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秦修再去辦那份批文,之前一臉嚴厲的科長,這下,又是端茶又是遞水的說抱歉。
“哎呀,之前電腦裡面的數據標準不知怎麼的出了錯,所以,我們出了個錯的批覆,不好意思,讓秦先生你又走多一趟。”
秦修笑着接過茶,“沒關係沒關係,我們能理解!”
批文很順利地批了下來,秦修拿了批文,匆匆往公司趕,因爲,公司裡積壓着大批相關的文件,得等這份批文落實了才能發出去。
回到公司,秦修第一時間往炎少辦公室走去,正要敲門,門突然從裡面打開,炎少又像昨天一般風風火火地走了出來。
“爺,批文……”
“你看着辦!”炎少扔下一句,人已走出了十來米遠。
“爺,出什麼事了?”
秦修跟着炎少這麼多年,對方身上的氣息和氣場變化,他大概能感覺出來。
似乎,比起昨天,爺今天可是急得多了!
“影兒病了,我去看看!”
炎少留下一句,眨眼功夫,便沒了影。
秦修看看手裡千辛萬苦、整個炎黃集團的人爲之忙碌了大半年才爭取下來的批文,竟然,不及竹淺影病了重要!
唉,不過,也對,竹淺影可是爺等了五年的人,這批文,怎麼能跟她比呢!
秦修還在這細細比較着,卻不知道,炎少此時心急如焚。
炎少匆匆忙忙趕到醫院,好不容易,在注射室那邊,找到竹淺影與陳靜的身影。
興沖沖走過去的男人,瞪着掛鉤上那大大的一袋輸液,黑着臉問垂着頭閉着眼挨在陳靜肩膀的病號。
“竹淺影,你又怎麼了?”即使竹淺影閉着眼,炎少還是能從她臉上看出明顯的倦意和病容。
這女人,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
被他驚醒的病號,頭挪了挪,緩緩地擡起頭,睜眼看他一眼,然後,遞起手指指喉嚨的位置。
炎少臉更黑一些,只當她在扮啞敷衍自己,正想開口責難,陳靜卻先開了口。
“影兒扁桃體發炎,引致發燒,現在,說話不太方便。”
炎少黑着的臉,微微有了些波瀾。
“那幹嘛坐在這?”
在他的印象裡,病了就該好好躺在病牀上,好好休息,像難民似的坐在這,算什麼事?
他大少爺卻不知道,這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常態。
“那邊觀察區的牀位全睡滿了人,我們只好在這裡坐着。”
陳靜也心疼女兒,知道女兒這兩天爲了趕工基本沒怎麼睡覺,這下挨在她身上,已經累得快要撐不住的樣子了。
炎少深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說道,“你們待在這別動!”
說着走到外面靠窗的位置,拿出電話拔了出去。
沒兩分鐘,便有個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匆匆走進了注射室,甚是惶恐地在炎少面前站定。
“炎少,非常不好意思,不知道尊夫人病了,是我們失職了,我已經安排好獨立病房,現在可以立即入住,請問,哪位是炎少夫人?”
炎少打完電話回來之後,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竹淺影的氣,只當是陌路一般直直地杵在靠門口的地方,所以,中年男人這下一頭霧水地打量着注射室那幾十號人。
炎少也不理他,轉身走到竹淺影面前,彎身,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動作,還蠻粗魯的,嚇得竹淺影條件反射地“啊”了一聲。
“閉嘴,不是說啞了嗎?”炎少輕聲斥了一句。
看樣子,還真是氣得不輕!
竹淺影識趣地閉了嘴,卻在走向病房的途中,幾次試圖用脣語勸說炎少,說自己輸完液就沒大礙,不需要住院。
炎少卻直接無視掉她的脣語,抱着她跟着中年男人身後進了病房。
竹淺影被安置在牀上,眨巴着眼睛向陳靜求助,可陳靜此時,卻跟炎少站到了一個陣線。
“影兒,你在這好好休息一兩天,之後,也不能再這麼拼命了!你得想想,你倒下了,我和仔仔怎麼辦?”
以前,竹淺影忙的時候,基本,是不回家的,都在珠寶店附近的臨時住所裡住下。
所以,陳靜其實並不知道女兒在忙碌時的狀態。
這下見識到了,心疼之餘,卻也狠下決心,不能再讓女兒這般胡來了!
這時,除了中年男人,病房裡又多了一名醫生,他給竹淺影重新量了體溫,又認真檢查了一次,吩咐護士抽了血,說是要詳細檢查一下。
等中年男人及醫生護士離開,炎少才拖了張椅子在病牀側坐了下來。
“媽,你回家歇一下,我在這裡陪影兒。”
陳靜一臉爲難地看着他,她很感激他的幫忙,但她沒忘記,她此時,還在小心地提防着他呢。
竹淺影還是說不出聲,不過,她也不想折騰老媽,老媽最近正在更年期,身體也是各種不適,因而,她張開脣,無聲地對陳靜說,“媽,你回去吧!”
陳靜還在猶豫,“炎少,你這什麼也沒有,不方便吧。”
“我一會讓海叔差人送過來,順便,熬些米粥過來給影兒,媽你就不用兩邊跑了,你明天一早再過來,順便,
把我倆的早餐帶過來就行了。”
竹淺影又朝陳靜眨了眨眼,表示認可炎少的安排。
陳靜想想,炎少在這裡陪着女兒,待遇肯定要比自己待在這裡的好。
想通之後,陳靜地點了點頭,“那影兒的生活用品呢,我現在去買些新的回來?”
炎少卻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收拾好,讓司機帶過來就可以了!”
如此,陳靜便放心地離開了。
竹淺影燒得蠻厲害,頭一直脹痛得厲害,想東西,自然也不可能像平時那麼利索,她強打起精神打發走老媽之後,原本還想跟炎少說什麼,可想着想着,眼皮就完全不受控地耷拉了下來,頭一歪,靠在枕頭上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炎少無聲地嘆了口氣,彎身把她的頭擺正,扯上被子幫她蓋好。
瞧着她紅得異常的臉蛋,心裡又恨又氣,好幾次,想要伸手擰她幾下,好讓她反省一下。
可一想到擰她的話,她就連睡都沒法睡得安穩了,這遞起的手,便又無聲地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