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博心裡不捨,然而,卻不敢表露出來。
童小槐察覺到他的凝視,擡眸對上他的眼,不願細讀他眼裡的深情,只開口催促,“上車吧,你不是還有事要忙嗎?”
她會這麼說,因爲他在告辭之後接到助手的電話,在電話裡,他許諾半小時內回到公司。
“嗯,那我先走了,我的電話二十四小時開機,你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或者,有什麼東西想要我帶回來的,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炎博這話,在外人聽起來,就像是對老朋友或是對女朋友纔會說的話。
只不過,童小槐從來沒談過戀愛,並不覺得炎博這話有什麼特別的含意,只是點頭應道。
“好的,我知道了。”
看着炎博上了車,童小槐才轉身回到大宅。
“小槐,我聽老袁說,剛纔有位小帥哥在家裡吃飯?”
用托盤端着一盅燉湯出來的關叔,好奇地四處張望。
“關叔,他已經走了,他說謝謝你的招待,飯菜很合口味。”
四十多歲的老大叔,臉上露出一抹靦腆的笑。
“是嗎?我還怕我的手藝給我家小槐丟臉了呢!”
童小槐笑着接過他手上的托盤,“怎麼會呢,你看,你把我養得白白胖胖的,都沒人敢要了!”
童小槐與這位關叔的感情,比起與明叔還親密一些。
“誰說我家小槐沒人要,是你爸把人都嚇跑了吧?剛纔那位,是誰家少爺?老袁說長得挺帥的!”
童小槐端着托盤往書房那邊走,“關叔,你想多了,他只是普通朋友。”
他說過,在雙方都不瞭解的情況下,說喜歡太草率。
而她,就是被他這麼一句話給撼動。
她沒談過戀愛,但她能從他的話裡,感覺到他的誠意和尊重,還有,那種被人珍視的微妙感動。
童小槐腦子裡回味着炎博剛纔說的那些話,端着托盤推開了書房的門。
書桌上,擺滿了明叔送過來的賬簿。
這些賬簿,她已經花了許多天,卻只看幾年的。
有些地方,她其實看不太懂。
而看不懂的地方,她都用紅筆加了劃線,並用筆記本摘錄了下來。
她在辦公室進而一坐又是兩三小時,等她擡起頭看看時間,時鐘快要指向十一點。
收回視線,看一眼筆記本上越來越多的內容,她禁不住皺起了眉。
她盯着那些讓人頭疼的內容怔忡了片刻,擡手揉揉繃緊的太陽穴。
看來,得趕緊讓明叔給自己請個會計師惡補一下相關的賬務知識才行。
她這樣想着,手裡已經拿起了電話。
“明叔,明天給我請個會計師吧。”
“怎麼,你想讓別人做賬?”明叔的語氣極驚訝。
這些年,童家的總賬,基本全是明叔在管。
據說,以前是童媽在管的,後來,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童老大便把這擔子扔給好兄弟滕明。
“明叔,你誤會了。是我想學些財務知識,所以,你幫我找名會計師吧,授課時間得配合我。”
她現在看的這些賬目,當然不是明叔做的,而是賭場那邊的賬務人員做的。
“這樣啊……行,我明天去找。”
……
炎博這次出差,原以爲一週時間足夠,那裡知道,他在S市足足耗了十天,才把所有的隱患全部解決掉。
回到L城的當天傍晚,他便接到凌青雲的電話。
“三公子,肖經理說今晚有兩個重量級別的拳擊手在拳擊館比賽,你要不要去看看?”
炎博這纔想起來,這陣子只顧着忙公司的事和顧着童小槐那邊,完全忘了凌青雲這幫世家子弟。
“行,幾點?”
炎博看看時間,現在六點多一點,心裡暗暗盤算着一會給童小槐打個電話,看她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十天沒見,說真的,他還挺想她的。
只不過,說好了只是朋友,說好了要慢慢來,他便按捺着自己狂亂的心,儘量按着她的步調,不敢隨便打擾她。
“比賽十點開始,我們一起吃飯,吃完飯直接過去就差不多了。”
凌青雲似乎以爲,炎博必然是跟他一起吃晚飯的。
畢竟,在此之前,他們幾乎隔天就一起吃晚飯。
“凌少,抱歉,晚飯我約了人,十點我們拳擊館見吧。”
離開L城這麼久,炎博回來之後最想見的人便是童小槐,他向來是個遵循自己內心的人,所以,他對凌青雲的提議拒絕得十分直接。
“那樣啊……那行,我們看完比賽,一起喝酒。”
“行,十點見!”炎博乾脆地應了下來,然後,乾脆地掛了電話。
炎博盯着電話,在心裡暗暗組織了一下言語,這才的拔通童小槐的電話。
他認識童小槐這麼久了,這是第一次給對方打電話。
而童小槐,自然亦從沒給他打過電話。
即使,那天一起吃飯時,他一再交待,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打給他。
但童小槐對他的感情,真的只在普通朋友那一階。所以,即使她在這十天裡確實碰到了不少難題,但她並沒有要找他的意識。
在她這十八年的人生中,她只習慣於依賴父母,還有,依賴明叔袁叔和關叔,其他人,她其實都充滿了戒備。
並不是她對炎博有敵意,而是,這幾乎是她的一種本能。
“喂,你好!哪位?”
這邊,接起電話的童小槐,甚至沒把炎博的電話存下來。
因爲,她從來沒把他說的那句話放在心上。
“小槐,是我,炎博。”
童小槐這時也聽出了他的聲音,“哦,是你啊!出差回來了?”
這邊的炎博,感動得差點要哭了。
原來,她還記得他出差去了啊?他還以爲,她已經把他給忘到犄角旮旯去了呢。
“是的,我剛回來。要不要一起出來吃頓飯?”
童小槐看看眼前那堆書籍,皺了皺眉,“不了,我要溫習功課。”
“溫習功課?這麼快要考試了?”炎博話裡不無驚訝。
這也不怪他,這纔開學沒多久,大學考試本來不多,多數,要到期末考試,學生纔會緊張地溫習功課。
“不是,是我自己請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