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距離自己定的鬧鐘剛好還差一分鐘,肖路揉着腦袋掀了被子,啊呀,看來他真的太興奮了啊,真是。
這樣激動開心的心情持續了整個早間洗漱的時間,整理好後,七點十分。
打開房間門,正好接到王子的電話,“喂,王哥,我出門了。”
“哦不錯嘛,大路。保持,繼續保持啊!”一大早的,王子的精神居然出奇地不錯,肖路笑笑,擡眼看見緊閉的1303,站在走廊上猶豫了一下,搖搖頭還是自己離開了。
一個人呆在電梯裡,下去和王子匯合。
和電梯牆壁鏡子裡的人對望一眼,肖路想着,他昨天是不是逾越了?說起來,他和任長亭也還只是認識,雖然關係是可以稱得上熟,但是把人放在牀上,幫人擦臉擦手,還幫忙蓋被子定鬧鐘,啊真是,他昨天難道也喝醉了嗎?
肖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一個人低着頭呲牙咧嘴地懊惱着。
電梯很快就要到一樓了,肖路也自己調整好了,不管怎麼說,雖然任長亭可能不能理解他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他好歹也是照顧了他,所以,應該沒事的。
王子已經在酒店飯廳準備好了早餐,肖路一到就被王子招呼快點了,和附近桌的連湛點點頭打過招呼後,就抓緊時間了,吃到一半的時候,發現任長亭還沒到。
擱下筷子問王子,“哥,你之前看見長亭了嗎?現在要是還沒到的話,肯定要晚了的。”王子敲了肖路一下,“快吃,還操心別人,你來之前他剛走,說是先去劇組場地,和編劇再討論討論,別說,他還真的挺努力的。”
肖路這才放心地接着吃,“是嘛,他確實是認真努力的那種類型。”
王子看了肖路一眼,沒接話。
“大路,ok了嗎?一起走,聞人估計也到了,女明星的早飯,嘖!”剛落筷子,連湛和經紀人就來到肖路這一桌了,肖路點頭,“哦,好了,走吧。”
肖路和連湛一起走在前面,王子和連湛的經紀人跟在後面,臉上帶着茫然,昨天晚上還只是見面,“誒,你好你好”“哦,你也好你也好”這樣虛僞的關係,今天倒是突飛猛進嘛。
王子和連湛的經紀人相視一眼,該說,不愧是演員嗎?或許是演戲融入生活,也或許是能夠迅速建立關係,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好的進程。
走到停車的位置,還是各上了各的車。
王子坐在駕駛座上,抽空看看外面行駛着的車輛,嘆了口氣,透過後視鏡看着肖路說,“大路,要不你和連湛再熟一點吧,就熟到他會主動邀請你和他一輛車,這樣咱們也可以搭順風車了。也不用你真的拼命和他拉近關係,就——要是他可以虛僞地這麼提一嘴也行,咱們立刻答應下來,他們也不會拒絕咱們。”
看着王子躍躍欲試的樣子,肖路也嘆口氣,“哥,別想了,短期內是絕對不可能的,再長一點,小花是不是要回來了啊?她前男友現在肯定後悔死了。”
“唉,也是。別說,女人狠起來真的太狠了,雖然小花前男友做得確實不怎麼地道,但是沒想到小花可以爲了懲戒那個人渣,真的假裝懷孕,而且正兒八經地就裝了一個月,肯定是鬧得那些渣子不得安寧了。”
說起助理小花,王子打從心底裡佩服,辦事從不拖泥帶水,打定了主意就一定會做到,做助理都屈了才,所以絕對不能因爲就請了一個月的假,讓她連助理都不能做。
談話間就到了劇組,王子跟着工作人員去停車,肖路去了化妝間,剛進去還來不及打招呼,就被眼睛精着的化妝師韓樂韓姐拽住了,這是主要負責北定的化妝師。
肖路迅速地被韓姐丟進更衣室裡,“大路來得正好,你的衣服掛在裡面的,趕緊換了,然後出來化妝,半個小時妥妥的。”
“是是,一定趕緊。”
肖路呼了一口氣,久違了的感覺,真是精力十足啊,別的東西都不再想,迅速弄好之後,就坐到了位置上,由着化妝師給自己帶頭套上妝,自己閉着眼睛回顧着劇本。
屋子裡的其餘三人也是一樣的。
任長亭只是在回憶着剛纔的喧鬧,微微笑起來,負責北祝的化妝師賀龍見了,臉上帶笑,下手更加仔細,真是個好模樣,可得好好雕琢雕琢!
“各就各位,各部門準備,action!”
