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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筱冉雖然離開了H市,可裴少寒的病人生涯還未結束,整天處理公事也待在病房裡,他的心情不免越來越煩燥,聽說樑凌鑑找院長旁敲側擊的打聽他的病情時,他不禁冷哼,深邃的眸子閃過狡猾和冷冽。
樑凌鑑,你永遠不可能奪走我的女人和兒子!
在專業的強化訓練下,一個星期後,裴少寒可以下地緩行幾步,這個“最好”的消息自然要第一時間通知蘇筱冉和與歡。
藉此機會,和她們溝通溝通,培養感情。
只是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對方都還處於通話狀態,他本來的好心情又突然變得煩燥,這麼晚了,還能和誰通電話,肯定是姓樑的那個可惡男人。
絲絲暗沉浮上黑眸,裴少寒握着手機的手緊了又緊,又等了兩分鐘,電話撥出去還是佔線,不由得煩燥的從牀上翻身而起,剛衝到病房門口,房門卻突然被推開,樑凌鑑似笑非笑地站在門口,深邃的眸子淡淡掃了他的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裴少寒心裡微驚,面上卻不曾有任何心虛,眸子暗沉地迎上的他的嘲諷:
“姓樑的,你來做什麼?”
“糖糖剛纔打電話,讓我來看看你。”
漫不經心地說着話,樑凌鑑大搖大擺的走進病房裡,樑凌鑑俊顏瞬間覆上陰雲,冷睨他一眼,語氣冷淡地道:
“我兒子要關心我,不要你傳話,你現在已經不是醫生了,不必來查房吧?”
“是嗎,堂堂寒氏集團的總裁居然裝病,這話要是讓記者媒體知道,不知會引起怎樣的反響?”
樑凌鑑笑得一臉漫不經心,眸色深銳中透着譏諷,自顧的在沙發前坐了一來,還很隨意的替自己倒一杯水,那動作真是優雅高貴,和裴少寒的陰沉冷冽形成鮮明對比。
裴少寒心口一口氣無法暢通,眸中迸出惱怒冷冽的光,恨恨地瞪着樑凌鑑這個披着人皮的狼,看似溫文儒雅,可是他知道,這個男人比他還陰險。
真不知他的筱冉怎麼會被眼前這個虛僞透頂,陰險之極的男人迷/惑,不僅勾引他的女人,還想霸佔他的兒子。
想着就來氣,看着他就恨不得拳頭侍候。
再看他鳩佔鵲巢的一臉隨意喝着水,裴少寒恨恨地咬了咬牙,幾步走過去,既然被揭穿,也懶得裝了,大步而行。
“樑凌鑑,你對我如此感興趣,是不是因爲筱冉心裡一直愛着我,你嫉妒?”
打蛇打七寸!
他的死結是蘇筱冉,樑凌鑑的痛也是!
想讓他嫉妒發狂,他裴少寒自然不會忍氣吞身,要不好過,大家都不好過,他決不會讓眼前這個虛僞的男人搶走他的女人和兒子。
果然,樑凌鑑臉色變了變,不過也只是瞬間之事,快得讓人以爲是幻覺,只是精明如裴少寒,自然知道這不是幻覺。
“如果筱冉知道你所有的言行只不過是一場接着一場的戲曲,你以爲她會原諒你嗎,裴少寒,你這樣的行爲不僅幼稚,還無恥,我今天來不是想看你笑話,只是警告你一聲,不要再去招惹筱冉,她的心經不起一次次傷害,破碎。”
說到最後,樑凌鑑的語氣也變得嚴肅,冷然,雖然筱冉現在的心不在他身上,可是他永遠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來,他和她之間沒有隔着恩怨,這是他比裴少寒多的優勢。
同爲奸商的兩個男人,彼此只需一個眼神,便能看出對方的心思,何況他們如今同時愛上一個女人,更是要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裴少寒冷哼一聲,義正嚴詞的道:
“你沒有任何資格來說我,樑凌鑑,你的愛又何嘗不虛僞,明知筱冉心中愛的是我,你卻橫插一腳,奪人所愛,這就是你平日的君子作風,依我看,更像僞君子。”
樑凌鑑的優雅乍現裂痕,眸底閃過慍怒,裴少寒卻接着說道:
“既然今天你來了,我也不妨告訴你,我過去對筱冉的傷害,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來還,不論任何人,都不可能搶走我的女人和兒子,筱冉做你女朋友只是暫時的,但是,你必須保證她的安全,如若她在你身邊受到一絲傷害,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樑凌鑑冷嗤,這話誰都可以說,但眼前這個面色陰沉,眼神冷冽的男人卻是最沒資格說的一個。
“只要你不去傷害,就沒有人能夠傷害筱冉,沒有你的這五年,她一直過得很平靜,你要真愛她,就該放手,不要逼她總是想起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往事,裴少寒,對於你過去的恩怨,我不予評論,因爲我沒有你那些親生經歷,不能體會,但是,你對筱冉的傷害,我卻是親眼所見,你的糾纏除了讓她癒合的傷口再次鮮血淋淋外,對她沒有一絲好處。”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裴少寒,你應該對龍梟感興趣,對嗎?”
