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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
現場直播的欣賞時間到此結束,吳小雨再次回過頭,他沒有去分析東子臉上瞬息萬變的表情,究竟意味着何等複雜的心意,而是對着黃哥,又一次問道:“黃哥,您怎麼看呢?”
“這個……”
黃哥使勁地嚥下一口唾沫,用力地握緊了拳頭,他的聲音非常僵硬。很明顯,經過無數次啃牆壁舔磚頭的慘痛教育之後,對吳小雨提出哪怕一個極其簡單的請求,也實在是一件非常考驗膽量的事情:“吳先生,您看……是不是也可以讓我看看父母呢?”
“你也想看看父母啊……這個……你確定嗎?”
這句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吳小雨微微地仰起了腦袋。
他的聲音倒是平平靜靜,不過,這句平平靜靜的話,經過仰頭這個普普通通的動作,就多多少少地帶了點爲難的味道了。
碰到了這種支支吾吾的態度,黃哥是用不着猶豫第二秒的。
心頭巨大的不祥,促使着黃哥飛快地,堅決地,用力地點頭說道:“是的,我確定。”
“好吧。”
吳小雨慢慢地點點頭。慢慢地在顯示屏幕上操作一番。
很快。巨大地牆壁上。又一位中年婦女。在廚房地竈臺邊。將鍋瓢碗碟弄出一連串乒乒乓乓地聲音。
和半年前判若兩人地細緻地觀察力。使黃哥注意到。母親地神情中。並沒有他最害怕出現地難過與悲傷。只有幾分奇怪地惱怒和煩躁。
不過。總體而言。無論氣色還是動作。母親看起來身體很好。心情也並不是太差。
剛纔地不祥預感。仍然纏繞心頭。爲求心安。黃哥顧不得多看幾眼。馬上又用商量地口吻問道:“那……我父親呢?”
“你確定嗎?”
第二次這麼說的時候,吳小雨已經換上了勸說的語氣。
黃哥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好吧。“
吳小雨慢慢地搖搖頭,慢慢地在顯示屏幕上操作一番。
很快,巨大的屏幕中,顯示內容再次變換:一個小小的房間內,東子的父親躺在牀上,他熟睡着,胸膛平緩均勻地微微起伏。或許是夢到了什麼好事,又或許是其他原因,總之,這位中年男子嘴角上揚,皺紋舒展,臉上明顯帶着幾分愉悅的笑意。另外……
飼養室中,所有人一致錯愕。
黃哥錯愕的程度最深。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呆立幾秒。
緊接着,這位兒子重新回過神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飛快地衝到屏幕面前,拼命地伸出雙手,徒勞地試圖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當然,他的嘴巴里,也飛快地噴出了一連串急促的高呼:“夠了,夠了!快換掉!趕快換掉!”
“可是……”吳小雨奇怪地問道:“您想換什麼呢?”
“換掉!換我媽!不,不,換東子他媽!不,隨便,隨便換,隨便換點什麼啊!”
“好吧。”
吳小雨慢慢地搖搖頭,慢慢地開始在顯示屏幕上再次操作。
伴着吳小雨這個動作的,是飼養室中,東子和南瓜壓抑不住的連連咳嗽,老胡和小羅毫不掩飾的哈哈大笑。
如此巨大的屏幕,就算是高度近視,也完全可以看清圖象中播出的內容;如此充足的時間,就算是高度遲鈍,也可以從播出的內容中,分析出發生的事情。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東子的父親,枕着小小的枕頭,蓋着薄薄的被子,躺着小小的牀鋪,睡在小小的房間裡。另外,和所有在洗浴中心過夜的客人一樣,他的臂彎裡,還攬着一位小鳥依人的女孩。
“怎麼樣?”
現場直播的欣賞時間再次結束,吳小雨對着黃哥,又一次問道:“黃哥,去海洛國建立一個小小的組織,這份工作……現在,您覺得它到底怎麼樣?”
