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
我要瘋了,這裡什麼風俗?進別人家而且還是女孩子家都是不走門的?
我很不爽,“怎麼你們都會穿牆術嗎?平時都是這麼去別人家?”
穆亦風風流倜儻地站在我的院子裡,手裡拿着一個大罈子。“我以爲你會被嚇到!”
“那你是專程來嚇我的?”
他也不答,只是微笑,真覺得這一樹的花都是爲他開。
“不過可能會讓你失望啦,再大的場面我也見到過恐怕不能嚇到我。”人總比不上尖刀可怕吧!
“你家沒有桌椅?”
“沒有。”
“平時吃飯怎麼辦?來了客人也沒地方坐。”
“平時我不在家裡吃飯,我也不打算請客人來坐。”
“那現在你讓我坐哪兒?”
“你要坐下來?想幹嘛?”
他伸出手露出手背:“你不是說要登門謝罪的嗎?我等不到你來,只好自己來。”
慘了,事主找上門來,不好辦啊。
“你先把那捆席子鋪在樹下,”我轉身進屋,打算把被子抱出來鋪在席子上。可一進屋就發現不對,忍不住驚聲尖叫。我的東西有明顯被翻過的痕跡。
一道白影飛進來,“怎麼了?”
我指了指牀上的被子,“我家進賊了!”
穆亦風拍拍我的肩膀,“什麼東西被偷了?”
我搖頭,“我到是沒丟什麼東西,就是不知道我的被子被誰給疊好了!”
看着那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讓我覺得比丟了東西還驚悚。自從我受過軍訓的刺激後,就再也沒疊過被子。
穆亦風看着我久久無語。
“請坐吧!”我指指被子的另一邊。“我這裡不適合款待客人,但你可是自己上門的,只能將就!”
被子被我鋪在席子上,所以我說疊不疊還不是一樣。
我打開荷葉包,裡面是打包回來的菜。“雖然是打包回來的,可這幾個菜我還沒來得急吃呢!”
我順手把糖醋排骨放在離我最遠的地方。
穆亦風看看菜色,“是福雲樓的,也只能這樣了!劉轉去拿兩個杯子來。”
“沒有兩個杯子,只有一個。”本來有兩個,其中一個到現在我也沒弄清是我做夢打碎的,還是穆亦雨捏碎的。
“那拿兩個碗來也行。”
“沒有兩個碗,也只有一個。還是上回吃藥,那個老大夫給留下的。不過喝完藥我一直沒刷,可能長毛了!”
穆亦風又那樣看着我,我不得不解釋一下,總讓帥哥誤會可不太好。
“是這樣的,本來我是有這些東西的,可是不小心讓我打碎了,我還沒有來得急去買。但筷子我當初買了一大把這個一定有。”本來我也有盤子。
“劉轉,平時你的日子都是這麼過的?”
“是啊,就這麼過啊!”我這麼過什麼不好嗎?穆亦風這是什麼眼神,不會是在同情我,我看錯了吧!
“真可惜,這些菜只有剛做出來纔是最好吃的。”我挨個嚐了嚐這幾個菜。
我接過穆亦風手中的酒罈子,和他傳着喝,這下連杯子都省了。又是木梨清酒,本來說好了不再喝,可真的很好喝,我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
“這些菜就算是剛出鍋,也沒有我做的好吃。”穆亦風邊吃邊搖頭。
我感慨,福雲樓的菜都不能讓他滿意,有本事的人就是可以說這樣的大話,“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在這方面你很有天分”
“那這幾天你怎麼都不來吃?”
“我去度假了!”
“度假?你是說出遊?”
“差不多吧。”
“好玩嗎?”
“不好玩,是一個去過一次,再也不想去第二次的地方。”
“女子單獨外出總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這叫獨立好不好,你不懂。”
“劉轉你這樣過太苦,女子不比男人至少要請人下人,也好有人照應你。”
“請下人幹什麼?女人又怎樣?我這樣多自在,再說我的生活簡單,也沒什麼需要人照應。”
“那也要再置些傢俱啊,不然怎麼生活?”
“傢俱要用的我都有啊!沒用的買來做什麼,留着落灰嗎?”
“你的家人看你這樣會心痛。”穆亦風展示了一個類似心痛的表情,好一個集一身之愁,人怎麼會帥成這樣?
這表情的穆亦風讓我哈得不行,連回答他的問題我都慢半拍。“那什麼,我家人不在這裡,再說他們知道我過得很好,應該會高興。”
“這樣也叫很好?”
“當然了,如果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覺得現在的日子真的不錯。”
這可是真話,不用上班又有錢花,每天睡到自然醒,還能躺在樹下乘涼發呆睡午覺。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減肥。
這樣如果還不算好,那什麼樣的生活纔算好?這是做夢都不夢不來的好日子。
“不過很高興,今天你到我家做客,我在這裡也沒有朋友,很久都沒跟人聊天。但以後你還是不要再來了。”
“爲什麼?我也知道這樣登門有失禮數,如果你覺得不好,你可以來我的店裡,什麼時候都可以。”
“你的家人真是痛你,讓你可以自在的生活。”我由衷地說。
生在帝王家,通常不都是身不由己的嗎?可以這樣自由自在過日子的,不多見吧!
