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喪失主動權,那將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也是一件誰都無法承擔後果的事情。
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他並不清楚,但他知道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他無法掌控和駕御的,他只有做好充分的準備,隨時應對可能會發生的最壞情況。
當然,如果能夠避免事情的發生,避免事態的進一步惡化,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如果對方遲遲沒有給出回覆,無視他們的警告,那麼事情的走向將會完全脫離他的掌控,也有可能會發生他最不想見到的事情。
不過,現在一切都還沒成定數,一切都還處於變數之中,在所有事情都沒成定局之前,都是具有可變性的,也都充滿了不確定性。
就在這時,一名警備員神色慌張地快步朝他跑了過來。
來到他的面前後,警備員停下腳步,擡手敬禮,語氣嚴肅地報告道:“報告首長,對方做出了迴應!”
張明海緩緩轉身,用他那威嚴的目光盯着警備員,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幻,隨後他沉聲問道:“對方到底是如何迴應的?”
警備員稍微遲疑了一下,接着在心中快速整理好思緒,回答道:“首長,對方稱他們正在進行軍事演習,突然發現我九州漁民在捕撈他們用於軍事演習的裝備。於是,那些漁民逃回了九州海域,他們爲了追回那些涉及機密的軍事裝備,才追到了九州海域。”
“對方還解釋說,之前沒及時回覆我們,是因爲他們的上級正與軍演總指揮通信,沒能第一時間看到我們的警告。現在,他們請求我們協助調查。”
聽到這些,張明海的瞳孔瞬間放大,他那佈滿皺紋的臉龐上籠罩着一層陰霾,眼神中流露出難以壓制的怒火。
說實話,他之前雖然對對方的行爲感到不滿,但並未特別憤怒。
然而,在聽完警備員的彙報後,他徹底憤怒了,感覺對方這不是在迴應,而是在挑釁。
畢竟,漁民捕撈軍演所用的軍事裝備這種理由,簡直荒謬至極,根本站不住腳。
對方顯然是在把他們當傻子耍,把他們當成一無所知的新海軍來欺騙。
先不說如果真的進行軍演,他們怎麼可能讓漁民進入軍演區域。
單說漁民那些簡陋的捕魚設備,怎麼可能捕撈到軍演所用的軍事裝備,這完全說不通。
更何況,如果他們真的在進行軍演,漁民看到艦隊出沒,肯定會第一時間遠離那片區域,絕不會貿然靠近。
因爲對他們來說,那是極其危險的信號,絕對不能靠近。一旦靠近,他們那些破舊的漁船,在艦隊面前將不堪一擊,隨便一個風浪都能將其掀翻。
稍微動動腦筋就能明白,那些漁民絕不會靠近,而對方竟然用如此拙劣的理由來回應,足以說明他們只是想借此理由進入九州海域。他們只是想爲自己的行爲找一個看似合理的藉口。
而且,一旦他們給出這個理由,他們就無法合理地驅趕對方,只能默認對方的行爲。因爲如果真的是以軍演和漁民捕撈到軍事裝備爲理由,他們確實無法反駁。
甚至,就像對方所說的,他們不僅無法反駁,還要提供必要的幫助,協助對方調查。這纔是最讓他們憤怒、感覺被侮辱的地方。
那些拙劣的理由,那些把他們當傻子的理由,都不曾讓他如此憤怒。真正讓他感到不適的是,他們要配合對方調查自己的民衆。
這簡直就是一種屈辱,一種嚴格意義上的侮辱。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這種行爲都會被人唾棄。然而,現在對方卻如此堂而皇之地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除了憤怒,他確實束手無策。
“首長,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對方的這個理由,我們確實無法反駁。但如果任由他們這樣,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進入我們的海域,帶走那些漁民,甚至還要配合他們的一切調查行動。”
這時,警備員義憤填膺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充滿了憤怒,怒氣也顯而易見。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能不生氣。但即使他們再生氣,又能做什麼呢?
