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市世界之窗右側有一傢俬人俱樂部,叫做藍海俱樂部。這是一家極其神秘的俱樂部,因爲它從不對外招收會員,它所有的會員都是內部選拔的。
此刻藍海俱樂部3樓的一個包間裡,鍾金城正在眯着眼睛自己給自己泡茶,他的周圍沒有人,只有一個人,一個茶桌,一個香爐,一首曲子。
曲子是高山流水。
意蘊之中他一個人安靜自若的自處,沒人知道他來深海做什麼,沒人知道他一個人泡茶飲茶有什麼樂趣。
大概一刻鐘以後,有人輕輕敲門,他沒有迴應而是走到音響跟前將聲音調小,隨後親自去開門。
外面進來的是個老者,頭髮花白,拄着一根柺杖。
“金城啊,這次對不住了。”老人一見鍾金城立刻滿臉愧色。
“二爺哪裡話,快坐,快坐,喝杯清茶,那些事都無關緊要,無關緊要。”鍾金城十分小心的將老者讓到旁邊的太師椅上。
老者還是很慚愧,甚至不去喝茶,“在眼皮底下都讓那女人跑了,你二叔我丟不起這人啊。”
鍾金城臉上始終帶着微笑,“二爺,我不怪你你自己就不要怪自己了,重要的是那女人已成驚弓之鳥惶恐不可終日了,這樣就好。更重要的是她走了,卻給二爺還留下一個不是?先把醫院的那個處理一下,也同樣是好事。”
老者的臉色這纔好轉一些,纔開始飲茶,“好茶,好手法,即便是同樣的茶要是那些粗俗之人泡出來就絕沒有這樣的味道。”
鍾金城很安靜的給老者續杯,“二爺你這是開金城玩笑了,金城哪有什麼神奇本事,只是泡茶的時候心靜罷了。”
老者很快走了,鍾金城再次來到音響跟前,將高山流水再次播放出來,他似乎不是怕打擾到老者,而是不願與他人共同分享這首曲子。
高山流水循環往復,就如同他這個人對某些事情的做法,其實事情一次次失敗他並不在乎,或者這些失敗都是他預料之中的。他並不是真的要將那女人掠奪來,而只是想要改變她的世界,讓她陷入到恐怖不安之中,讓她失去身邊所有的依靠。
這不是什麼高明的戰術,只是被他運用起來卻如此的不着痕跡又蕩氣迴腸。他從不曾像那個女人表達過什麼,可他一直遠遠看着,甚至她到哪裡他就到哪裡,在她揹着揹包一個人遠行的時候也不例外。
但即便是那樣的時候他也沒有對她直接下手,她就是他這一生中最想要得到的那件最完美的藝術品,他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真正的傷害;同時他不是跟她在角力在比較耐心,而是再跟她飛父親角力比較耐心。
江山代有才人出,既然她父親那一代人全都離開江湖而隱退,那麼不應該把他們擁有的東西全都交給年輕人麼?
而他鐘金城就是這樣的年輕人。
追蹤那女人已經成了他生活中的一個樂趣,一個極大的樂趣,而就在追蹤的同時他又發現了很多好玩而有趣的事情。
例如他發現了另外的一股力量,發現了另外神秘莫測的勢力,他自問自己對於南華夏的情況瞭若指掌,可是這個力量他卻聞所未聞。
他們似乎依靠古老的法術,巫術和詛咒爲生,起初他以爲他們針對的也是那個女人,可逐漸發現他們要對付的是那女人身邊的那個沒有過去的男人。
他便開始讓手下人想辦法接近那些人,而今天就是他跟那個勢力一個首腦會面的日子。外面敲門聲再次傳來,房門打開走進來一箇中年管家模樣的人,但不是傳言中不離他左右的方雲天。
“康叔,事情怎麼樣了?”這次他又是走到音響跟前調低了高山流水的聲音,他連自己身邊人也不願意分享。人都說他鐘金城靠的就是方雲天,可是方雲天在他眼裡算什麼?他手下這樣的人物足足有幾十個。
另外一面,他卻喜歡這個關於方雲天隨時可以替代他的傳言,因爲這個傳言很好的隱藏了他本來的面目,最絕妙的是,這個傳言還不是他精心炮製的,是那些無知的人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眼前的康叔就是其中一個,康叔微微施禮,“鍾懂,客人已經到了,就在旁邊的會客廳,是個女人,50歲左右,穿着也很平常,看不出什麼特別。”
如果康叔說一個人看不出特別那這人就真的沒什麼特別,可是這一次卻不同,因爲他們明明知道要來的女人很特別,可是偏偏看不出特別。這就說明他們眼拙了,來人有着不同尋常的大本事。
“是麼?這樣的人多久沒見了?”鍾金城眼底突然閃過一抹興奮,畢竟如今太平時期讓他能夠提起興趣的事情實在太少了。
“大概有十年了,可能是康揮老了,眼睛不管用了,也許鍾懂一眼便能看穿。”康叔的名字很特別,叫做康揮,除了鍾金城幾乎沒人知道他這個名字,更沒有人知道關於他這個名字的那個詭異傳說。
“呵呵,康叔你那裡老了?你都知道打趣我了,要說泡茶國畫山水你不如我這是事實,要說你的眼力不如我,你這真是逗小孩子玩了。好了,帶我去吧,我要看看這個連康叔都看不透的女人究竟什麼樣。”
隔壁會客廳不大也不豪華,整體裝修以神秘的藍色掉爲主,最大的特點就是那個超大超高的落地窗,已經那個藍色的紗簾。
此刻正是正午,陽光便肆無忌憚的照射進來,照在人的臉上,在這個初秋的海邊顯得那麼平和寧靜又深不可測。
這是鍾金城自己的設計和佈局,他往往心血來潮時會自己動手設計一些東西,小到一個酒罐,大到汽車裝甲車他都設計過,而且都具備了相當程度的品質。
但他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有水平,不管手下人如何以專業的眼光去讚歎,他也總是就一句話,“閒的沒事,玩玩罷了,難登大雅之堂。”
鍾金城走入會客廳,對面那女人是一個人來的,普通的衣服普通的鞋襪,普通的一張中年女人的臉,保養的絕不算好,反而帶着深刻的風霜的味道。
“你好,藍女士。”鍾金城主動過去打招呼,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