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3章 聯盟之意，殿下好厲害
“請！”
韓紀微笑側身。
王衆頷首，“多謝。”
韓紀看了一眼後面的張菁，目光飛快從大腿上掠過。
果然很長啊！
二人跟着韓紀進去，至於其他人，自然有人接待。
王衆笑眯眯的道：“老夫當年曾與殿下同生共死，一別經年，很是想念啊！”
同生共死？
韓紀笑道：“是嗎？”
“當初老夫與殿下被困孤城，一同廝殺……”
張菁在後面有些無奈，心想王衆這番話可是有些自降身份。
“聽聞你做了宰輔？”
“也好。”
可惜，不能，也不好問。
“如此，老夫靜候殿下佳音。”
熱鬧非凡啊！
這纔多久，長安竟然就恢復了生機。
“什麼？”樑靖不敢置信的道：“這纔多久？”
畢竟是僞帝專寵的女人，丟在哪裡都不好。
“他？”
“陛下隆恩，老夫厚顏了。”
正在和王衆說話的秦王突然看着她，“公主如何？”
“他連給子……他連給殿下提鞋都不配。”
若是不答應，距離正月可不久了，我的頭髮太長了些。
張菁都覺得羞愧。
否則，彼時勢單力孤的李老闆，難免要在長安這一潭渾水中走一遭。
可如何處置梁氏？
如以前的慣例丟在方外？
……
“老王啊！”
“阿姐呢？”某一日她想到了虢國夫人。
“樑靖和那個女人到了長安。”
而現在，狡黠的少年變成了威嚴的秦王，讓她有些不自在。
但當初好歹梁氏也曾庇護過他數次。
“也好。”
那目光深邃，且不乏犀利。
嘖！
那可就熱鬧了。
“見過殿下！”
振奮？
“殺人的君子嗎？”李玄淡淡的道。
“不，臣是擔心殿下……復仇心切。”
她依舊忘不掉當初的那個少年。
“僞帝逃亡到了一地，軍士鼓譟，說梁氏誤國，以至於石逆反目。要求殺了梁氏兄妹，花花他們出手，把他們兄妹救了出來。”
“你覺着孤會收用她？”李玄的臉黑了。
在蜀地，他是惡少頭目，每日吃喝玩樂，好不快活。
“自從得知殿下在北疆起兵後，我大周君臣頗爲振奮。”
“王衆那邊先晾着，不過南周想謀求聯手之事並非那麼簡單。”
貴妃以爲自己會被安置在道觀裡，沒想到曹穎隔着一道門聽了一番他們兄妹的遭遇後，說道：“道觀中頗多麻煩，這樣，長安城中多空出的宅子，娘子兄妹可暫居，等待殿下吩咐。”
“你真要想，也成。”
這話到也沒錯。
貴妃情不自禁的點頭，“是啊！他總是這般犀利。”
樑靖笑着上前，“不知子泰……”
南周君臣判斷此戰會延綿一兩年，可他人還沒見到李玄，就得知了北疆軍連克幹州和洪州的消息。
王衆在看着他，連一個表情細節都不放過。
“正是這個顧慮。”李玄點頭。
“那就好。”
二人一番寒暄，陌生感漸漸消除。
“是是是。”樑靖改口，。“不知殿下對我兄妹可有交代？”
“嗯？”李玄不解，“爲何？”
“說吧！”貴妃說道。
“對。”
“哪裡哪裡！”王衆面色不變，
“老王，說來意吧！”
樑靖嘟囔，“還不如蜀地快活。”
樑靖欲言又止。
二人進了大堂。
“連破幹州與洪州！”
李玄愕然。
她什麼沒經歷過？
“她帶着兒子逃亡，被當地官吏捕殺。”
“哎！”王衆嘆息，“換了老夫，怕是做夢都想把那人擒住，爲父報仇。”
楊略看着他。
“不知南下之戰如何了？”
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令張菁有些意外。