張明海沉思了片刻,目光緊盯着眼前的大屏幕,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也越來越憤怒,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如此厚顏無恥,也沒想到對方能讓他如此憤怒。
然而,無論多麼憤怒,眼前的問題還是要解決,對方的迴應,他們必須作出迴應。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任由對方如此囂張下去。他們必須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和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
想到這裡,他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後迅速打開通訊設備,立刻聯繫了上級。
通訊很快接通,沒等電話裡的上級先開口,張明海就搶先對着通訊設備說道:“領導,對方進入我們九州海域的理由是,他們懷疑我們九州海域的漁民捕撈到了他們軍演時所需的軍事裝備,所以他們才進入我方海域。”
“但我覺得這個理由很荒謬。第一,我們九州的漁民一旦看到對方在進行軍事演習,是絕對不會靠近的,因爲那具有極大的危險性和不確定性。”
“我相信,我們九州的漁民絕不會如此愚蠢。我甚至嚴重懷疑,對方只是想借這個理由堂而皇之地進入我們九州海域。而且,我感覺對方的目的絕不會這麼簡單,他們很可能有特殊目的。”
張明海毫無保留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猜測。
在他看來,這就是現場的情況,也是實際發生的事情。先不說對方是否真的這樣做了,但他必須把這個猜測告訴上級,讓上級作出應有的判斷。
電話裡的上級聽完張明海的這番話後,沉默了足足五秒鐘,然後才鄭重地說道:“想盡一切辦法,將對方攔在九州海域的邊緣,不要讓他們繼續深入。先不管對方究竟有什麼目的,只要將他們攔住,一切都好說。”
張明海鄭重地點了點頭,眼神中透露出些許犀利,臉上的表情也盡是凝重。
在他看來,這確實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或者說是一個比較正確的應急方案。
如果對方真的有特殊目的,或者說目的不單純,以及想要做什麼事情的話,將他們攔在九州海域附近,那麼對方的一些舉動就會暴露在他們的眼前,從而讓他們能夠掌控局勢,時刻觀測對方的動向。然而,現在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目的,也沒有出現在對方面前,自然也就無法知道對方到底在幹什麼。
甚至,他們也無法知道對方在密謀什麼,下一步的行動又是什麼。
只有瞭解了這些,他們才能完善應急方案,才能真正做到將對方的一切陰謀詭計徹底粉碎。
不過,這個比較正確的應急方案,目前實施起來難度還是很大的。
“領導,現在我方距離對方還有46海里,如果全速前進的話,想要抵達對方所在的位置,還需要20分鐘的時間。”張明海語氣嚴肅地說道。
這正是他所擔心的,也是他目前最感無力的一件事情。
他無法瞬間出現在對方面前,也無法讓艦隊加速行進,用最短的時間趕到對方面前。
自然的,他也就無法實施這個所謂的應急方案。甚至20分鐘的時間,如果對方真的想要做什麼的話,很有可能他還沒到,對方就已經完成了計劃。
怎麼想都是未知的,也都是無法挽回的。
聽到這話,電話裡的上級語氣驟然變得嚴肅起來:“即使需要20分鐘的時間,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對方面前,否則後果可能是我們誰都無法承擔的。全速前進吧。”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是目前任何人都無法解決的問題。
他只能命令艦隊全速前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對方面前,攔截對方下一步的行動。除此之外,他又能做什麼呢?什麼都做不了。
張明海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眸緊閉,陷入了長久的沉思後,終於開了口。
“明白了,長官。”
通話結束,他轉頭對身旁的警備員命令道,聲音嚴厲而堅定。
“讓艦隊全速前進,我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目標地點。繼續對他們發出警告,告知在我們抵達之前,他們不得離開,更不能帶漁民離開。我們會協助調查,但必須在現場立即進行。”
“如果他們執意帶走漁民,我們將採取極端措施。告訴他們,任何事情都需要調查取證後才能定論。希望他們遵守規定,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海面上,巨浪不斷衝擊着那艘破舊的漁船,船底被浪花敲打得咚咚作響。
船上的漁民臉色慘白,身體顫抖不已,癱坐在甲板上。他驚恐地看着眼前那艘巨大的驅逐艦,宛如一個龐然大物。
他能感受到驅逐艦上的人對他並不友好,甚至帶着惡意。他們的眼神、舉止,都透露出一種威脅。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當最初看到海面上冒出的白霧中的巨大身影時,他就想逃跑,但現在已經被追上,被攔住了。
這艘驅逐艦擋住了他所有的逃生之路,他只能留在原地,恐懼地等待着驅逐艦上的人對他的審判。
此時,他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還有其他漁民也被同樣大小的驅逐艦攔住。
那些驅逐艦上的人表情猙獰,眼神中充滿嘲弄和揶揄。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比面對大風浪時還要害怕。他不知道這些人想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攔住自己的目的是什麼。但他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懷好意,想要加害於他們。
看着眼前的情景,他擔心自己會被抓住,甚至被殺,或者被帶到某個不知名的地方,過上暗無天日的日子。他有家人,有妻子和孩子,他不想失去這一切。
雖然他生活並不富裕,經常爲生計發愁,甚至爲了家人冒險到更危險的海域打漁。但他仍然珍惜自己的生命,希望和家人平淡地度過一生。
現在,他後悔今天爲什麼會來這裡,爲什麼會離開熟悉的漁場,來到這個陌生的海域。如果他還在原來的地方打漁,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然而,現在一切都晚了。他坐在破舊的漁船上,感受着浪花不斷衝擊着船板,就像敲擊着他的心一樣。
他想要回家,再見一見妻子和孩子,再看一看他們的家。他渴望逃離這裡,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都要離開這片海域,遠離這些驅逐艦和那些兇狠的人。
這些人看起來就不和善,對他們不會有什麼好意。他只想遠離他們,永遠地遠離。
他甚至希望有人能來救他們,畢竟他是九州的公民。他堅信九州海軍會出面制止這種行爲,因爲他們已經進入了九州海域。
然而,時間過去了很久,預料中的九州海軍卻遲遲沒有出現。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被拋棄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將感到前所未有的驚愕和絕望。
因爲九州海軍是他最後的希望,也是他最後的保障。但現在,他們似乎無能爲力。
這讓他感到深深的絕望和失望。他只是想要活下去,簡單地、平淡地活下去,但爲什麼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呢?
難道他真的沒有機會再看這個世界,再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嗎?他真的不想死,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就在這時,他突然愣住了。因爲在九州海域的方向上,一個黑點正朝這邊駛來。
與此同時,在距離驅逐艦和漁船不足10海里的地方,張北行站在船首,目光眺望着前方。他的表情變得陰沉、凌冽,甚至有些難看。
他通過增強的視力,清楚地看到白霧中駛出的是一艘接一艘的驅逐艦。這些驅逐艦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圍住那些拼命想要逃回九州海域的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