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得飛快,拉車的馬兒已經用盡了力氣,可劉睿手裡的馬鞭仍舊大力的揮舞着,“駕!駕!”
伴隨着馬兒的一聲歇斯底里,馬車忽然停下,使得整個馬車搖晃不停,馬車還沒完全停穩,蘇婉凝就迫不及待的撩開車簾探出了頭。
蘇婉凝下了馬車,來到凌雲山莊的門口,剛走過沒幾步,門口便有兩個別刀的男人走出來,警惕的問道,“你們是誰?”
蘇婉凝鎮定的回了句,“我要見你們莊主,有急事。”
兩個男人打量了一下蘇婉凝,警惕的模樣越發深重了,“你們到底是何人,若不報上名諱,是不可能讓你們見莊主的。”
蘇婉凝緊了緊眉宇,目光閃出銳利的光,“我是南靖皇后。”
此言一出,兩個男人頓時一驚,先是木訥了幾秒,之後面容大變,朝着身後吼了一嗓子,“來人啊,趕緊扣下南靖皇后!”
蘇婉凝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劉睿更是有些驚慌失措。
很快,莊裡衝出來好些人,將蘇婉凝和劉睿擒住,那樣子似乎與蘇婉凝如仇敵一樣。
說來也合情合理,凌雲山莊與朝廷爲敵多年,如今整個凌雲山莊被南宮燁設計染上瘟疫,莊主也因此生命垂危,他們知道蘇婉凝的身份,怎麼可能善待她。
等派去通傳的人回來,說道,“莊主有令,要見她。”
擒着蘇婉凝的那個男人冷冷一笑,“沒想到你倒是送上門來了,這下看你怎麼逃,走,崖她去見莊主。”
語畢,擒着蘇婉凝的男人有上用力一推,使得蘇婉凝肩膀傳來刺痛,蘇婉凝緊了緊牙,吃着疼痛,被人擒着往前走。
待到了地方,莊主已經坐在那裡等候,身旁還站在秦玉和秦墨,如今的莊主,身體狀態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蒼白而無血色的臉,一看就是個病入膏肓的人,嘴脣也發白而乾涸,臨進來的時候,蘇婉凝還聽到了他咳嗽喘息的聲音。
莊主見蘇婉凝是被人擒着送過來,擺了擺手,“放開她。”
衆人得令,將蘇婉凝和劉睿都鬆開了。
“咳咳……”,莊主有撫着胸口咳嗽了一下,吩咐道,“都退下吧。”
衆人朝着莊主躬了躬身子,便都退出去了。
今日蘇婉凝是着女裝來的,秦玉一下子就認出了蘇婉凝,她就是當日在成人鋪偶遇的人,不由瞳孔一亮,帶了幾分殺氣。
莊主如以往一樣,語氣平和的問了句,“你來必是有事吧?”
蘇婉凝也不和莊主寒暄,直截了當的說了,“我今日前來是有事要求莊主。”
衆人一聽便有些吃驚,就連一向面不露色的莊主都不由挑了挑眉,疑惑的問了句,“什麼事?”
蘇婉凝穩了穩情緒,開了口,“我身邊有個人身染劇毒,現在生命垂危,我得知莊主身邊有個醫術高明的人,想求他過去救人。”
莊主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秦玉當即就忍不住情緒怒道,“休想!你們把莊主害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敢來求我們!當日我若是成人鋪遇見的人就是你南
靖皇后,我真該當場就殺了你!”
秦玉的歇斯底里,表現着她對南靖的痛恨。
蘇婉凝也早就想到會是這樣,所以也不驚訝,她並未理會秦玉,只是一直看着莊主,她想知道莊主的態度。
莊主靜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那你可否告訴我,你想救的人是誰?”
蘇婉凝知道,她不能欺騙,因爲這件事是瞞不住的,所以說了實話,“是太后。”
“你閉嘴!”,秦玉氣憤的呵斥了一句,然後對莊主道,“莊主,咱們把皇后抓起來吧,眼下您身染瘟疫,正需要南靖的藥物醫治,我們大可拿皇后做人質。”
蘇婉凝聽到“人質”這個詞,頓時就心頭一緊。
可莊主卻並未採納秦玉的意見,看着蘇婉凝問道,“太后她怎麼了?”