若是戰事不利，石忠唐發狂攻入南周，把南周也捲進來……
車簾掀開，隨行的侍女過來，攙扶着廋了些的貴妃下車。
這有些像是道德綁架。
韓紀：“殿下……”
路上他們才得知秦王率軍剛南下，貴妃覺着，此刻應當剛接敵吧。
朱雀大街上，店鋪依舊，商人和夥計在吆喝，客人絡繹不絕。
“以後怎麼辦？”貴妃有些擔憂。
沒有準備的張菁下意識的道：“公主身體康健。”
老舅欣慰不已。
快馬火速把消息送到了洪州。
就見一個男子跪坐在案几後，右手拿着毛筆，左手拿着一份文書，微微蹙眉，聞聲，他的目光掃了過來。
這特孃的哪裡需要一兩年啊！
這個消息傳到汴京，估摸着南周君臣會喜不自禁，覺着石忠唐這個禍害的好日子終於快到頭了。
而在長安，他是被人詬病的外戚，且禍國殃民。
“好說。”
“讓她暫居宮中。”
他看了一眼馬車，心想若是讓梁氏也評價一番就更好了。
那樣皆大歡喜，漸漸的梁氏就會被世間遺忘。多年後，興許會有人看着史書中的梁氏，作詩一首。
“我做生意養活你。”樑靖拍拍胸脯。
睡仇人的女人，殺仇人的親人，最後把仇人吊死在大門外，這便是快意恩仇的手段。
貴妃看了一眼長安城，想到了當初逃亡的狼狽，不禁哽咽，“終於回來了。”
“沒辦法，喝水都胖。”王衆笑道，並無被秦王打趣的惱怒。
終究是自己帶大的孩子，楊略猶豫了一下。
“哎！”貴妃搖頭，“以往的恩恩怨怨，都一筆勾銷了。”
王衆也糾結了一下，終究忍了下去，“陛下的意思，兩邊聯手，滅了這個禍害！”
多年的枕邊人，卻毫不猶豫的把她和兄長丟了出去。
一個官員出城，見到二人就說道：“跟着我來。”
大長腿很是……醒目啊！
“對。”李玄點頭。
犯得着和秦王的幕僚說嗎？
她發誓回去把老王的醜態一一告知皇帝。
一路進去，轉過遊廊，侍衛多了起來。
王衆顯然是想到了這些，臉頰微顫，“石逆謀反，所過之處，十室九空，大周也爲之憤怒，於是便起兵討伐……”
“我令人去收攏他們的屍骸了。”樑靖是個稱職的兄長。
等他和張菁走後，韓紀笑道：“南周這是擔心石逆狗急跳牆，徑直攻打他們？”
張菁冷笑，“你這般作態，我看此行，難。”
李玄擺擺手，此事擱置。
赫連榮和韓紀相對一視，都覺得當初花花只救樑靖最好。
他並無睡了仇人女人的想法，這是糟踐自己。
一輛馬車到了長安城之外。
“已經快馬去稟告了。”
“是，臣以爲，這是想用盟友的身份來綁架我北疆。”
王衆老於外交之道，知曉此刻若是太急切，便會被人拿捏，於是起身告退。
老年的閨女也不知嫁人了沒。
那種驕傲啊！
溢於言表。
“好生招待他們。”
官員忍不住問道：“不知樑郎君覺着……僞帝與殿下相比，如何？”
到了大堂外，韓紀說道：“還請稍等。”
“呵呵！”
官員淡淡的道：“殿下用兵之能，豈是石逆能敵的？”
“是！”韓紀飛快書寫，稍後擡頭。“那梁氏呢？”
“哈哈哈哈！”
王衆原先在禮部多年，對這等手段瞭如指掌。
李玄想了一下那個局面，心，竟然動了。
這可是來自於僞帝的心腹重臣的評價啊！
官員與有榮焉，不禁暢快大笑。
……
信使來了。
許久不見，他竟然如此威勢了嗎？
樑靖被冷的縮着脖頸，下馬走到馬車邊上，“阿妹，到了。”
李玄沉吟良久。“此事孤還需考量。”
二人行禮。
在生死麪前，那些恩恩怨怨顯得格外的單薄。
“等孤進了長安，再清理！”
方纔王衆那模樣，可不就是迫不及待想認爹的樣子？
“聯手？”
馬車裡。
旋即貴妃就想到了李泌。
