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5章 給羣臣的下馬威
秦王的凱旋堪稱是突如其來。
出發時他令人給長安送了消息，但多久抵達長安，並未告之劉擎等人。
所以，當劉擎得知消息後，先是一愣，君臣猜忌的念頭剛生生出來，接着便消散了。
“殿下這是想看看長安人的真正想法。”劉擎起身，“走，趕緊去迎。對了，王妃那裡可知曉了？”
“有人去通稟了。”
周寧已經住進了宮中，不過並未住在皇后的坤寧宮。
名正言順，若是她住進坤寧宮，只會惹人嘲笑。
“哎！”
得知秦王來了個突然襲擊，周寧嘆道：“他這是第一次正經的進長安城，偏生弄的劍拔弩張的作甚。叫了二郎來。”
內侍覺得秦王怕不是在故作勤儉，可看看秦王妃和兩個孩子理所當然的模樣，都傻眼了。
大佬，您給說句話唄！
劉擎看了那官員一眼，“吃飽撐的！”
順帶，還能讓年胥舞蹈助興。
“殿下英明。”內侍行禮。
“殿下，政事爲重啊！”
一個臣子說道。
“沒錯，長安城中那些寫小說的都沒法寫的這般傳奇。”
“僞帝逃跑時，別的帶的不多，廚子帶走大半，加之我也不放心，如今還是咱們家的廚子做主。”
她上了馬車。
“是嗎？”
“大兄被僞帝脅迫着在蜀地，安危無需擔心。”王仙兒是來問父親的情況，王豆香起身，“除非是窮途末路，否則他不敢動手。若是窮途末路，王氏卻不是他能任意擺弄的。”
他依舊習慣性的準備自己穿衣。
“孤要睡一會，你自己琢磨。”
秦王起牀。
夫妻久別重逢，自然是……
這是秦王的態度……甫一進城，就給了羣臣一個下馬威。
“滅石逆，滅南周，只需聽聽這些，就能讓人敬畏有加。加之殿下乃是……那什麼？殿下說的草根出身，這些經歷聽着像是什麼？”
王氏，王豆香看着回孃家的侄女兒王仙兒，眼神複雜。
快到長安後，他這纔想起自己忘記了令人去告知劉擎和王妃等人，韓紀等人順勢勸說，既然如此，順帶看看長安人的態度豈不更好？
“就是在家帶孩子，辛苦什麼？”周寧笑道，“對了，大郎看着廋了些。”
劉擎止步，“這些人犯蠢，咱們的人可不能犯蠢。”
否則，傳出去別人笑話。
“估摸着抽條呢！”秦王說道：“孩子到了年齡，夜裡骨頭都在噼裡啪啦的長。”
秦王起身，伸個懶腰，“有什麼吃的？”
“不了。”周寧笑道：“有人想見見你。”
“傳奇！”
“這是，要給咱們下馬威？”
“當然。”
十餘宮女伺候，還有不少內侍低眉順眼的站在邊上，等着召喚。
劉擎點頭，“要敲打！”
劉擎捂額，羅才笑道：“你這是老了還是怎地？”
李老二卻桀驁的他，“不幹！”
李老二委屈的道：“阿耶，我很老實。”
“一起！”秦王說道。
秦王淡淡的道：“食不言，寢不語。專心吃飯，有助於消化。寢不語，有助於入眠。”
皇城前，劉擎等人看到了秦王。
內侍：“……”
“也是，再過幾年怕是就比我還高大了。”
咱們不差這個啊！內侍：“……”
“非也。久不見殿下，殿下越發威嚴了，老夫一下竟然忘了此事。”
哎！
都是命啊！
“不說不說。”
李老二嚷道：“阿耶，不熱鬧！”
長安百姓的反應令人歡喜，對他們而言，能結束亂世的秦王便是蓋世英雄。如今這位蓋世英雄進了長安城，聯想到秦王以前的那些話，他們有理由期待未來的日子。
“呵呵！”
內侍剛碰了個軟釘子，聞言趕緊吩咐道：“快去換一份熱的羊肉來。”
“見過殿下！”
“是！”臣子低頭。本以爲自己的勸諫能得個好迴應，沒想到卻是敲打。
“可孤更喜歡熱鬧！”
王仙兒告退。
其實，所有人都想多了。
這感覺……
……
秦王這一覺睡到了下午。
“殿下千歲！”
頌聖的話聽着會有些飄飄然，秦王暗自告誡自己：別進了長安城，變成李泌第二。
夫妻牽着手述說別情。
官員們看向劉擎。
……
這是爲何？
“對了，那位大周珍寶如何？”
城中，那些大族和豪強們得知了消息後，都面面相覷。
“胡說！”
若非當年覺得那個少年出身貧寒，沒前途，此刻侄女兒已然是秦王妃，即將變成皇后。
出了王家，先前和王家侍女們扯八卦侍女過來。
“殿下起來了。”花紅進來看了一眼，隨即外面涌進來幾個宮女。
老子就喜歡先顧着老婆孩子，怎地？
“那回頭我真的召見了。”
吃了晚飯，周寧帶着孩子們說出去轉轉。
王豆羅心中喟嘆，覺着這是老王家數百年來犯下最大的錯誤。
