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也得給老夫把消息打探回來。”
莫洛的命令冷血無情,麾下的斥候冒死往幹州突擊,和北疆軍斥候絞殺在一起。
他走上城頭,看着那些在修葺城頭的民夫,問道:“還要多久?”
負責的官員說道:“大概五日。”
還好!
“將軍。”
張霄來了。
“清河來了使者。”
使者是異族人,操着一口還算是流利的大唐話,“大王令,若是有潰兵逃竄至洪州,盡數斬殺。”
“領命!”
一波箭雨過去,張霄絕望的道:“出擊!”
洪州斥候迴歸,張霄問道:“將軍呢?”
“你以爲秦王是神靈嗎?還能找來地龍!”莫洛跺腳,“快馬報給清河,要援軍!”
使者笑吟吟的走了。
“亂糟糟的,這不對啊!”
文官竟然來增援了。
可怕的秦王!
秦王難得爆粗口。
可怕的發明。
“殿下,可否……”有人猶豫着建言。“傷亡太大了呀!”
“去!去查看將軍的家中,仔細搜!看看可還有錢財在!”
李玄舉起手,“傳令,老規矩!”
“使者,禮物!”
斥候們出發了。
衆人不解,但還是有人去了。
他一邊叫喊,一邊打馬疾馳,竟然往兩軍廝殺的地方去了。
“原來如此!”
叛軍再堅韌的神經也扛不住,掉頭就跑。
你說守將是弱智吧!可開戰後的表現卻可圈可點。
可莫洛依舊不見蹤跡。
在異族的眼中,誰給我好處我便聽誰的,爲誰去征伐。
“這不對!”
秦王指着前方,“孤並非頑固之人,此刻納降並不會覺着丟人。可你等以爲此次南下平叛只是廝殺嗎?不!”
張霄心中火熱,“還請轉告大王,下官願爲大王效死。”
既然都是死,那便多殺幾個墊背!
沒辦法,一日半破幹州,把將士們的心氣都提起來了。
“不到萬人。”
“是文官!”
斥候衝進城中,急匆匆上來稟告。
張霄和十餘叛軍被包圍了。
清河那邊對莫洛不放心,據聞石忠唐說了,和大唐籍的將領相比,異族將領的忠心反而靠不住。
城頭死寂。
斥候們衝到距離城池五十步開外的地方,各種炫耀馬術,各種挑釁。
“放箭!”
“臥槽尼瑪!莫洛,你這個狗雜種!”
殺氣騰騰的軍令讓北疆軍士氣高漲。
“殿下令,此戰,不留俘虜!築京觀!”
“將軍帶着數百騎出城,說是去查探軍情。”有人說道。
使者跑的太快,張霄準備的禮物都沒接。
文官們蜂擁而上。
莫洛大步下去,守軍都用欽佩的眼神在看着他。
“北疆軍爲何不動?”
北疆軍的斥候都來了,莫洛人呢?
“關閉城門!”
什麼甘妮娘!草泥馬!狗雜種,可敢出城和耶耶一戰嗎?沒卵的貨色等等。
叛軍的狠勁被激發了出來,每個人都用兩敗俱傷的手段和對手拼殺,一時間,北疆軍的傷亡增加了不少。
秦王喜築京觀,只需想想自己的屍骸被壓在屍山中,那種感覺就令人不寒而慄。
韓紀發現自己好像坐蠟了。
——莫洛!
隨即看着張霄,“大王對你,頗爲看好。”
將士們大怒,一波箭雨後,騎兵率先打穿了叛軍的陣列,接着正面的步卒以一組悍卒爲先導,擊破了叛軍。
張霄痛苦的閉上眼睛,“將軍多半是被截住了。”
張霄慘笑道:“主將莫洛逃了,士氣全無,老夫能怎麼辦?老夫能怎麼辦?”
對面,叛軍在瑟瑟發抖。
可北疆軍的騎兵早已出現在城門外,城頭都被佔據了。
秦王目光深邃,“孤想喚醒大唐的血性,用北疆軍的奮勇廝殺,用不納降的報復,用艱難,用一切手段去喚醒它!”
姜鶴兒都發現了不妥。
不是十日嗎?這才兩日啊!莫洛:“……”
“就是些銅錢。”
“老夫願降!”張霄期冀的看着李玄,“老夫並未參與屠城,老夫也曾勸過……”
就算是讓一頭豕來指揮,至少也能撐住三五日吧?
一戰敗給了秦王后,那些異族就有些動搖了。
最後一股斥候進來,城門關閉。
前方,正在廝殺的北疆軍聽到了喊聲,有人回頭,脖子差點被扭斷了。
這是要讓老夫取而代之嗎?
“敵軍士氣不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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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霄心中大悔,可此刻卻沒法挽回影響。
可現在命根子卻不見了,人也不見了。
“還在堅守。”莫洛和方旭談不上交情,但也沒有仇恨,“方旭隱約的意思,潛州堅固,十日不在話下。”
“孤想答應你。”
按理新卒少說要操練一兩個月,可到了這等時候,叛軍採取了用老卒帶新卒的法子快速成軍。
步卒向前。
“可人呢?”
“出戰!”
“大王對老夫恩重,老夫粉身難報。”
哎!
使者嘆息一聲,隨即遠去。
張霄大喜。
潰逃這條路堵死了……那麼唯有戰死一途。
王老二敏銳的察覺到了問題。
一個老卒苦笑道:“秦王不敢相信咱們敢出戰。”
當地平線上出現一條黑線,大地在震動時,去搜查的人回來了。
“放箭!”
“既然如此……那便拉開架勢,開幹!”
李玄指指城頭,“可那些冤魂不答應!”