蘇婉凝怎聽不出莊主的言外之意,像莊主這樣聰明人的,看着蘇婉凝只一人前來,定是知道出了什麼事,莊主在問蘇婉凝細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蘇婉凝介意的瞧了瞧站在莊主身邊的秦玉和秦墨,莊主立馬會意,對二人吩咐道,“你們都先出去吧。”
秦玉立馬反對道,“莊主,您眼下的身體這樣虛弱,我怎麼能讓您和這個女人單獨在一起,況且她身邊還有個男人,誰知道她在耍什麼手段。”
莊主卻絲毫不擔心,“你們放心吧,不會出事的,都出去。”
秦玉和秦墨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秦墨開口道,“副莊主,咱們先出去吧。”
秦玉見莊主執意如此,更何況他從未忤逆過莊主,當下便只好聽命,銳利的等着蘇婉凝一眼,便出去了,秦墨也沒說什麼,只是多瞧了蘇婉凝幾眼,也出去了。
衆人退去,屋子裡便只有蘇婉凝、莊主和劉睿了,莊主這時咳嗽了幾聲,說道,“這裡也沒其他人了,你說吧,到底怎麼了。”
事到如今,蘇婉凝不能再多想其他了,救人要緊,便說了實話,“廖蓁蓁毒害太后,如今太后生命垂危,我急需找個醫者爲太后解毒。”
莊主冷冷一笑,“廖蓁蓁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女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你也不傻,怎麼也不防着點。”
蘇婉凝略有無奈,她身在西北,廖蓁蓁是在皇宮的時候就對太后下手了,她怎麼防,更何況太后也不是蠢笨之人,蘇婉凝自然不會過多操心。
蘇婉凝緊了緊脣畔,“我屬實沒想到,她會對太后下手,畢竟她是深愛着陛下的。”
莊主眼底閃出一絲輕蔑,“她連她師傅都害,更何況是心愛之人的母親了。”
蘇婉凝卻無心和莊主閒談,她略顯焦急,“莊主,這次是我求您,我倘若有一點辦法,也不會來求你的,讓你的那位醫者朋友給太后瞧瞧,這份恩德我是不會忘記的。”
莊主略顯猶豫,坐在椅子上躊躇了好半天,思來想去,說了句,“我當初也求過你的。”
蘇婉凝微微一愣,頓時就明白了,莊主這是要和他交換條件,只是莊主想要的,蘇婉凝她辦得到嗎?倘若南宮燁將南宮羽的身世公開於天下,
那南宮羽就難逃一死,這哪裡是她這個女人能保得住的。
蘇婉凝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回道,“若真到了那一天,我會盡力挽救恭親王的。”
莊主當然聽出蘇婉凝這話不是肯定句,莊主眉頭微微一緊。
蘇婉凝怕莊主不肯幫她,趕忙補了句,“莊主,我的竭盡所能,只是……”
“不必說了。”,莊主擡手打斷了蘇婉凝的話,接着說道,“我這就去派人叫那個醫者過來。”
蘇婉凝有些意外,莊主這是答應了嗎?只是,爲什麼?
莊主看着蘇婉凝驚訝的模樣,脣畔微微彎起,“我是看在太后的份上。”
蘇婉凝更是疑惑,難道莊主也認識太后?
莊主隨後解釋道,“當年恭親王的母親懷了身孕之後,爲了保住腹中胎兒,便說腹中胎兒是皇帝的,只是在那之前,太后就發現她有了身孕,逼問之下她便鬆了口。”
蘇婉凝立刻明白了,太后當年並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而莊主這是顧念太后這份恩情,所以纔打算救太后一命。
不管怎樣,蘇婉凝還是感激道,“真是多謝莊主了。”
莊主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就當是還她這個人情,以後我與她便兩不相欠。”
不一會兒,就瞧見有人把那位醫者帶了上來,蘇婉凝看見那個人,整個人都驚呆了,如一塊木頭愣愣的站在原地。
因爲,這個醫者,就是前陣子蘇婉凝在天牢裡遇見的那個老頭兒!
蘇婉凝此刻已經驚訝失色,指着那老頭兒驚道,“是你?你不是已經……已經被處斬了嗎?”
老頭兒卻溫潤一笑,撫了撫額下的鬍鬚,“誰說被處斬的人,就一定是老朽。”
蘇婉凝眼底一亮,反應了過來,他找了其他人替他行刑。
老頭兒看着蘇婉凝,笑得慈悲,“沒想到我們還真有緣,又見面了。”
莊主坐在一旁,問道,“你們認識?”
老頭兒回道,“也不算認識,當初我被關在天牢的時候,正巧她也在,這丫頭很有骨氣,被嚴刑拷打成那樣子都沒鬆口呢。”
莊主一聽,面容微變,擡眼瞧着蘇婉凝,目光有些複雜,“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誰?”
蘇婉凝搖了搖頭,她知道這老頭兒來頭不小,但她卻不知道是何人。
莊主深邃一笑,語聲沉了下來,“他就是廖蓁蓁的師傅,江湖人稱白大師。”
“啊?!”,蘇婉凝再次陷入驚歎之中,直勾勾的看着老頭兒。
白大師看着蘇婉凝這般模樣,卻淡淡一笑,“沒想到吧?”
蘇婉凝緩了緩,點了點頭,“的確沒想到,你居然是廖蓁蓁的師傅,怎麼……”
蘇婉凝將說了一半的話閉了嘴,白大師好奇問道,“怎麼了?繼續說。”
蘇婉凝聲音有些小了點,“怎麼能教出廖蓁蓁那樣的徒弟。”
的確,這白大師和廖蓁蓁相差太多了,白大師一看就是個和藹慈善的老人,怎麼教出廖蓁蓁那樣惡毒的徒弟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