裴少寒眸色一變,放在桌上那隻手暗自緊握成拳,這個混蛋,拿龍梟來和他交易,冷冽的脣角勾
起一抹嘲諷,他等着樑凌鑑繼續說下去:
“只要你放手,不再糾纏筱冉,我便把龍梟的藏身之地告訴你,他纔是你最大的仇人,他一天不死,你心裡定然一天不安。”
樑凌鑑一直比裴少寒沒得住氣,喜怒不形於色。
裴少寒俊顏籠着絲絲冰寒之氣,脣角的譏諷一點點化爲冷厲,在他眸中怒意翻騰時,樑凌鑑終於說完了最後一句:“筱冉和糖糖,由我來守護,你只管去對付你的仇人便可,不過,我希望你不要再犯三年前那種錯誤。”
三年前,樑凌鑑也有給他提供線索的,裴少寒對龍梟那致命一槍本是精準無比,誰知龍梟竟然是個怪人,心臟位置常人相反,他能存活下來,定然會瘋狂報復。
這三年之所以隱匿不出來,那是在做準備,在精心計劃,他們自是懂得,裴少寒冷哼,對於樑凌鑑提出的交易他雖感興趣,但絕不會答應放手筱冉。
“你只知道龍梟的藏身之地又如何,我現在要找的不僅是龍梟,還有他的兒子,我剛纔說過了,筱冉和糖糖只是暫時待在你身邊,我遲早會讓她回心轉意的,在這期間,你確實有義務保護好他們,她們要是在你這裡受了傷,我便找你算這筆帳,龍梟恨的人不只我裴少寒,還有你樑凌鑑,三年前你可是功不可沒,你要是沒有能力保護好筱冉和糖糖,那便讓她們母子回到H市來,我會親自守護!”
兩個男人各不相讓,室內氣氛越來越沉鬱,漸漸地變得劍拔弩張,若不是因爲兩人是情敵,裴少寒和樑凌鑑興許會成爲朋友,因爲他們同樣是精明睿智的商場精英。
寒氏和LJ若能強強聯手,那在商界更加不可一世。
然而,命運決定了他們一生都不可能成爲朋友,從第一眼,裴少寒便有一種預感,樑凌鑑會成爲他的敵人。
而樑凌鑑同樣臭到了危險氣息,若非一開始蘇易澤的猶豫,以他的手腕,早就讓蘇筱冉離開了裴少寒,也不會讓事情演變到讓蘇筱冉傷心欲絕的地步。
樑凌鑑從裴少寒的病房出來時,已是半個小時之後,他英俊的面龐終於染上了怒意,眉眼冷然,微沉的腳步泄露了些許心事,平日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他,怕是也只有遇到最在乎的人和事,纔會有情緒變化。
終究,樑凌鑑還是沒有說出裴少寒裝病的事,他不屑做那樣的小人,如果他想用陰險的計謀來得到筱冉,那這五年裡,她早就已經是他的女人了。
他更在乎的是她的真心,她的快樂,另一方面,他不確定筱冉若是知道裴少寒裝病騙她會是怎樣的結局,因此,思索再三後,還是決定保守秘密。
開學後的糖糖更加忙碌,不僅白天要上學,放學後還要打理一些無糖不歡的事情,雖然不多,但每天,他都會堅持瞭解情況,掌握最重要的信息。
陳峰和陳詳對他每天一個小時的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每天早上半小時,放學後半小時,如此一來,不用太過辛苦,然後,這樣的忙碌,對於他一個小孩子來說,已經很辛苦了。