經過了內心糾結的北定是以什麼心情狀似平靜地接受溫鈺的示好呢?應該是帶着些許慶幸的吧,畢竟以他的性子不容易真的說出自己的心情,可是又是真心想修補和朋友之間的裂痕的。
“阿定,前朝的事,我無能爲力,也沒資格道歉,但是你這個朋友,我不願意失去,在這戰場上,我們背後是共同的百姓,面對的是共同的敵人,也許我們可以擱下以前的矛盾,你覺得呢?”溫鈺站在城牆上,俯視着城門前的橫屍,身上的盔甲還灑着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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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路,此刻已經是北定了,他站在溫鈺的右手旁,和溫鈺一起看着城下,纔剛經過一輪廝殺,也才終於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昨天他們還因爲身份的披露,而彼此試探針對,可是今天,一齊披甲廝殺的時候,還是可以毫無顧忌地把背後留給對方,這樣的朋友,以後大概真的交不到了,過去的身份何須再考量?
“殿下,在沒讓殿下知道之前,我雖然糾結,但從未想過背棄,我始終記得父命,讓我守護百姓。不爲了誰而守,就只是爲了百姓的安寧,只是我可能始終沒真正領悟我北家爲何以貝爲號。”
說着這話的北定,眼裡有着深刻的懷念,“所以當身份被殿下知道後,那些我以爲不存在的怨恨還是就那樣一點一點讓我發現,但我也知道我本不該怨的,前朝是該滅了,早就已經腐朽不堪,只是北家放不下一個忠字,所以必須要和前朝共存亡。”
北定的話說得有些慢,那是他早就明白的事情,北家的崩潰只和北家有關,前朝的覆滅也只是因爲朝廷自己而已。
站在溫鈺左手邊靠後的北祝,微微偏頭看着北定,眼裡帶着心疼,大概是連自己都沒發覺。
“北家值得尊敬,我猶記得也曾和北將軍有過一面之緣。破宮門之時,北將軍站在宮牆上,僅有幾十個兵士,卻仍然挺直着脊樑,他說了一句話,我至今都記得,‘我朝當滅,我北家當與我朝共滅’,北將軍用盡一生之力,也無法將前朝昏君拉回正途,唉。世人皆說愚忠,可愚哪裡能蓋得過忠呢?”
溫鈺一邊說一邊收回視線,慢慢轉身看着北定,“阿定,你與我坦誠心扉,是否代表自此以後我們一如過往?”
北祝帶着些許的緊張也轉身看着北定,面對兩個人或隱藏或明顯的期待,北定慢慢笑了出來,臉上還帶着廝殺中被粘上的鮮紅,充滿了釋然和野性的魅力,“前朝北家和當朝殿下沒有怨仇,北定和溫鈺自然無需改變。”
將視線從溫鈺處拉後,落到北祝的臉上,“呵,阿祝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沒睡好啊?”北定給北祝的笑永遠都是帶着暖意的,這是他唯一的弟弟了。
北祝笑得眉眼彎彎的,就算身上還帶着血,也讓人覺得柔弱,“嗯,哥。我昨天都沒睡好呢,真怕我們以後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好了。”
溫鈺移動了一下,三個人形成三角形,讓互相都能看見,“阿祝,你真的不是阿定的親弟弟嗎?我對你難道就比阿祝對你差很多嗎?昨天之後,你居然都沒來安慰我,只知道操心着你哥!”
北定笑着沒說話,臉上是理所當然的表情,北祝撓撓頭,“殿下,我覺得可能前世我是北定哥的親弟弟來着。”
“切,你難道忘了,阿定一開始把你當女孩子嗎?”
“啊~那也不怪哥嘛。”
“殿下,那件事不是說好別提了嗎?阿祝就是我親弟。”
“真是兄弟情深啊!”
鏡頭慢慢拉遠
“cut!”
出乎意料地,一長段的居然能一次過,工作人員都小聲討論着,真是厲害。
肖路、任長亭和連湛從戲中出來,三個人看看對方,都在心裡認可,還不錯嘛,對戲的默契是不能忽視的,本以爲可能還要磨合,沒想到大家都把角色吃得很透,很容易就可以互相入戲。
下一幕是聞人飾演的鐘蘿偷跟着父親前來運送糧草,和溫鈺見面的場景。
可以暫時休息的肖路和任長亭坐在一邊,雖然不是夏天正熱的時候,但是穿着這一身的衣服,還是覺得熱。
王子準備了小風扇,看任長亭沒別的打算,肖路把小風扇挪到兩人中間,“吹吹風吧,現在還行,等到了中午可就真的能熱得受不了了,不過那時候,會有冰綠豆湯喝的。”
任長亭笑起來,“前輩看上去很期待的樣子,冰綠豆湯很好喝嗎?”肖路說起冰綠豆湯的時候,眼睛都在發亮。
“哦,也沒有,就是氛圍吧,氛圍,大家都熱得不行的時候,一起喝一杯冰冰涼,那種感覺很舒服。”
肖路突然覺得自己作爲前輩的威嚴好像被自己踹掉了,雖然,他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
任長亭沒再說話,只是笑着看着肖路,感覺到沉默的肖路偏過頭有些疑惑地看向任長亭,剛好對上他的眼睛。
怎麼說呢,這個對視的眼睛,清澈明亮帶點笑意,但是肖路卻覺得自己心裡發慌,是沒辦法用語言形容的那種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