”
不想說算了沒勁,看來是那種隱身在市井的高人。我沒興趣打聽別人的隱私。
程風招手,他的夥計拿了個罈子過來,他接過罈子。
又是木梨酒。
他到出一杯,遞到我面前,我問:“你幹嘛?”
“再喝一杯。”
“算了吧,現在我躲它還來不及呢,我可不喝了。”
“你不懂,這叫回魂酒,治宿醉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喝點酒,這樣頭就不痛了。”
“不會吧,只聽說過以毒攻毒,還沒聽過以酒攻酒呢。”我覺得他說的很玄。
“其實是一個道理。我爲什麼要騙你,這酒很貴。而且可不是誰想喝就能喝得到。我請你喝,你再試試。”
“真的假的啊?”我還是不太相信。
不過看他忽閃忽閃的眼睛,我接過杯子一口乾。別說讓我喝酒,就是讓我喝□□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還沒等我把酒全咽完,我一下子嗆住酒噴出一半,然後我開始狂咳不至。
我發誓,這木梨清酒以後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喝。
因爲我又見到了黑馬王子,怎麼我剛拿木梨酒瀨了一下口,就開始醉得做惡夢了?
我使勁揉揉眼睛,沒看錯。那刀刻般的輪廓壞壞的傷疤,到死我也能記得。
程風見我又咳又噴,從身上拿出條絲巾給我。他光顧着我,並沒留意走進來的人。
我要確定一下我是不是醒着,於是我抓過程風拿絲巾的手,照他的手背就是一口,是很用力的那種。
在場的三個人,有兩個呆若木雞。
我不太確定,很小聲地問:“痛嗎?很痛是吧?”
程風點頭,一臉的不敢相信看着自己的手。
痛就好辦了,看來我們都醒着。
“不知道二哥什麼時候,有這麼親密的紅粉知已!”陰魂不散的傢伙先回過神來。
“三弟,是你!”程風窘得滿臉通紅。
三弟,不會吧?
“程風哥哥,我的面裡還要加點牛肉。”我高度本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裝若無其事。
還好我的面沒吃完,現在看來只能靠吃來撐場面。
“二哥,你還沒答覆我啊!”
再看程風已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這氣度做個麪館老闆可惜了:“三弟說笑,我與劉轉姑娘也只是剛剛結識談不上紅粉知已。”
“是嗎?不過剛纔,看見二哥和劉轉姑娘很是親……密……”黑馬帥哥故意拉長音,讓這話聽起來酸溜溜的不是味啊!
我本來打算低調做人的,只是王八好當氣難受,“小妹雖然不是程風哥哥的紅粉知已,但程三公子也沒全說錯,米粉知已還是擔得起。”
“米粉知已?”程二和程三對望一眼。
“沒錯,小妹久聞程風哥哥廚藝精湛,故幕名前來。雖結識時日不多,可也算程風哥哥店裡獨一無二之人。”我看着程三表情認真。
又看程二:“我們已對牛肉麪達成了共識,今天本想繼續把酒言歡探討一下酒文化的深遠歷史,沒想到程三公子來訪,你若不信可以問程風哥哥!”
程風極力在忍住笑,他嘴裡就是沒酒,有酒也噴了。
又是那個咬牙切齒的聲音“我叫楚雨,不叫程三。”
不是兄弟嗎?難道是劉關張的把兄弟?怪不得長得不像。
“原來是楚雨公子,小女有所不知,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劉姑娘不用多禮,我們也算有緣。”來了,來了,我就知道。
“我看公子,也面熟得很,公子這樣說來我們定是在哪裡見過?”不是昨天半夜就行。
“驢馬市上,姑娘可是大手筆啊,怎麼這麼快就不記得了?”
看來昨天真的是做夢,那就好。只怪他害我被人騙了錢,所以做夢都記着他。
“我說怎麼這麼面熟,我想起來了,楚公子就是那位大人。”
“姑娘那時心有所絆,難怪不記得在下。”絆什麼絆,說得這麼曖昧,我又不是去會情郎。
“楚大人說得也對,只怪那日天氣不佳,我只一心想着儀態不端,更怕有失於楚大人這樣的風雅人物之前,錯失了近觀大人風采的機會,真是可惜之極。不過今日有幸得以再見,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如果現在我手裡有扇子手絹之類的東西遮遮臉,那就完美了。“只是不知,小女因未知時事誤了大人的要事否?”
“劉姑娘若真是不知,那也不能怪姑娘,只是有些事不得不重頭再來。”
“小女無知,做事難免失了毫釐。只是有大人這等睿智之人在定會扭轉乾坤,小女也只是爲大人徒增一樂罷了!”
好累啊,多虧當年語文老師夠兇課上偷懶要罪站,不然還真沒的跟他拽文?
一邊的程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和楚雨鬥得你死我活。
“程風哥哥,你有牛肉餅打包嗎?
“當然有,跟我來。”
我跟在程風的後面,小聲地問:“你們是不是那種關係很好的兄弟?”
程風一愣,“怎麼這麼問?”
“我是想問,你是不是很瞭解他的爲人,還有他的人品?”
“還好。”
“我知道這樣問不太好啦,他對金錢和女色沒有過多的喜好吧?”
程風聽完一陣狂笑,我也只能努力擠出一個類似笑容的表情,“你放心,他絕對沒有!”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真是英雄才俊啊!”
“劉轉,你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啊?”程風把他的手伸到我面前。
他的手背上被我留下了一個玫瑰刺青,這次出口有點狠。我輕咳一聲:“改天一定登門謝罪。”
那邊楚雨一直在盯着我們看,幸虧他聽不見我們說什麼。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昨天真是在做夢。
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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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轉語錄:
1、要我說,這年頭想過太平日子,真是太難了。我現在很懷念以前波瀾不驚的生活。
2、我剛剛反映過來,應該是第一時間逃離戰場,以免被濺一身血,可這仗都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