樑凌鑑不在A市的日子,蘇筱冉這個首席秘書越發忙碌,卻還是堅持每天送糖糖上學,放學,生活過得充實而快樂。
只要裴少寒不出現在她的世界,她便可以平靜度日,樑靜優和黎建的婚期往後延到元旦,一開始蘇筱冉以爲是樑靜優知道了江凌風去泰國的事,後來才知道,延期之事是黎建提出的。
他是心疼樑靜優,想讓她好好調養身體,這次車禍雖然不算太過嚴重,但她流了產,身體變得虛弱,若不好好調理,怕日後留下病根。
一場秋雨一場涼,糖糖在那場秋雨中感冒了,半夜發燒到三十九度,看到他燒得緋紅的小臉,蘇筱冉心疼得眼睛發澀,淚在眼眶裡打轉。
半夜十二點,她不得不通知陳詳和陳峰,他們兄弟兩人以光的速度趕到她家,把糖糖送到醫院,直到醫生診斷確定除了發燒沒有轉化爲別的病時,蘇筱冉的心才稍稍放鬆了些,陳峰和陳詳也不停的安慰,醫生扎針時,糖糖更是勇敢地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反而是蘇筱冉心疼的抿緊了脣。
“媽媽,你別難過,我不疼,真的,一點也不疼。”
蘇筱冉眸子裡的氤氳霧氣越發的濃郁,將他擁在懷裡輕輕心疼地撫着他的腦袋,輕聲道:“媽媽知道糖糖最乖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媽媽在這裡陪你。”
本來是不想驚動任何人,可終究還是驚動了樑家,不到兩分鐘,樑凌鑑的長途電話便打了來,關切的問候了糖糖的病情,又對她一番安慰。
半個小時後,樑凌鑑的父母樑承繼和凌冰也趕來了醫院,不僅如此,還驚動了樑承珉這個院長大人。蘇筱冉除了感動外,還有滿滿的內疚。
樑家的人對她越是好,她的心便越是不安。
“筱冉,我在這裡和你一起陪着糖糖,你樑伯伯剛纔已經問過了,糖糖只是感冒引起的高燒,很快就會沒事的,你也不要太難過,
要不是凌鑑給我們打電話,我和你樑伯伯還蒙在古裡呢,你這孩子,怎麼也不告訴我們……”
凌冰慈愛的拉着蘇筱冉心疼的嘮叨,溫柔的話語似絲絲暖流劃過心田,蘇筱冉一雙眸子閃着晶瑩,歉意的搖頭:
“凌阿姨,不用你留下來,你和樑伯伯半夜趕來醫院已經讓我很難過了,糖糖的病也不是多嚴重,你們回家休息吧,我在這裡陪着糖糖就行。”
最後,凌冰還是被推出了病房,蘇筱冉說什麼也不願讓她留下來,最後樑承繼只好勸凌冰一起離開,醫院這裡有樑承珉在,陳峰和陳詳也被趕回去休息。
次日一早,樑凌鑑和裴少寒再次相遇在頭等艙裡,兩人只是淡淡一眼,一句話也沒有交流,裴少寒那鄙夷的眼神顯然是在說樑凌鑑沒有照顧好他的兒子,害其感冒發燒。
樑凌鑑對他如此靈通的消息甚是鬱悶,他已經吩咐陳峰和陳詳加強對蘇筱冉和糖糖的保護了,沒想到裴少寒這個奸商倒是無孔不入。
直接買通了蘇筱冉家新請的保姆,當然,他知道這事已是很久以後。
下了飛機,兩人皆有車候着,裴少寒臉上一片冷然之色,暗罵樑凌鑑虛僞,技藝比他還高。
“總裁,是直接去醫院還是去別墅?”
