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寒,你一次次說這樣的話煩不煩,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說這些,總之,不要來打擾糖糖過生日,晚上我會讓糖糖去參加你準備的生日part就是了。”
蘇筱冉語氣瞬間淡漠下來,話音落,不待電話那端的顧某人解釋,便直接掛了電話。
樑凌鑑見蘇筱冉掛了電話,清澈的眸底噙着絲絲笑意,溫潤開口:“筱冉,不要因爲那些事不開心,我們進去吧。”
“嗯,我沒有不開心。”
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故作輕快的回答。
偌大的客廳裡歡聲笑語一片,氣氛好不愉悅,蘇筱冉和樑凌鑑走進屋,看見糖糖和欣欣兩個小傢伙正圍坐在桌前學包餃子。
許青揚和黎建陪着樑承繼坐在沙發上聊天,凌冰趕着餃子皮,於惜和樑靜優便領着兩個小傢伙學包餃子,
看見他們走來,糖糖歡喜的揚起手中的餃子:
“媽媽,看我包的餃子好不好?欣欣好笨,連餃子都不會包。”
話落,還不忘長嘆一聲,那模樣,彷彿欣欣是他家的,不會包餃子便丟了他的人似的,見狀,欣欣當然不服氣啦,也舉起手中剛剛包包的餃子說:
“姑姑,我會包,我只是第一次學包,沒有糖糖包得好而已,哼,我們從現在開始比試,看誰包得多,包得好。”
“來就來,我閉着眼睛也比你包得多,包得好。”
打擊欣欣似乎成了糖糖目前最大的樂趣!
看着兩個小傢伙手裡怪異的餃子,蘇筱冉忍不住輕笑出聲,樑凌鑑則走向沙發前,她走到兩個小傢伙面前,認真的說:
“我們兩個一定要保證質量,要是包得不能吃,那就你們自己吃掉哦。”
小孩子手沒勁,力度不夠,餃子皮自是捏得不緊,糖糖以前學過包餃子,包得還算像樣,可欣欣,包的餃子實在是有些慘不忍賭,那扁扁的,裡面像是沒有陷兒,這樣的餃子也只能讓她們包着玩,真要吃,誰能吃得下去。
“凌阿姨,我來趕餃子皮,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蘇筱冉笑着開口,凌冰趕餃子皮並不熟練,這種活怕是很少做的,但她對這些家務活卻真是很熟練的,凌冰也不和她客氣,她趕了近半個小時,還真是累了,手腕都痠疼痠疼的。
本來這種活讓保姆幹就行了,但今天日子特殊,她居然把保姆放了假,決定親手下廚,當然,這親自下廚的人終究不會是凌冰,有蘇筱冉在,她是排不上隊的。
樑家人都知道蘇筱冉的手藝,怎麼會讓凌冰糟蹋他們的胃!
“好吧,筱冉,你來,我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餃子皮,被她們幾個三下兩下給包完了,我先去洗菜。”
難得親手親爲,她要是不做點事,那豈不是很不好!
“凌阿姨,不用了,你歇着吧,今天中午交給我和筱冉就行,靜優幫忙打下手!”
於惜也開口阻止她下手,糖糖在一旁附和:“奶奶,你去歇着,交給我,我一會兒要親自下廚。”
欣欣則是好奇的看着糖糖,不太相信的問:“你會燒菜嗎?”
聞言,糖糖得意的揚眉,很是傲慢的說:“當然,這種小兒科,我怎麼不會,我可是有廚師證的,絕對是掛牌上崗!”
蘇筱冉擡頭望天花板,心裡默默說着:兒子,別吹了,牛在天上飛呢!
那個廚師證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也只能拿來哄哄欣欣這種小女孩,因爲旁邊沙發上那幾個男人都是心裡明鏡似的,投來含笑的目光,只有欣欣睜着一雙大眼睛,閃爍着崇拜的光芒,好奇的問:
“真的嗎,你居然有廚師證?”
