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喃喃說:“我好像有點明白了。其實利民要是和你在一起過日子,比和誰過都會幸福的。”
“真的嗎?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的。我太傻了,老是被騙。後來就不相信人了,只相信錢。”她說着就低下了頭,還就哭了起來。
誰還沒點故事啊!無非就是被男人騙了身體騙了錢唄。都是老一套,在太陽下重複上演,一出接着一出,毫無新意。我也懶得聽她說這些,告訴她說:“以後看人要學會用心去看。男人要是真的愛你,會時刻想着你的感受,買吃的會問你愛吃不愛吃,買衣服會問你好看不好看。有錢會盡量給你花。相由心生,不僅要聽其言,還要觀其行,明白嗎?”
“艾總,你和利民都是好人。”
“打住,最煩這句話了,沒聽過麼?好人沒好報,我不是好人,我是惡人。回上海就把你賣了。”我說。
“你不敢,利民會殺了你的。”莎莎說完咯咯笑了。笑得是那麼的甜蜜。
而我卻莫名地心酸了起來。
多麼單純的一個姑娘啊!怎麼就幹了這行了呢?怎麼就這麼傻呢?不傻的話也不會做這行的吧!
在網絡上也好,在現實中也好,我無數次聽到過有些男人這麼說:我倒不是鄙視做這行的,我只是覺得怎麼樣怎麼樣。
說這樣話的男人都是虛僞透頂的人。你既然不鄙視做這行的,幹嘛不找個做這行的結婚生子呢?我想,要是有人給你介紹個女朋友,是做這行的,你會破口大罵!這麼說的人,無非就是在顯示自己有知識,有文化,有涵養,大度,包容,理解。還有就是怕被別人否定,怕得罪人等等等等私心導致的。
我很坦誠地說,我鄙視做這行的女人。雖然我不介意和這樣的女人。
那麼我爲什麼會如此矛盾呢?既然我鄙視這樣的人,爲什麼還不介意和她呢?因爲我喜歡和美麗外表的女人這件事罷了。這纔是我的真實想法,毫不做作。我想,這就是真理,是利民口中說的真理。偏偏自己知道是真理,很多人非要說你是騙子的真理。
“我確實不敢。”我點點頭說:“我很恐懼自己會變成那樣。”
我的語言邏輯是她不能理解的。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笑了。似乎在爲我不敢這個事實而感到高興,似乎自己是爲了自己是利民的人了而感到無比的興奮。她說:“我就知道你不敢,我聰明瞭吧。”
我打開了電視,看了會兒新聞頻道。說的都是外國這裡那裡打仗的消息。看了一會兒後說:“還是看央視新聞比較好,我和利民都喜歡看新聞聯播,尤其是國內新聞,說的都是好事情,看完了心情會無比的痛快。覺得都不想死了。”
我煞有其事地說:“莎莎,當你想死的時候,你就看看新聞聯播,比任何醫生都管用,抑鬱症的啊!”
“是麼?我以前從來不看新聞的。”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麼!”我說完哈哈大笑了起來。
賴九一推門就進來了,進來就坐進了沙發裡,咋咋呼呼說:“老大,你有耐心,我可沒有耐心了,我可是一天也坐不住了。明天我就把馬五給你抓來。”
“你急什麼?”我問。“難道家裡有女人生孩子嗎?”
“那倒沒有,只是,如果他一輩子不來,我們就要等一輩子嗎?你這不是辦法,主動出擊,辦完事走人才對。”
我說:“再等等,如果週二還不來,我們就主動出擊。”
其實賴九說的有些道理,如果馬五根本沒膽子來了,我們就這樣一直等下去嗎?其實,我也快失去耐心了,我還想早些回上海,佳美雖然沒有什麼事情,但是還是在廠裡心裡踏實。出事情了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週日就這樣過去了。這晚上我一直在看電視,一直看到了凌晨四點我才睡去。我醒了的時候是上午十點,我去洗了澡。剛出來就看到常胖子喘着氣進來了,他對我說:“艾總,馬五帶人來了,把我們的大門給堵上了。”
我點點頭說:“等他很久了。走,去看看。”
我和常胖子到了門口,看到一輛運渣車正在卸土渣,大門直接被堵了個嚴嚴實實。馬五此刻在那輛悍馬車裡,那個開車的大光頭趴在車上,抽着煙看着,還吐了口唾沫。
我要出去,卻被常胖子拽住了,他說:“小心,他們有傢伙。”
我說:“他們不敢的。不然就直接搞暗殺了。”
我還是出去了,馬五也就下來了。看着我說:“你還沒走,在這裡等死呢嗎?”
我笑着說:“馬五啊!我沒想到你還敢來。你真的是屬雞的,記吃不記打。你幹什麼來了?”
“我什麼也不幹。”他說。
“是不是要醫藥費來了?”我問。
“我不缺錢。”馬五說完拿出煙抽了起來。“上次我栽了,很慘。這次我要找回面子,不然還怎麼在崑山混下去?”