官員的聲音中能聽到那種驕傲之意。
赫連榮說道：“那女人是個麻煩。”
“海上之盟啊！小玄子！”朱雀說道：“這不就是北宋版的迎敵嗎？”
“那麼，年胥何意？”李玄直呼大周皇帝之名，張菁動了一下，最後還是跪坐回去。
大軍在修整，斥候在打探敵情，大戰的氣氛依舊很濃，李玄沒耐心和王衆周旋。
李玄沉吟着。
哪怕知曉李泌的情義中夾雜着各種算計，可在那一刻，貴妃依舊覺着自己的心死了。
張菁嘆道。
王衆笑了笑。
楊略神色有些怪的看着李玄，“那是僞帝的女人。”
然後：老舅，你親外甥如今有了難處，你借個十萬八萬的可好？
看！
這外甥和你親兒子差不多，你親兒子缺錢了，難道你能坐視？
“嗯！”官員看着他，冷冷的道：“是殿下！”
李玄看着富態了不少的王衆，說道：“多年不見，你倒是大腹便便了。”
心喪若死。
他從北方殺到了南方，殺的人頭滾滾，所到之處，京觀林立。
王衆止步，雙手抱腹，嘴巴微動，“晚些你聽着就是。”
貴妃跪坐着，幽幽的道：
“殿下，好厲害！”
王衆依舊在笑，很是溫潤。
“多謝。”王衆很是客氣。
韓紀出來，“請。”
可孤是那等人嗎？李玄看着楊略。
讓張菁來，便說明年胥想示好。
“殿下畢竟是我大周的熟人吶！”王衆笑道：“當初殿下出使大周，走後，陛下與宰輔們都說殿下有君子之風。”
李玄看了她一眼。
貴妃久違了的體驗到了家庭生活，沒幾日就鮮活了許多。
可眼前這位呢？
李玄撇下他，笑着問王衆，“此行要穿過叛軍的地盤，想來也不易。既然冒險來此，可有大事？”
……
“老王，你這張嘴，不去說書可惜了。”李玄指指王衆。
“老王，那是孤的阿耶，不是你的。”李玄似笑非笑的道。
李玄腦海中轉動着別的念頭。
至於南周的態度，他並不在意。
張菁在旁觀。
李玄起身出去，楊略正好來尋他。
貴妃上了馬車，隨着官員一起進城。
呃！
李玄也爲之一怔。
待客之道北疆是不缺的，韓紀笑吟吟的道：“臣去陪陪使者。”
她放下車簾，聽到兄長在和官員套話。
貴妃問道：“你擅長什麼生意？”
合着偷襲南疆，竟然變成了幫助大唐討伐叛逆。
……
王衆想着李玄的過往，有些忐忑。
她想到了當初的投壺，那個少年狡黠，贏了公主的金銀。
那雙明眸中多了悵然，接着是冷意。
進城後，聽着人聲鼎沸，她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
“爲何？”賀尊在邊上開口，把老闆不方便問的問題說出來。
“孤想知曉些僞帝的情況。”李玄吩咐道：“讓樑靖前來，以備孤諮詢。”
那人，果然是不俗。
韓紀狡猾，讓他去試探一番最好不過了。
王衆說道：“石逆如今盤踞南方，依舊是個禍害。聽聞……”，他指指蜀地方向，“那位在蜀地？”
這是先給你扣個君子的帽子，就像是有些人去求親戚，一開口就是：老舅，以往你對外甥就像是親兒子般的好啊！
至於仇人的女人是何身份，這不是事啊！
意義最重要。
“哎！”王衆再度嘆息，“實話實說，石逆盤踞大唐南疆，對我大周虎視眈眈。大周曆來都是以和爲貴，攤上這麼一個鄰居苦不堪言吶！”
“收保護費。”
“殿下令梁氏暫居宮中。”
貴妃腿一顫。
“殿下令樑靖趕去軍中聽令。”
子泰還是記得我的啊！
樑靖歡喜的道：“領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