她認識的那些小男孩可是連油鹽都分不清的,糖糖怎麼那麼厲害,言行舉止都與同齡小孩天地之別,這也是欣欣在醫院時沒有反駁他的原因。
糖糖在她心裡的形象似乎越來越高了!
“當然有,廚師證算什麼,我可是什麼都會,但是,我不會隨便爲人下廚的,我只做飯給我喜歡的人吃。”
啊?
欣欣呵呵的笑,凌冰起身讓位給蘇筱冉,樑靜優也是一臉笑意,於惜面上掛着微笑,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安,說不清道不明的,她不太喜歡自己女兒用這樣崇拜的眼神看糖糖。
欣欣已經小手裡拿着餃子,卻忘了繼續包了,反而對糖糖的事很感興趣,很是好奇的問:“那你都喜歡誰?”
糖糖投給她一個白癡的眼神,而後垂眸認真的捏着餃子皮,欣欣得不到答案,很不滿意的噘了噘嘴,思索着說:“我知道了,你喜歡這屋子裡所有的人,對吧,你剛纔說你只做給你喜歡的人吃,我說得對吧,我們都是你喜歡的人。”
小孩子的語言總是那麼可愛,蘇筱冉她們幾個大人反而插不上嘴,不過,似乎也沒人打算插嘴,一邊包餃子,一邊聽着他們兩個小傢伙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天,天南地北,各個領域,糖糖似乎知道得真的多,而欣欣那純淨的眼眸光芒閃爍越來越濃。
氣氛
一直很愉悅,她們幾人包了餃子又燒菜,除了樑承珉在午飯前趕了去,其他沒有別的人,這純粹的只是吃一頓團圓飯,在樑家別墅歡喜笑語不斷時,裴少寒卻是孤苦憐丁的無人相陪。
三日之期已過了兩日,他打電話給蘇筱冉的時候,是他剛把尤琳琳的父親送上了飛機,昨天尤父捨不得將尤琳琳火化,在殯儀館陪了一夜,直到今天早上,在裴少寒的勸說下,才答應。
“少寒,你以後有時間就去美國看一下琳琳吧,雖然她過去做了許多不該做的事,但看在她臨走時最捨不得你的份上,你就原諒她吧。”
尤父對自己女兒的行爲一直是心知膽明的,如今想來,他真後悔當初縱容自己女兒愛上裴少寒,在明知裴少寒不喜歡琳琳的情況下,還讓她回國來找他,若是……
想到此,心裡又是一陣悲傷,手心捧着的盒子冰冷一片,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度。
“尤叔叔,我已經原諒琳琳了,你放心,有時間我會去美國看她的,你自己也保重身體,有什麼需要的儘管給我打電話。”
離別的時候,裴少寒放下了心頭的情緒,對於尤琳琳,他終究是內疚多過責怪和厭惡。
若是換了以前,傷害尤琳琳的人,尤父定然不會放過,可如今,他居然對蘇筱鳳隻字不提,是真的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還是另有打算?
裴少寒心中忖度,卻不曾問出口,若是尤父對蘇筱鳳有什麼,那也正好解他的難題。
只是,尤父也是心思慎密,心腑極深的人,如何會真的無怨無恨,裴少寒沒想到的是,尤父最終會和蘇筱鳳結成聯盟……
下午三點,在他昨天和蘇筱鳳見面的咖啡廳,裴少寒約來了龍自非,其實今晚給糖糖開的生日part,他也有邀約龍自非的。
“裴大總裁不用陪老婆兒子,怎麼有空請我喝咖啡!”
龍自非一身休閒裝,陽光帥氣,俊美不凡,與裴少寒冷峻深沉相比,真是截然不同。
裴少寒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坐正,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撫摸着咖啡杯,淡然吐口:“爲了老婆兒子,我才請你喝的咖啡,坐吧!”