“你想怎麼找回面子去?”我問。
“交出莎莎那個婊子,然後讓常胖子給我跪下磕頭謝罪。至於你嘛,剁下兩根手指就算了。以前的舊賬就一筆勾銷了。不打不成交,我們交個朋友。”
我伸出一根手指晃晃說:“第一,莎莎不會交給你;第二,常胖子不會給你磕頭道歉,你最好給常胖子磕頭道歉;第三,我們不會成爲朋友,你不配。”
“你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馬五說着一揮手,頓時從周圍黑壓壓上來了百八十的人,每個人手裡都拎着暖氣管子。
就是這時候,賴九先從土堆後升了起來,緊接着就是那些個弟兄。賴九一看喊了句:“馬五,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九哥,你,你什麼意思?”
很明顯,這馬五看到賴九後就有些發憷了。賴九呼出一口氣說:“馬五,我想不到你在崑山混得還不錯。但是你要記住,想要你的命,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
“九哥,你這是什麼話。我哪裡得罪你了?”馬五說着看看我說:“九哥,這人是誰呀?”
“是誰?”我聽到了另一個聲音。
我擡頭望出去,看到華叔一步步穿過人羣走了過來。緊接着,足足有四五十輛商務車在這羣人的身後停下了,噼裡啪啦從車上就下來了一個個西裝革履的小夥子。每個人手裡一根電棍。很快就把馬五一羣人圍在了中央。
華叔過來哈哈笑着說:“老大,華叔來的不算晚吧。我一聽說就帶人趕過來了啊!幸好趕上了,賴九不太熟悉崑山,這馬五在崑山可是了不得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帶了那十幾號人就像鎮住馬五?開玩笑。”
我笑着說:“華叔,你來的正是時候。”
華叔朝着馬五一瞪眼說:“馬五,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是我們的老大,艾文,艾老大。剛從哈爾濱回來的艾老大,將五常老李家滅門的那個艾老大。馬五,你到底有幾個腦袋,和我們艾老大叫板?我告訴你,按照淵源,你也該喊一聲老大的吧。”
馬五直接眼睛就直了,手裡的傢伙噹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他說:“老大,我,我,我不知道,你這,這,我知道自己錯了,老大,你說咋辦吧!”
莎莎這時候衝了出來,直接就給了馬五一個大嘴巴!那叫一個清脆,啪地一聲!馬五擡手就要抽,莎莎卻伸直了脖子喊:“你敢,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叫艾老大宰了你!”
我忽然發現,這個莎莎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邏輯不清。她的情商還是蠻高的嘛!
馬五高舉的手很快就放下了。他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看來是氣壞了。我看到馬五看我的時候,眼睛閃了一下。他說:“艾老大,我不是有意冒犯的。還請你大人有大量,放過小弟一馬。”
我看看四周,華叔帶過來的人已經將馬五包圍了一個嚴嚴實實。我剛要說話,就聽華叔說:“我看,艾老大,就饒了馬五這一次吧!”
我看向了賴九,賴九小聲在我耳邊說:“馬五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饒不得,要麼打服了,要麼就宰了!”
我明白,賴九說的是沒錯的。華叔這麼做,可能是要訛詐馬五一筆。估計這老傢伙會把馬五敲詐的一無所有才肯罷休。我還是從側面瞭解了一下華叔這個老狐狸的,簡直就不是人,蹲什麼地方拉什麼屎的混蛋一個,什麼仁義禮智信,在他那裡都不好使。他在乎的,只有利益。
我把莎莎拉回了院子裡,然後又把賴九和常胖子叫了進來,之後我又把華叔叫了進來。我說:“常胖子,你怎麼看?”
常胖子呼出一口氣說:“要是想打,就快點,要是想和好,也快點,不然等警察來了就麻煩了。”
華叔說:“算了老大,讓馬五賠些錢就算了。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啊!”
“華叔,你這簡直是屁話,馬五是朋友嗎?朋友來了有好酒,敵人來了就要是獵槍。”他哼了一聲說,“我們都別爭了,聽老大怎麼說吧!”
我說:“我們要是這時候宰了馬五,會有麻煩嗎?”
賴九說道:“交給我,不會有任何麻煩的。保證屍體都沒有,一把火把他燒個乾乾淨淨。”
我搖搖頭說:“賴九,你這做法不行啊!絕對不行,我們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這馬五不是能交心的人,是喂不熟的狼!”
“那怎麼辦?”
此時,就聽馬五喊開了:“艾老大,有你電話!”
我一聽愣了一下,賴九罵了句:“麻辣隔壁,什麼電話?我去宰了他。”
“別衝動。”我說。
我走出去,接過了馬五手裡的電話,喂了一聲。
“艾老大,我是羅浩,相信你聽過我吧。”他說着哈哈地說:“大家給我了一個外號叫羅瞎子。”
我沒聽過什麼羅浩羅瞎子,但是聽這口氣挺大的,不知道是個什麼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