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這幾天可不光是表面上練練啞鈴恢復一下臂力那麼簡單,他這幾天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制自己體內的血玉。
既然從外部很難控制那麼就要從自己身體內部挖掘潛力。既然血玉認主,既然血玉進入了他的身體跟他變爲一體。那麼就說明血玉跟他並不是死敵,而是跟他相匹配的。說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相當於古代滴血認親似的,只有真正的父子親人的血纔可以融合在一起。
經歷這麼多生死劫難之後,徹底冷靜下來,躺在牀上整理思路,他越來越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不是血玉本身在害他,血玉已經跟他融爲一體,是血玉上面的雙重詛咒在害他。
所以他的神農壇之行迫在眉睫。
趙蕊已經對他的傷處宣判了死刑,只能靠奇蹟康復,但是也說他的身體異於常人。他從小在野獸羣衆長大,的確身體出衆,可是這其中肯定也有血玉暗中相助的因素。除了第一次在武海大學冰封來的太快太詭異太急促血玉沒有反應過來以外,其餘幾次雖然十分兇險但是最終還是血玉救了他。
如何控制,血玉是不是跟他的血脈連接在一起,是不是他通過呼吸吐納之法能夠協調和引導血玉之中強大的精氣?
他在一遍遍不停的嘗試,只是這並不是一個開心的過程,他經常會被血玉的反作用力反擊回來,然後自己的身體和五臟六腑就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最後他逼的沒辦法了,趁着趙蕊來查房,神秘兮兮的說自己有事單獨跟她談,趙蕊還以爲唐易想通了,絕對放過她女兒呢。
可是當她滿懷希望站在他跟前等待心中希望那個答案的時候,唐易張嘴卻說,“趙主任,你有相熟的內功大師或者氣功大師麼?幫我找一個,幫我調理一下身體,好不好?”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再說你作爲醫生不是慈悲爲本,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麼?”
“等等,錯了,錯了,這是和尚,醫生應該是什麼來着?是信我者得永生?不是,也不是,醫生應該是醫者仁心,這回對了,是吧?醫者仁心,你也希望我快點好不佔着你四五個病房是吧?那就幫幫忙,介紹幾個內功大師過來,拜託了。”
趙蕊站在那,上圍起伏,她自己脾氣強硬,但其實耐心還是很不錯的,她很少被病人氣成現在的樣子。
她低頭看着一臉誠懇一臉正經的唐易,心說,一個正常人,一個年輕人,怎麼能厚臉皮到這種程度?
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內功大師是吧?要不要我再給你叫個神婆來?內功和神婆配合更好,對吧?”
唐易表情略微認真起來,“趙主任,說實話,如果你西醫這邊判了我死刑,那麼我只能自己想別的辦法,中醫和內功都是真實存在的事務。做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做人最重要的是孝順,是要尊重自己國家的歷史和傳承。說難聽的,西醫才傳入國內多少年?華夏國六七千年的文明史,全是靠着中醫發展過來的,你們西醫沒有治好病人的本事,還不允許病人用自己老祖宗的東西治病了?”
唐易的話說的很不好聽,他以爲趙蕊肯定會殺人,實際上趙蕊卻沒有,她不知道用什麼方法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然後儘量平靜的對着唐易說道,“我雖然是西醫但是我對中醫沒有偏見,我也尊重自己國家的歷史和傳統。其實我打算觀察一個月後,如果恢復情況不樂觀,在沒有辦法再次手術的情況下,我的確是要介紹一位我熟悉的中醫師給你的。你說的對,西醫無法治療的病情至少可以找中醫試試,中醫也不是病人無奈絕望時候最後的備用方案。中醫博大精深,自有其自己的精妙所在。”
“我認識的這個中醫師今年已經99歲了,但是身體很好,家裡也是中醫世家。他叫華柏晨,在華城私立醫院坐鎮,只不過每個月才坐鎮一次。要想找他看病,至少提前1年就得掛號排隊。我昨天剛剛親自去拜訪過華老,說了一下你的情況,華老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對於治療你的傷處還是很有把握的。現在就缺個時機,讓華老接受你這個病人。”
“我是醫生,我有義務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治好你的傷病,這是我的職責。但是恆天派來保護你的人佔據四個病房有點多了,對我正常的治療和住院安排產生了很大影響,是不是可以調整下讓出一個病房來?我這邊的確有三個比較危急的病人需要住院治療,不然他們就只能去別的地方或者住在走廊了。”
趙蕊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唐易都不認識了,他的臉色有些不好,有些尷尬,不出聲了。趙蕊卻幫他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繼續寬慰他,“我知道並且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一個男人誰受了這樣的傷都不會像以前一樣的。但是你的體質異於常人,比普通人好好幾倍,所以我對你的病情一直保持着一份樂觀。以醫生的角度和檢查結果來看,我應該放棄,然後告訴你也放棄,但是我還是不甘心,所以才親自去找了華老。”
“所以你不要着急,先把自己身體調整好,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等調整的差不多了,我一定會幫你聯繫到華老的。”
唐易閉上了眼睛,他不願意道歉,也不想道歉,正如趙蕊所說,竭盡全力的救治病人不正是一個醫生應該做的麼?
看他閉眼不再說話趙蕊也不再強求,給他蓋了蓋被子,轉身走了。
“病房已經空出兩個,你安排你的病人吧。”她剛走到門口,唐易卻傳出這樣一句話,她心中一動,原來他早有覺悟。
這個年輕人,其實也不算太壞,她心裡如是想着,但是跟自己的女兒絕對不行,這完全是兩碼事。
只是她眉頭緊鎖,因爲華柏晨可不是個好說話的醫生,脾氣特別古怪,想讓他同意救治一箇中間插隊的關係戶病人,難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