聞言,龍自非眸子深處一抹幽暗掠過,轉瞬即逝,皮笑肉不笑的揚眉道:“爲了你老婆兒子,請我喝咖啡,裴總也太看得起我了。”
裴少寒勾脣一笑,深眸卻是清涼一片,犀利隱藏在漫不經心後,狀似不間意掃過龍自非的雙手,侍者很有眼色的走過來,詢問龍自非要喝點什麼。
隨便要了一杯咖啡,侍者微笑着說了聲請稍等,便退出了包間,很職業的把包間的門給關上。
“好吧,明人不說暗話,我也不喜歡和你拐彎抹腳,我想和你談筆交易,你把凌風放了,我幫你救出你母親。”
裴少寒的話音落,龍自非俊臉瞬間晴轉陰,眸底深處劃過暗沉之色,面上的表情已經很明顯的出賣了他的身份。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的聲音有些生硬,薄脣抿成一線!
“龍自非,今年二十二歲,美籍華人,十歲前住在泰國曼谷……”
室內的氣氛隨着裴少寒清晰吐出的話語而一點點沉寂下去,空氣裡漸漸凝結上一層寒冰,層層陰雲籠罩在龍自非俊美的面龐上,眸底更是森冷冰寒,暗沉無邊。
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緊握成拳,似乎隨時會把桌子給掀了,裴少寒所說的那些過往,全是他深惡痛絕,不願爲人所知的秘密,終究,他還是忍不下去,不待他說完,便倏地起身,剛纔緊握成拳的手心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小小的手槍。
“裴少寒,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秘密的?”
全然不同於平日俊美無害的小帥哥,龍自非一臉陰沉冷厲,字字冰寒,如同地獄修羅般,那渾身散發出來的陰森冷寒絲毫不差於裴少寒。
裴少寒似乎並不害怕他手裡的槍,眸色微斂,卻沒有流露絲毫怕意,反而悠閒的端起咖啡輕抿一口中,門外敲門聲響起,龍自非眸子一眯,在侍者端進咖啡時,已然收起了手槍。
侍者也感覺到了包間內的寒氣,在觸及到龍自非的表情時,身子不自禁的顫抖了下,差點把手裡的咖啡倒掉,緊張的將咖啡放在他面前,語意微顫的說了聲“請慢慢品嚐!”便逃也似的離開了包間。
龍自非只是淡淡一眼,並沒回答侍者的話,裴少寒面上漫不經心,可眸色卻也是犀利的,暗處觀察着龍自非的表情,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變化。
他既然來找他談判,那便是做好了足夠的準備,這兩天他把心思都花在龍自非身上,也不是沒有收穫的,其實從他第一次知道龍自非的存在時,便已經懷疑他的身份,纔會找人調查。
而那時的調查結果太過簡單,便讓他疑心更重,憑着混黑白兩道多年的經驗和閱歷,他一直不曾放鬆對龍自非的警惕,那天糖糖出事,由龍自非送回來,他便更加肯定了。
只是沒想到結果會是如此,不過,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還是有利的,龍自非雖然是龍梟的兒子,可
更勝仇人,他相信,龍自非是恨着龍梟的。
他對他母親有多愛,恨便會有多深!
此時此刻,他惱怒得想殺人,更加證實了他的推斷,心頭反而安心了許多,如此,最好!
“裴少寒,你到底想怎樣?”
龍自非漸漸的平定下來,雖然一臉陰沉,可語氣已經不如剛纔的惱怒了,目前他最苦惱的便是如何救出他媽媽的事,本來他想用凌風去交換,藉此機會救出他媽媽的,可眼下,裴少寒把他的底摸得如此清楚,他得謹慎才行了。
“我是誠心誠意和你做筆交易的,雖然龍梟是你父親,可也是你的仇人不是嗎,上次你救我兒子的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我說過,我是爲了筱冉和與歡,纔來和你談判,我知道凌風在你手裡,若是沒有猜錯,你近日正在安排把他弄到泰國去交給龍梟,對嗎?”
龍自非眸色再次緊了緊,微微眯眼,視線凌厲如刀:“你是怎麼知道的?”
看來,他還是小看了裴少寒!
“你這些日子把心思都放在糖糖和他媽媽身上,只是一個幌子?”