實話,黃哥現在其實非常感激,這並不是因爲吳小雨飛快地關掉了屏幕中的畫面。
黃哥的感激,緣於平輝的三條肥蟲自然哈哈大笑,就連東子和南瓜也忍俊不禁的時候,吳小雨的臉上,既沒有出現嘲笑,也沒有生出戲謔。彷彿沒有看到顯示屏幕播出的內容,也沒有看到黃哥無比尷尬的情形一般,吳小雨仍然溫溫和和,平平靜靜。
當然,黃哥的心中,也在快速思考,自己的混帳父親,確實使自己在衆目睽睽之下,丟夠了臉面。不過,這個混球,在洗浴中心消費之後,能掛着如此安心閒適的表情,肯定錢包頗豐,肯定在自己這個可憐的兒子吃生肉嘗拳頭,受折磨遭蹂躪的時候,撈到
的好處。
想想剛纔幾位老太太談論東子媽媽的羨慕情形,再想想剛纔王總和趙薰在電梯中享受的體貼待遇,黃哥明白了自己應該作出的選擇。
實際上,黃哥還記得很清楚,不用說吳小雨背後的組織,僅僅是吳小雨表現出來的強大力量、歹毒手段、縝密心思,他們這些被關在籠子裡的同志,從頭到尾,一直都只有明智的選擇,唯一的選擇。
隱隱約約的,黃哥有種感覺,顯示屏幕中的一切,與其說是多次一舉的逼迫就範,還不如說是真如吳小雨所言,僅僅是爲了讓他們更加愛惜生命,更加安心地“參加工作”。
“這個……”想到這兒,黃哥輕輕地嘆息一聲,慢慢地說道:“吳先生,就照您的意思辦吧。”
又一隻猴子暫時屈服,早就在吳小雨的預料之中,他淡淡地點點頭,將頭偏向了東子的方向。
立刻,吳小雨33級的眼睛,看到了黃哥和南瓜趕緊揪住了東子的腦袋,使東子作出連連點頭的姿勢;也看出了東子本身,其實早已失去了頑強抗拒的心理。
下一個是老胡。
沒等吳小雨播放出星城某高檔度假村中,某棟別墅內,七八個或清純或生澀或成熟或妖冶的女孩子們,各自喜歡用哪種方式打發老闆不在的時光,自認爲孤家寡人的老胡,已爽快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吳小雨給南瓜看了看他在監獄中度假的父親,給小羅看了看他在幼兒園中玩耍的妹妹,換來了兩隻猴子微微垂下腦袋,若有所思。
最後,吳小雨走到安塔瑞斯面前,從懷裡掏出一頁紙張,放到了FBI先生的手中。
安塔瑞斯慢慢地看完了密密麻麻的單詞,沒有人能夠由他平靜從容的臉龐,猜出紙張上寫着的內容。
不過,只要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將紙張撕成不超過指甲蓋大小的碎片,將每一片都仔細地蒐集起來,放進了在目前的條件下,保險係數最高的肚子,任誰都可以猜出,紙張上的文字,絕對不是可以讓衆人一起幫忙保守的秘密。
靜靜地等待着安塔瑞斯做完這一切,吳小雨沒有詢問FBI先生的看法,就直接伸出手,在顯示屏幕上最後一次敲了敲,關閉了所有的顯示內容。
“好……”
吳小雨轉過身,面向七隻猴子:“非常感謝各位的支持。謝謝大家對接下來的工作,全體初步達成了共識。”
着,吳小雨打開了厚厚的黑色鐵門。
他站在門邊,微微側頭,輕舒右手,作出了一個正常人都能看懂的“請”的動作:“今天沒有課程,放假一天休息休息。大家可以隨意到處看看,度過大家短時期內,在星城中最後的……”
微微停頓之後,吳小雨擡起頭,看了看飼養室天花板上掛着的電子時鐘,微笑着接道:“……最後的十六個小時零四十二分鐘。”
人生中最後的十六個小時零四十二分鐘……
不知是否有意,總之,吳小雨的微微停頓,幾乎使所有人同時產生了這種錯覺。
穿過大廳,吳小雨打開了七樓住房的大門,在“砰”的關門聲傳出之前,猴子們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吳小雨今天對他們說出的最後一句話:“各位,明天凌晨一點出發,祝大家玩得愉快。”
沒有一個人愉快。
也沒有一個人動彈。
就連被關了足足半年的三隻野猴,此時,也仍然呆呆地坐在牀上,一動也不想動。
他們並不是因爲被囚禁的時間太長,導致對外界的陌生環境生出了恐懼。
實際上,好些日子來,無論是三位來自拖屍巷的混混,還是三位來自平輝集團的大佬,都早就想要知道,僅僅一牆之隔的房間,究竟長得是啥模樣。
可是,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想着馬上就要離開平靜熟悉的星城,去一個陌生的,戰火連天的國度,他們的心中,就充滿了恐懼和不捨。
這種不捨,很容易地轉變成了對這個飼養室的留戀。
幾乎每個人都呆呆地坐着或是蹲着,他們沉默無言,紋絲不動,只瞪着眼看着周圍,看着周圍的塑料牀鋪、塑料椅子、棕色的玻璃、黑色的鐵門、小小的衛生間、精準的電子鐘……
他們使勁地看着這一切,貪婪地看着這一切,彷彿這樣做,就可以把這個小房間裡所有的東西打包裝盒,一起塞進眼睛裡面帶走似的。
悲劇啊,昨天自動發佈失敗,只得今天使勁碼字,看是否可以彌補。
我的全勤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