來接裴少寒的人自是阿良,車子發動後,他恭敬的詢問,從倒後鏡裡看到樑凌鑑的司機也正發動車子離開,心知總裁要去醫院的話,肯定要趕在樑凌鑑之前,對A市他雖沒有人家熟,但這幾日卻是用了心的做功課的。
若是總裁去醫院,那他就從另一條道抄過去,如此方可趕在樑凌鑑前面。
別說總裁看樑凌鑑不順眼,就連他也看樑凌鑑不順眼,一個男人沒事長得那樣白俊,美得像女人一樣,最讓人鬱悶的事,他還故意天天掛着笑,招惹女人愛慕……
“趕在姓樑的前面去醫院!”
裴少寒冷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腹誹,阿良很快的回過神來,衝裴少寒承諾一笑:“好,一定趕在他們前面。”
事實證明,阿良抄了小路,耍心計終究還是有效果的。
他們到達醫院時,樑凌鑑還未到,不過,裴少寒也沒受到蘇筱冉的熱情歡迎,甚至一張好臉色都沒給他,反而是他賠着笑臉。
和蘇筱冉一起守在病房的還有樑靜優,但凡樑家的人,在裴少寒看來,都是不順眼的,心裡暗想,難怪那廝不急,把他的女人弄來他家的醫院,他有什麼好急的。
筱冉身邊還有他的親衛隊守護着,這樣堅實的防線,把他裴少寒當成了小鬼子來防備,他心裡真真鬱悶之極。
“裴少寒,你不是腿斷了不能走路嗎,怎麼還能從H市跑到A市來……”
樑靜優一臉鄙夷的看着臉上微顯風塵之色的裴少寒,以前她真是瞎了眼,還以爲他對筱冉是真心的好,卻不想,他殘忍起來根本不是人。
如今纔想來彌補,簡直是吃人說夢,打了巴掌再給糖吃這種事,也只有他這樣自大狂傲的男人做得出來。
裴少寒眸底劃過一絲暗沉,俊顏微變了變,很快地恢復了正常,扯起一抹自以爲溫柔的笑,眸色溫柔的看向蘇筱冉:
“筱冉,我是來看與歡的,他現在好點沒有?”
樑靜優冷哼,毫不掩飾她的怒意和嘲諷,蘇筱冉也一臉淡漠,斜睨了眼他的腿,隨後嘴角勾起一絲瞭解的譏諷:
“糖糖很好,不需要你關心,你可以回去了。”
樑靜優的嘲諷裴少寒可以無視掉,可是蘇筱冉的嘲諷和淡漠,卻似鋒利的刀刃劃過心間,頓時鮮血淋漓。
眸中劃過一抹隱痛,他的聲音多了一絲冷硬和倔強:“筱冉,不管你多恨我,我都有權利看我自己的親生兒子,今天看不到糖糖,我是不會離開的。”
一聽說話,樑靜優便惱了。
“裴少寒,你當這醫院是你的公司還是你的家,任你說了算,糖糖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頂多是借用你的精子而已,筱冉傷心絕望的日子你在哪裡,現在來這裡撒野,你再不走,我可打電話報警了。”
裴少寒俊臉再次沉了一分!
氣氛變得僵滯,樑靜優一副誓死不讓他越線一毫,一雙眼睛充滿惱怒,似乎把對江凌風的怨恨也轉移到了他身上。
其實就該恨他纔對,要不是當初裴少寒這個混蛋指使,江凌風也不會利用她得到關於蘇筱冉的近況,以及一些重要信息。
她便不會有如今的怨恨。
就連江凌風也是委屈着的!
“蘇小姐,總裁知道糖糖生病的事後擔心得不得了,放下所有事情不遠千里趕來,你至少讓他見見糖糖是不是真的已經沒事,他才能安心的離開啊。”
阿良終究是忠於裴少寒的,當他說出那番話時,不僅樑靜優拿嘲諷的眼神看他,就連蘇筱冉心中也有着絲絲鬱悶,想當初她也是真心對他,可是他卻幫着裴少寒隱瞞真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