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小屋這邊守歲,最後,大家都有些累,最後乾脆在這邊的房間裡睡。
但今年因爲竹淺影情況特殊,小屋這裡雖然有地暖,但外面卻是寒風蕭蕭,考慮到竹淺影現在這樣子,說不定什麼時候羊水破了就得直接往醫院裡趕,所以,還是住家裡比較方便。
於是,大家在湖邊倒數完,迎來了新的一年之後,便回主屋各自回房休息。
大概是因爲過年,仔仔撒嬌要跟爺爺奶奶睡,炎老夫人是求之不得,帶着小傢伙進了他們的臥室。
竹淺影回到臥室,也早已困得不成樣子。
自從懷孕之後,她的作息便被炎少強行掰到了老年人一般的作息,十點半前無論如何要睡覺。
久不熬夜的她,一路挽着炎少進門一路哈欠連連。
“老婆,去泡個澡暖和暖和再睡?”
竹淺影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由着炎少幫着她脫了衣服泡進熱水裡,等身子暖和了,也是由炎少把她抱起來,擦乾身子把她塞進被窩裡。
她其實是在臉一貼上柔軟的被子就睡了過去,至於炎少什麼時候給她穿的衣服,什麼時候上牀抱着她睡,她一概不知道。
竹淺影是被肚中的寶寶狠狠的一踹給踢醒的,竹淺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隱約,覺得那是寶寶給她的提醒。
而這時,肚子似乎亦隱隱多了點痛感。
她推了推炎少,炎少睡覺向來警醒,這陣子更加如此,立即睜開眼,低頭看看竹淺影,親親的她的額頭,“寶貝,怎麼了?”
“老公,小寶寶應該是要出來見我們了……”
炎少手立即放開了她,頭卻是湊得更近,緊張地問,“開始肚痛了?”
竹淺影摸摸肚子,能清楚地感受到小寶寶這下正有拳頭掄着她有肚皮,隨即,收縮的陣痛感傳來,“嗯,有點……”
炎少趕緊翻身下了牀,按了牀頭的電話,“海叔,馬上備車,影兒要生了!”
說着,趕緊掛了電話,拿起他這陣子一直放在牀頭的寬鬆厚衣服及大外套,一件件給竹淺影套上。
扶着她去洗漱完,他自己也利落地收拾了一下,十分鐘後,他便扶着竹淺影走下了樓。
“媽咪,妹妹要出來了嗎?”
被吵醒的仔仔,明明臉上還帶着朦朧的睡意,卻是滿臉臉興奮地蹦跳過來,開開心心地問。
竹淺影點點頭,“應該是的……”
仔仔眼睛閃過光芒,小心翼翼地牽起竹淺影另一隻手。
同樣穿戴整齊的炎博夫婦,亦迎了上來,“影兒,難受嗎?”
竹淺影搖搖頭,“媽,痛得不厲害,不過,小寶寶一直踢我。”
五人一起上了車,炎少和仔仔還有炎老夫,輪着把手的摸在竹淺影的肚皮上。
“哎呀哎呀,妹妹踢我了!媽咪,妹妹好用力,你會痛嗎?”
這不是仔仔第一次感受小寶寶的運動,但這一次,小寶寶似乎特別躁動,從竹淺影的經驗來看,估計,幾小時後,大家就能看到這位好動的小寶寶的真面目了。
醫院那邊,炎少自然早已經打了招呼,因而,車子才駛進醫院停車場,遠遠已經看到守在那裡的推牀和醫護人員。
不用說,在這樣寒風呼嘯的大半夜,能讓人這麼殷勤地候着的,除了炎少夫人,也沒誰了。
竹淺影並沒有痛得多厲害,醫生先是給她做了檢查,“炎少,從少夫人的宮口開張程度來看,可以直接上產牀了。”
炎少平時那股淡定勁,今天算是徹底被打破了。
他一把抓住醫生的手,緊張地問,“她的情況,可以順產嗎?如果危險或痛得厲害,直接剖腹吧。”
“少夫人現在的情況很樂觀,應該可以順產,而且,我建議,即使捱一下痛,還是順產比較好,無論對少夫人還是對寶寶,都更好一些。”
“可是……”
炎少還想說什麼,躺在牀上的竹淺影一把抓住他的手。
“聽醫生的吧,我沒事,現在也不太痛。放心吧,我們的寶寶都很會疼人,生仔仔的時候也是,很順利,沒怎麼折騰我!”
竹淺影知道,這男人是不捨得她疼,所以,她故作輕鬆地出言安撫。
但事實上,從車子停在醫院停車場之後,陣痛便開始頻繁起來,而且,痛感越來越強烈。
因此,她嘴裡雖是說得輕鬆,但她抓着炎少卻在微微顫抖的手,卻出賣了她。
炎少雙手合十,緊緊地把她的手包裹在其中。
他定定地看着她,黝黑的眼眸裡,有憐惜有不捨、也有濃濃的愛意。
片刻之後,他才鬆了口,“好吧,我聽你的!但你也要答應我,受了不了,就說!”
竹淺影鄭重地點點頭!
但炎少知道,她肯定不會說!
除非,醫生非要她剖腹,否則,以她的個性,即使痛死,她也不會放棄順產的可能。
因爲,醫生說過,順產對寶寶更好!
檢查完,助產士推着竹淺影進產房,在門口的時候,仔仔撒了好一會嬌,想要跟着炎少一起進產房,最後,炎少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他才勉強點了點頭,然後,讓炎少抱起他。
“媽咪,加油!”說着,在竹淺影臉上啵啵親了兩口。
竹淺影摸摸他的臉,嘴然露出一抹牽強的笑,“嗯,仔仔乖乖和爺爺奶奶在外面等着,一會,醫生阿姨會把小寶寶抱出來的。”
仔仔回到炎博夫婦身邊,很是不捨地看着醫護人員把竹淺影推進了產房。
炎少作爲伴侶陪着一起進去,原本,他以爲自己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畢竟,幾個月前他曾受了紀家兄弟的親口傳授。
可當他看着竹淺影因爲疼痛而皺成一團的臉,以及痛得慘白的臉上那大滴大滴流下來的汗珠,心臟倏地收縮,那種像是沒法呼吸了一般的窒息感和無力感,讓他慌亂,也讓他害怕。
他伸出手,緊緊地握着竹淺影青筋爆發的手,“寶貝……痛就叫出來……”
可即使他這麼說,竹淺影卻只是咬着脣,連吭都沒吭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