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前兩天晚上炎少在家裡沙發躺了一晚之後,陳靜這兩天便一直有意無意地提醒竹淺影,在離婚的事上,別太優柔寡斷了。
陳靜的意思是,如果你倆還有感情,就好好繼續過下去,如果真沒感情了,就乾脆一點,別拖拉了。
陳靜並不知道易薇去店裡找女兒的事,她只是,不想女兒再像自己一樣,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蹉跎二十載。
女兒現在才二十五歲,要才華有才華要外貌有外貌,趕緊的,決定方向尋找真正的幸福纔是正道。
炎少那人,雖說樣樣條件都頂尖的好,但對自己女兒,終究,並不是太上心,這點,陳靜這個當媽的,看得很清楚。
而竹淺影對此卻一直避而不談,她發現,回來這一段時間,她自己,明顯,在對待炎少的事情上,變得比五年前優柔寡斷了許多,再也沒法像從前那般決絕。
至少,在他解釋與易薇的事情上,她心裡雖然很不以爲然,但直覺,她卻依舊選擇相信炎寒跟易薇,真的沒什麼,最起碼,現在是沒什麼的。
而且,眼看着兒子跟炎寒的感情在一天天地培養起來了,她也不想,在這時候跟炎寒撕破臉,以免影響小傢伙對他老爹的觀感。
因而,離婚的事,那晚提過一下之後,無論是竹淺影還是炎寒,都識趣地選擇了忽視和遺忘。
可這,卻不代表她願意陪着仔仔回京城。
炎家老太爺和老奶奶,剛踏入百歲之列,雖然身子骨還算硬朗,但誰都知道,這個年歲的老人,還是儘量少刺激爲好。
“伯母,這事你們決定吧,我這段時間比較忙,沒法子陪你們一起去,你們帶仔仔去拜見曾爺爺曾奶奶,順便,把名字的事解決了吧。”
炎博夫婦對她和炎少的事,是知根知底,所以,她偶爾來炎家待小半天,並不會太尷尬。
因爲,倆老不會問任何出格的問題,更不會過份關心她和炎少的感情事。
可回到京城,那就不一樣了。
在別人眼裡,她和炎少還是恩愛夫妻,那她,自然得爲此演上一大出的親暱戲,這對現時的她來說,實在有點強人所難了。
炎老夫人很是失望,轉頭,朝炎博求救。
炎博只好也加入勸說行列,“影兒,你是仔仔媽咪,起名的時候你不在場,不合適吧?”
竹淺影卻道,“仔仔喜歡就行,我無所謂。”
名字,一個代號而已。
倆老雙雙敗下陣來,最後,只好齊齊把目光投向炎寒。
炎寒前兩天才因易薇的事跟竹淺影鬧得極不愉快,這兩天,是小心翼翼得很,這下,父母把重擔扔給他,他只能選擇無視。
其實,關於仔仔的名字,也不是多大的難題,但炎少一家三口,都一致認爲這是挽回與竹淺影關係的一個契機,所以,遲遲沒有定下來,只想着以此多製造些機會,重新把炎寒與竹淺影湊合起來。
可有些事,不是你想湊合就能湊合,意外的事,多着呢!
這不,仔仔小朋友正在一邊摸他新朋友的頭一邊爲它的名字而發愁,四個成年人,亦在爲仔仔小朋友的名字而各自苦惱着。
門口傳來“歡迎光臨”的電子迎客語,對此並不在意的五個人,依舊揹着門口各自想着心事。
“炎伯伯,炎伯母,你們也在?真巧!”
熟悉的女聲傳來,五人當中,除了仔仔小朋友還顧着跟他的新朋友溝通聯絡感情之外,四個大人,全都僵在了當場。
竹淺影並不想插足炎寒與易薇之間,更不想讓仔仔受荼毒,摸摸仔仔的頭,道,“仔仔,我們帶狗狗去後院散散步,好不好?”
竹淺影站着的地方,能清楚地看見寵物店的後門那邊,有個小院子,院子裡頭,還有些小動物在溜達。
仔仔小朋友不疑有他,一手牽着狗狗的鏈子一手牽着竹淺影的手,開開心心走向後院。
而炎家三口人,同樣,不想竹淺影母子面對易薇。
畢竟,當年竹淺影的離開,他們三人都有直接或間接的責任。
眼見着母子倆帶着狗狗走了出去,炎寒還特意跨前幾步,把通往後院的門給關上了,這才,轉過身去看易薇,沒好氣地問。
“你來幹嘛?”
易薇懷裡抱着個吉娃娃,原本一臉欣喜,聽到炎寒帶着怨氣的質問,不由得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我帶我家寶寶來做美容護理啊!”
易薇家,和炎家在同一區,從各自的家裡出來,這是第一家寵物店,會偶遇,也不算奇怪。
炎寒這纔看見她懷裡抱着的小狗,寒着的臉纔算微微回覆一點暖意。
“小薇,真巧,你什麼時候養起寵物來了?”
卻是炎老夫人細心,想起易薇小時候也像炎寒一樣,極之討厭小動物。
“伯母,我養這小寶貝好幾年了,每週定期都會帶它來做一次美容。”
易薇十分自然地應了炎老夫人,把小狗交給上來招呼她的店員。
炎老夫人轉頭看看炎寒,似是想求證什麼,炎寒卻聳聳肩,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他這幾年裡,主動去找易薇的情況並不多,去易家,多數是礙於禮節,在春節的時候作爲晚輩過去坐坐,易長興夫婦生日時去祝祝壽,平時,他是絕不會主動登門的。
“伯父伯母,你們來這裡,是想要養寵物嗎?”
易薇問完,又看看炎寒,“可寒哥不是最討厭小動物的嘛?”
炎寒直言不諱,“仔仔想養條狗!”
然後,易薇的臉色便微微變了,咳咳了兩聲之後,便呵呵呵笑道。
“呵呵,小孩子嘛,有哪個不喜歡寵物的?不過,看不出來,寒哥你原來是這麼疼小孩子的爸爸,你以前,一提起寵物就一副跟人友盡的樣子,現在,爲了仔仔,連這也能忍了?”
易薇的話,讓炎寒覺得格刺耳,而她臉上的笑容,也讓他覺得十分地虛僞。
微微皺起眉,神色奇怪地看一眼易薇,“仔仔是我兒子,我疼他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