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之涵這樣問道,馮池中沒有立刻回答,他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了看馮雪堅和馮雪瑩,然後說道:“我年紀已經很大了,做起事情來有些力不從心,這些年來生意上的事情我已經不太過問,很多都交給手下人去辦了。很多事情我看不見,也管不到,手下人揹着我去做,當然就發生了陳先生所說的那樣的事情了。但請你放心,以後我一定嚴加監管,只要我馮家的人做事違背了我的原則,我絕不輕饒!”
這話一出口,陳之涵更是大大的吃了一驚,現在自己已經落在了人家手上,可以說是“階下囚”了,怎麼馮池中還會向自己說出這種話來,似乎是在承諾保證一般。
馮雪堅也是吃了一驚,怎麼父親會對這個自己認爲是馮家的“敵人”說出這種話來,絲毫沒有一點責備爲難的意思,反而自己反省起來。
“父親,你這是。。。。。。”馮雪堅的話還沒有說完,馮池中便擺了擺手打斷了他。
“陳先生,我們馮家向來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打算同你們結怨。這次的事情不論你是出於什麼目的,但到目前爲止,都還沒有給我們馮家造成什麼傷害。聽雪瑩告訴我,你在上海還救過她一命,我們馮家向來知恩圖報,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什麼了,這次你可以平安回去,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以後不要再找我們馮家的麻煩,我們也保證不給你們添麻煩,明白沒有?”馮池中看着陳之涵,語氣誠懇的說道。
陳之涵看着馮池中,心裡震驚之外,更是有些欽佩面前的這位老人,想不到他竟有這樣的氣度和胸懷,這次本以爲是九死一生了,想不到現在峰迴路轉,馮池中居然要主動放了自己。
馮雪瑩驚訝不已,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就聽馮雪堅在一旁着急的說道:“父親,我好不容易纔查清楚這個人的底細,也好不容易纔抓到這個人,您。。。。。。您現在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要把他給放了,這。。。。。。這。。。。。。”
馮池中轉身走到馮雪堅跟前,用手輕輕按住他的肩膀,看着他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人家並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咱們的事情,再說了,我也不想得罪大陸國安局那邊的人,爲了馮家以後的長遠利益考慮,我還是要把這個人給放了。”
“父親,可這人要是回去的話。。。。。。”馮雪堅還是要辯解幾句,馮池中卻輕輕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剛纔他也說了,即使我沒有同意,中國大陸那邊還是有咱們馮家的軍火,這件事情你也許知道些什麼吧?”
這話一出口,馮雪堅的身子像過電一樣,微微顫抖了一下,馮池中的手就在馮雪堅的肩膀上,這微微的顫抖當然也被他感受到了,他微微笑了一下,看着馮雪堅。
馮雪堅確實一直揹着馮池中,秘密的向中國大陸那邊販賣軍火,這件事情他自以爲做的極爲隱秘,可沒想到今天父親居然語帶雙關的向他提了出來。
對於落在自己手裡的陳之涵,他是決計不願意放過的,這個人和自己的妹妹走的很近,本來對這個人他就充滿了敵意,再說這個人可能已經知道自己向中國大陸那邊販賣軍火的事情,一旦讓他回去,國安局那邊開始追查起來,自己是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的,萬一要是讓父親知道了詳情,那自己更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心裡雖然沒有改變主意,但馮雪堅不敢再像剛纔那樣張揚,只得說道:“既然父親是這樣想的,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馮池中走到馮雪瑩跟前,看了看她,卻沒有說話,接着走到了自己在書桌後面的座位上,緩緩坐下。
“阿冰,你進來一趟。”馮池中按住書桌上一個通話器的按鈕,對外面說道。
沒過一會兒,一個穿着黑色西裝,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這人的年齡在三十五六歲,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冷冰冰的樣子,左側的臉頰上有一個刀疤,給人一種凶煞的感覺,這人便是馮池中的貼身保鏢阿冰,也是他最爲信任的手下之一。
“老爺,您叫我?”阿冰進屋之後,沒有理會其他人,徑直走到馮池中跟前,雙手收於腹部,微微彎腰,低頭問道。
“給這位陳先生訂一張直飛上海的機票,然後把他毫髮無損的送上飛機,明白沒有?”馮池中說道。
“明白,放心吧老爺。”阿冰點了一下頭,乾脆的回答道,說完之後,轉身走到陳之涵身邊,將他從椅子上解了下來,然後陪着他一起離開了書房。整個過程,這個阿冰沒有多問一句,也沒有多說一個字,臉上的表情依然是冷冰冰的。
臨出門的時候,陳之涵轉身看了看馮雪瑩,沒有說什麼,又看了看馮池中,語氣誠懇的說道:“馮老先生,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最後提醒您一下,做那種生意始終不是條明路,你們馮家財路廣開,爲什麼非要走這條路不可呢?爲了自己爲了後人,馮先生還是慎重考慮一下吧。”說完之後,陳之涵轉身離開了書房,馮雪堅在身後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陳之涵走了之後,馮雪堅還想說些什麼,卻見馮池中低頭衝外擺了擺手:“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馮雪堅和馮雪瑩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離開了書房。馮雪瑩沒有跟馮雪堅說什麼,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離開了父親的宅院。馮雪堅的眼神陰冷,他緩緩的走出了屋門,然後拿出了衣兜裡的手機撥打起來。。。。。。
十幾分鍾後,陳之涵坐在一輛黑色林肯領航者SUV的後排座椅上,身邊陪着的還有三名馮池中的保鏢,阿冰坐在前排開車,一人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還有一人坐在他身邊陪着,這三人對自己也算客氣,這一路陪伴是盯着自己離境,也是在保護自己。汽車行駛在駛往檳城國際機場的路上,陳之涵看着車窗外的景色,心情十分複雜。
忽然,從後面快速駛上來三輛黑色的豐田霸道越野車,車窗上貼着深色的防爆膜,一點看不見車內的情況。這三輛汽車迅速靠近陳之涵的坐車,一輛加速超車開到了車輛的正前方,一輛緊貼在車尾後面,剩下一輛車緊緊貼在車輛的右邊,這三輛汽車加上路邊的隔離防護帶,將陳之涵所乘坐的汽車給牢牢的封堵住了。
看此情形,陳之涵心頭一緊,暗自說了一聲:“不好,又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