心念微轉,龍自非似乎瞬間明白了一切,在裴少寒調查他的同時,他自然也是留意着他的一舉一動,從他在H市裝病,追到A市死纏蘇筱冉不願意回去,現在又死皮賴臉的去人家裡做保姆,還委屈求全……
可是,那些秘密裴少寒是從哪裡得來的,龍自非心裡疑惑增長,一般人根本不知道他那些秘密,難道是蘇筱鳳?
不,據他觀察,昨天他和蘇筱鳳不歡而散,那個女人愛裴少寒愛得死去活來,尊嚴全無,如今最後一搏,也就是用龍梟的秘密來交換,怎麼會輕易的便妥協了。
裴少寒抿脣不語,一副莫測高深,任龍自非胡亂猜測,談判最重要的便是讓對方亂了方寸,失了淡然,而龍自非,越是疑惑,便會越是聯想,然後不安……
雖然龍自非很聰明,可以猜到一部份,但他絕對猜不到他是如何得到的那些私密資料,畢竟,那樣的冒險不是每個人都敢的。
“你不用管我從哪裡得到的資料,你只要相信我是絕對的有誠意就行了,龍自非,若是六年前,我肯定會連你一起恨着,一起報復,但是現在,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我只恨龍梟,我和他之間的仇恨不會再牽扯到別人,筱冉和與歡也不會希望你出什麼事,有些事,你自己要三思而後行,我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做人還是有底線的。什麼事不該做,你自己考慮清楚了。”
裴少寒一番話說得淡然平靜,卻字字含有深意,不明挑,點到爲止。
和聰明人說話,無需太過清楚,特別是龍自非這樣聰明的人,雖然年齡不大,但也不小,和他的經歷倒是有着相似之處,都是歷經風雨……
龍自非斂眉思索,眸底的情緒被遮蓋,那抿成一線的冷峻脣線卻是昭示着他心頭的波濤翻騰,他知道裴少寒和那個人的仇恨,一直都知道。
若真說來,他和裴少寒倒真是沒有交集,以前裴少寒打壓和報復的是那個人,和他那個自以爲,心狠手辣的大哥,同父異母,毫無情意可言。
他無需爲任何人報仇,他之所以被龍梟牽着鼻子,不得反抗,全是因爲他那可憐的媽媽,原本,三年前那場惡鬥他以爲可以救出媽媽,帶着媽媽遠走高飛的,卻不想他的人中出了奸細,背叛了他,導致他不僅沒救出媽媽,自己也陷了進去……
包間裡一片沉寂,淡淡爲地咖啡味道充斥在絲絲冰寒的空氣裡,裴少寒一臉平靜地等待龍自非,後者卻是心頭百折千回,矛盾掙扎,裴少寒的條件很誘人,這一點他一直不曾想到。
若是和他合作,不可否認,勝算會多很多,可是他以前從未想過這一點,那是因爲蘇成南一家家破人亡的事實擺在他眼前。
一開始接觸蘇筱冉和糖糖,他本就是有目的的,可如今,人算不如天算。
包間裡一片沉寂時,外面阿良等人也是心急不安的,全神慣注的盯着包間的房門,豎起耳朵傾聽房裡的動靜,然而,半天卻不見房門打開,也聽不到裡面有任何打鬥聲。
“龍自非會不會帶傢伙?”
“老大也有,怕什麼,速度肯定不會比姓龍的小子慢。”
聽到另外兩人的議論,阿良眉峰一緊,冷眼掃過去:“你們不要廢話,認真點!”
“良哥,要不我們直接衝進去,逼那小子交出江哥來。”
那兩人屬脾氣爆燥型的,聞言,阿良投給他一個白癡的眼神,淡淡地說:“沒有總裁的命令,誰也不能輕舉妄動。”
終於,又過了兩分鐘,包間的門打開,龍自非和裴少寒一起出來,在門口,龍自非又對裴少寒說了句什麼,才邁步走向電梯,而裴少寒,面色淡然,眸色深邃幽暗,挺拔而立……
直到龍自非進了電梯,阿良等人才閃身出來,面帶憂色的問:“總裁,他答應沒有?”
裴少寒深眸微眯,脣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關閉的電梯門,才緩緩說:“他會答應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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