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少不是個會主動開口活絡氣氛的人,吃飯的時候,基本便是母女三人和仔仔在說話多,他呢,則多數在一邊默默吃。
偶爾,他會詢問一下仔仔的喜好,給仔仔夾夾菜挑挑魚刺之類的,雖然,仔仔對他仍是淡淡的,他依舊幹得非常起勁。
而他的沉默,無形中,卻讓竹淺影母女三人舒服一些。
三個女人一邊吃,一邊聊起新家擺設的一些小細節來。
炎寒一開始並沒有搭話,等聽到竹淺影說浴室的一些設施想要換一下的時候,他纔開口說。
“公司有專用的裝修隊,我讓秦修跟你聯繫一下,哪裡想改想翻新的,你跟他說說。”
竹淺影卻說,“物業那邊也有專門負責這方面工程的,我到時聯繫他們就可以了。”
竹淺影分得很清楚,兒子的事,炎寒是有責任,但她和老媽的事,跟他並沒多大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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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然,讓他幫一個忙併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但炎少的能耐太大,她竹淺影所有事,放在他眼裡大概都是小事一樁。
這種小事,今天一樁,明天一件,久而久之,她怕自己從有意識的到無意識的,便習慣了他的幫忙,最後,他的幫忙在不知不覺中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炎寒眸色一黯,卻也沒強求什麼,只是又說了一句,“行,有什麼解決不了,再找我吧。”
他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很明白,就算她有什麼解決不了,她也不會找他。
她會找紀家,會找刑柏倫,會找程燁,唯獨,不會找他。
吃完飯,炎寒結了帳,把母女三人和仔仔送到頂層的豪華套房裡。
大概也知道自己在這四人當中不怎麼受待見,把她們送進去之後,他只呆了幾分鐘,便起身告辭。
竹淺影讓仔仔送他出去,仔仔不情不願地由他牽着手走到門口。
“仔仔乖,好好陪陪婆婆和小姨,過兩天爹地再來接你。”
仔仔“哦”了一聲,炎寒湊過去親親他的臉,起身開門離開。
……
隔天中午,炎寒剛吃完午飯準備到休息室歇一會,卻接到前臺的通報,說易小姐找。
炎寒微微皺起眉,最終,還是讓前臺小姐放行。
說起來,他與易薇,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了。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家裡與她起了小衝突那天。
說實話,此時,他並不想見她。
“寒哥!”
進門的易薇,打扮得清清爽爽,那天的失態,在此時的她身上不復存在。
“休假嗎?”炎寒撐着桌子站了起來,陪她走進會客廳。
易薇幾年前康復之後,便留了下來,在易家的家族企業任職。
“不是,剛好過來附近辦點事,順便上來看看你。”
易薇說着,遞給他一個盒子。
“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吃這家餅店的點心的,路過,便買了一些,你當下午茶點吧。”
炎寒接過來,隨後放在茶几上,然後招呼她坐下。
“早幾天我也來過一趟,秦修說你出差,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易薇似乎要隨便一些,說的話,似乎,極容易讓人誤解。
但炎寒,卻並不喜歡她這種隨便。
“小薇,我的事,什麼時候要向你彙報了?”
易薇微微一怔,隨即露一抹笑意,“我這不是關心你嘛,真是不解風情。”
炎寒沒吭聲,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易薇定定地看着他,隔了一會,又說,“說起來,你去哪裡出差了?我還以爲,你會想要多花些時間在家陪陪你兒子呢!”
炎寒斜眼看她,“小薇,你想要知道什麼?”
易薇又是一怔,然後呵呵笑了兩聲,“寒哥,看你說的,我這不是關心你嗎?”
炎寒微微皺起眉,“我不需要!倒是你,差不多到時間去複檢了,別忘了時間。”
五年前那次綁架,易薇直到大半年後纔算是康復,不過,後遺症還是挺嚴重,起初,醫生是讓她三個月一複檢,而上一次複檢,是一年前。
“你不陪我去嗎?”易薇似是很意外的樣子,因爲,以往在她要求下,炎寒總是會陪她一起去的。
炎寒搖搖頭,“我沒時間,你讓你爸他們安排一下找人陪你去吧。”
以前,炎寒雖然覺得煩,但多數,是不忍拒絕她的,反正,不過是陪她去京城一趟,逗留大半天的事。
但現在,竹淺影回來了,下意識地,他便怕竹淺影再多想。
畢竟,五年前,竹淺影是因爲易薇而離開。
說心無芥蒂,肯定是不可能的事。
“寒哥,你忙到連一天時間也抽不出來嗎?”易薇似乎不太高興。
可她的不高興,比起竹淺影的誤會,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小薇,我們以後,還是少點見面吧!”
最起碼,在自己與竹淺影的冰釋前嫌之前,這樣的見面,還是越少越好。
總之,炎寒是這樣覺得的。
“爲什麼?”易薇似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竹淺影回來了!”
炎寒似是說得很隨意,但易薇的臉色,卻突然變得非常難看。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音量倏地提高了許多,“她回來了,你就不見我了?”
炎寒擡眼盯着她,“不是不見,只是少見!”
其實,他是真想說不見就不見吧。
但他,終是念及倆人這麼多年的感情,沒把話說絕。
“炎寒,你是不是瘋了?”易薇再次提高嗓音質問。
炎寒奇怪地看着她,“我瘋了?”
“對!你是瘋了!你和她,認識幾個月就結婚,結婚沒幾天,她就扔下你出國留學,你覺得,她心裡,真的有你?她只是爲你的錢,你不知道?”
炎寒和竹淺影這段婚姻的來由,易薇恢復之後自是聽了不少傳聞。
而她這段話,若是在五年前讓炎寒聽到,他大概不會有什麼反應,畢竟,選拔的事全城皆知。但現在,他聽到易薇如此評價竹淺影,心裡無來由地冒火。
“易薇,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炎寒臉色極冷,嗓音,也是像冰棱一般生硬鋒利。
“跟我無關?你爲了一個只是圖你錢的女人,跟我說少見面?我們這二十年的感情,還不及一個爲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