他沒有說話。
“我也不會再去你店裡,我這人比較麻煩,還是一個人待着比較好。這樣事少點,日子過得也輕鬆點。”其實不能天天見到此等帥哥可真讓人灰心。
“如果你需要幫忙……”
沒等他說完,“我不需要幫忙,而且別人也幫不到我,我的問題總得我自己解決纔好。能跟你這樣聊天真是不錯。在這裡,我還是第一次和人說這麼多話呢。”
穆亦風走了,留下了他那壇木梨清酒,我真有點惆悵。想過安生日子的大損失可真大。
人一惆悵,喝點小酒很應景。一口酒下肚,我就知道,喝木梨清酒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又看見了,穆亦雨。
而且他們真是兄弟,連習慣都是一模一樣,視我家大門如無物。
“喂,我們不是說好了,永不再見的嗎?你怎麼又自己跑來了?”這木梨酒,我不喝正好,怎麼一喝就醉呢?
看着穆亦雨我本該噤若寒蟬纔對,可是不知不覺語氣又變了。
“你就真的這樣不想見到我!”他還不是臭着一張臉。
“其實也不是啦,只是每次見到你都關乎我的生死。”又說走嘴了,怎麼總說實話呢?管他呢,這裡是我家我的地盤。
“你說謝我救了你,就只是說說嗎?”
又是一個來找後賬的,這對兄弟,我服了!
“可上次你還見死不救呢,這次算扯平了!再說事情還是因你而起。下次見你,我就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你打招呼。如果還有下次的話。”
看着他,我又笑起來,就是那種眼睛眯眯的,似醉似醒的笑法。
“請你喝酒吧,還是木梨清酒,你哥哥剛纔來過,不過這次可是一大壇呢。”
“他也來了,”他拿走了我手裡的酒罈子,“平時就算是我們也很少能喝到他的酒。對你,他可真捨得。”
“酒是好酒啦,只是一喝就醉呢。我也覺得他這個人真不錯!只是有點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以後都不能和他來往,和你們這些人沾上邊兒就是麻煩。我沒權沒勢還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吧!”
“你覺得你能躲得開嗎?”
“總有辦法吧!不和你說了,我今天好醉,就算做夢也讓我輕鬆點啊!”
真奇怪,居然可以做這種電視連續夢,而且所有感覺就跟真的一樣,看來木梨清酒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夜裡醒來,又是滿天星斗。這次醉酒頭不痛,等等,我枕着什麼東西?
居然是穆亦雨的手臂。那張輪廓分明的臉就在我上方十釐米處,天啊!
有完沒完,這個夢太長了吧,我怎麼又和他滾了棉被?我跳起來,挽起袖子,朝自己的胳膊咬下去。
當然不是很用力地咬,可還是很痛,會痛啊,不是做夢。
低低的笑聲,跟魔眼帥哥的那種笑法又不同,他也坐起來,揮了揮被我枕着的手臂。
他會笑啊,還說不是做夢?從見到他那天開始,他就沒對我笑過吧,可胳膊明明是痛的。
“這次怎麼是咬你自己?”他把手伸到我面前,“我也可以給你咬一下。”
天哪,讓我暈了吧。
我往後挪,想要離他遠一點。他卻湊過來,“你要是再叫失火,我就只能再讓你暈過去。”
我看着他蒲扇般的大手,“不會不會,可我可不想又頭痛。”
穆亦雨你這個混蛋,騙子,王八蛋,在穆亦風的店裡還跟我裝傻。你居然還敢打暈我。
我就說嘛,就算是宿醉,頭也不能痛好幾天,原來是被打的。這個仇我記下了,你死定了,等着吧!
“通常這種情況下,不是要叫救命嗎?你怎麼叫救火?”
我頓時沒了應付他的心情,“老規矩,我告訴你,你就走人。”
“我不是說過,不要和我講條件。”
“那你自己好好想吧,你這麼聰明。”
我站起來,“你這麼欣賞的我的院子那讓給你。我要去睡覺了。”
說完就去掀鋪在地上的被子。穆亦雨屬豬的嗎?怎麼這麼重,被子讓他壓着拿不起來。“你坐席子上吧,把被子給我,我就這一牀被。”怎麼都拽不動。
他一點也不配合,這就是我的命嗎?大半夜的和一個大男人在我家院子裡搶我的被子玩。
試了幾次都不行,越想越火大,“你成心的是不是?好,你不讓我過好日子,那誰也別想過好日子。”
魯迅老先生說的真好: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變態。
讓我死想都不要想。那就只有變態。
被子搶不過就都給他,我把被子劈頭蓋臉地蒙到穆亦雨頭上。沒見過瘋子吧,這回給他見見!
我朝蒙在被子裡面的穆亦雨一頓狂捶。
這次的工程可比上次打那倆混混大多了。
不光累,手還痛。看來打人手是沒有棒槌好使。
終於我不得不停下來,蹲在那裡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吧,就按你說的。你告訴我,我就走!”穆亦雨掀開被子,即沒發火,也沒生氣,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多麼美麗的夏季長夜啊,星星閃得像鑽石一樣。
我的院子裡花香瀰漫,而我只能頹然地坐在地上,穆亦雨我真被你打敗了!
“我們想個老死不相往來的辦法吧!”我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我真是冒傻氣,隔着棉被能打痛人才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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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轉語錄:
1、經驗都來自於實踐的,真理就是真理。生活啊,你都把我磨練出智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