“這是看不起我等嗎?”
隨後,石忠唐開始重用大唐籍的將領,張霄就是在這個時候接到了這個信號。
衆人肅然。
“殿下到。”
北疆軍斥候在逼近,看着士氣高昂。
衆人滿頭霧水。
“知曉大唐爲何會沒落?”
“像是……地龍翻身。”
“殺了再說!”
李玄很愕然的接到了守軍出戰的消息。
大戰還未開打,主將就被對方幹掉了。
爲啥?
可特孃的這才兩日啊!
“小人等無法靠近查看,不過曾聽到震動……”
“僞帝父子倒行逆施!”王老二說道。
城頭,莫洛看到了斥候。
他擺擺手,策馬往城中去。
秦王問道。
這特麼的是要索賄啊!
莫洛給了張霄一個眼神,張霄笑道:“使者請跟我來。”
“沒有血性的大唐,就算是孤掃蕩了天下,登基爲帝,可百年後,當再度出現強敵時,誰來守護家園?”
“殺敵!”
鎮守洪州城後,莫洛貪婪壓榨商家,積攢了不少金銀。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什麼震動?”
只能被動挨打。
秦王斬釘截鐵的聲音結束,一個文官拔出橫刀,滿面通紅的喊道:“殺敵!殺敵!”
呃!
韓紀愕然,“殿下……”
“事有反常。”裴儉贊同這個處置方法。
斥候叫罵一陣就回撤了,等待大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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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忠唐開戰前制定了示敵以弱的謀略,雖然後續並未抽調各處人馬,但卻也沒有補強。
張霄心中一緊,又是一喜,“將軍說是要與洪州共存亡。”
等死的叛軍中,有人不解的道。
“爲何出城?”
當天下人得知此事時,一種叛軍衆叛親離的氛圍就出來了。
第二個文官衝了出去。
老二長進了……秦王用慈祥的目光看了王老二一眼,說道:“這只是一面。大唐立國時,無論是朝中還是民間,都以從軍爲榮,都以立下軍功爲容。可百餘年後,讀書的人越來越多,而從軍的人卻越來越少?承平日久,血性沒了!”
衆人愕然。
當看到城外孤零零的叛軍時,李玄先令人去周圍哨探。
“金銀呢?”張霄問道,雙拳緊握。
懂事!
步卒正面衝擊,騎兵從兩側夾擊……
身後,張霄等人在箭雨中緩緩跪下。
這等叫罵是慣例,可張霄卻面色慘白。
李玄來了。
王老二差點嘴瓢了。
在這個關頭,能這般爲石忠唐效命的,那是真的忠心。
張霄罵道。
北疆軍不納降,叛軍要麼戰死,要麼只能潰逃。
“大王正在清河整頓,招兵買馬,用不了多久,我南疆又將是一條好漢!”使者愜意的道,“幹州十日,洪州十日,二十日,足夠操練出一支軍隊來。”
當初石忠唐起兵一路勢如破竹時,那些異族踊躍從軍。
張霄罵道:“他跑了。”
老夫不會啊!
“殺啊!”
“孤說過,誰殺我大唐一人,孤定然要殺十人回報。這,只是個開始!”
“幹州被攻破了。”
叛軍在嘶吼着,絕望的砍殺着。
“你很好。”使者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叛軍面如土色。
“爲何?”莫洛不敢置信的問道。
可當初屠城時,那些異族人卻歡欣鼓舞,獸性勃發。
“敗了。”
石忠唐私下對賀尊說,虧得秦王下令不留俘虜。
一個將領勸道:“將軍,此刻外面說不得有北疆軍的斥候在窺探,危險啊!”
“這特孃的,見鬼了!”
叛軍發一聲喊,全體出擊。
二人到了州廨中,先是奉茶,使者伸手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寫了兩個字。
守軍面色都不大好看,莫洛說道:“準備些人馬,老夫出城去看看。”
這是一次包餃子式的行動。
斥候回來了,帶來了周圍並無發現的消息。
大軍向前。
“招降……不對,耀武!”
“開城門!”
出了城門後,使者回頭看了一眼,悲涼的道:“我怎地覺着,洪州也不穩靠呢!”
“誰來了?”
“幹州如何?”莫洛問道。
不少人都贊同的點頭。
“殺!”
艹!
文官竟然來了。
“老夫不服!”張霄喘息着。
“殿下令,出擊!”
李玄笑道:“沒想到守將竟然逃了,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使者正在和張霄喝茶,接到消息後,呆了許久,隨即起身罵道:“方旭無能,我這便回去稟告大王。”
使者矜持點頭。
這就導致了幹州和洪州都沒法採取主動。
張霄罵道:“秦王不納降,不出戰是死,出戰是死,那還等什麼?就算是死,耶耶也願意死在寬敞之地。”
隨後不久,北疆軍的斥候就出現在地平線上。
“這是毛病吧!”老賊說道。
韓紀咬牙,“老夫去了。”
若是莫洛被北疆軍截殺,那麼此刻他的腦袋必然就在北疆軍斥候的手中,用來震懾守軍。
這是他不解的地方。
有人哭喊道:“不該屠城啊!”
“孤的大唐,文官也能上馬殺敵,百姓將以從軍報效家國爲榮,此志,不渝!”
使者問道:“幹州如何?”
“那就好。”使者伸個懶腰,“真是疲憊啊!”
此刻當報復來臨時,所有的獸性都變成了絕望和恐懼。
大王,真狠。
別是那樣啊!
“並未發現金銀。”
弩陣就在後面一些的地方。
彷彿,是在謝罪。
韓紀等人就在前方,身上臉上都有血跡。
“見過殿下!”
李玄頷首,“記住,大唐,以武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