“孤剛進長安城，便給了臣子們一記下馬威，他們這是來試探孤的。若真有事兒，也該是劉擎他們來請見。”
羅才嘆道：“別用對付僞帝的那一套應付殿下，小心沒臉！”
秦王進了皇宮，裡面是秦王妃在相迎。
周寧莞爾，“二郎自己說。”
呃！
秦王殿下愕然發現，自己只需張開手，所有事兒都有人做。
……
“你越發狠了，這是到歲數了，如狼似虎？”
她想問問，可看看王仙兒那平靜的神色，不知怎地，把話嚥了回去。
車簾放下。
“娘子，他們說秦王好生俊美威武。”
內侍爲難的看着秦王。
可見勤政！
“無需更換。”秦王吩咐道：“重新熱一下再送來。”
“也好。”
秦王只是忘記了此事而已。
秦王頷首，“孤南征以來，你等勤勞王事，辛苦了。”
……
“是！”
按理今日秦王就該召集羣臣，大肆慶賀滅國之功。
秦王日理萬機，忘一件事不奇怪，可韓紀等人卻不提醒，這裡面的道道可就多了去。
“再高大他也是你的兒。”
“此次她一家子都跟着來了，你若是想見，只管召見就是了。”
“是！”
可秦王沒這個心思，就和個普通人似的，要先顧着老婆孩子。
一個內侍上前，“小郎君，食不言，寢不語。”
“這些臣子都習慣了李泌那等帝王，滿嘴假話，看似君臣和睦，臣子都兢兢業業，實則內裡都只顧着自家。”
一家子吃着這頓提前的晚膳，都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可秦王一家子看着竟然和普通人家似的，這如何伺候？
難怪王妃帶來的廚子在廚房裡有些被孤立，大概便是因爲和宮中的規矩格格不入的緣故。
進了皇城，秦王說道：“孤離開妻兒許久，今日便各自方便。”
進城前，出於保護兒子的目的，秦王令阿樑坐馬車跟在後面。卻不知兒子順勢見義勇爲了一把。
進城後，剛開始冷清，接着人山人海啊！
“就差鑼鼓喧天了。”
“若非孤修爲高深，怕是都成了骷髏了。”
“殿下滅石逆，收復南周，功高蓋世。”
秦王伸手攬住周寧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脊背上，愜意的道：“許久沒挨家了，此刻渾身放鬆，覺着……唯有此刻纔是活着。”
以前一家子吃飯沒那麼講究，甚至把先賢說的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丟在一邊，很是熱鬧。
“誰啊？”
秦王進宮後，就和王妃在一起議事，很是忙碌，據說連午飯都沒吃。
“阿耶，這個羊肉冷了。”李老二說道。
秦王打個哈哈，這才握着妻子的手，“這陣子辛苦了。”
周寧把書合上放下，回頭道：“先前外面稟告，說有幾個老臣求見。我說你忙着呢！等明日吧！”
“孤彷彿嗅到了酸味。”
她發現王仙兒從王氏帶來的侍女們都低着頭，好像……有些心情沉重。
醒來時，周寧正在邊上看書。
這個侍女是夫家的，一臉癡迷的模樣。
秦王有些詫異。
穿好衣裳，隨即去前面用飯。
秦王見到妻兒，開口就是，“二郎可惹禍了？”
皇子公主們從出生開始，身邊就有教導的女官和內侍。等他們懂事些後，便開始教導規矩。
“你擔心北疆系的官員被關中那些人腐蝕了？”羅才問道。
宮中的吃穿用度都有規矩，比如說吃，貴人吃一口就嫌棄，廚房就得琢磨是爲何，然後改進。至於什麼重新加熱，這不是鬧嗎？
廚房裡，廚子們都做的有多的，就等着貴人們開口要第二次。哪怕一千次裡貴人們只要一次，也得做好準備。
“秦王回來了。”
王仙兒走出巷子，看着豁然開朗的大街，突然怔怔的看向歡呼聲傳來的地方。
帝王自然不受規矩限制，但皇子公主們卻必須循規蹈矩。
“殿下不是敲打了嗎？”
“吃飯！”秦王拿起筷子。
“殿下正想敲打羣臣，那人倒是上杆子求打臉，算是有功。”
“我只是好奇。”
否則，怎麼能體現出貴人的尊貴來？
二人並肩進去。
秦王鼻子裡輕哼一聲，周寧說道：“我這可是干政了。”
秦王看了此人一眼，“何爲大事？人倫第一。家且不顧，如何能治國？”
“你還胡說！”
車裡傳來幽幽一嘆。
可今日卻格外的沉悶。
王仙兒神色不變，垂眸，“家中還有事，那我便回去了。”
沒多久，一個女子進來。
行禮。
“見過殿下！”
“貴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