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墨淵,你給我滾出來!”安錦瑟已經是有些急促了,可那人卻執拗的不肯出來,只是靜靜地看着下面的女子叫着他的名字。
“夭兒,你是不是看錯了,方纔救走安錦曦的不可能是長孫墨淵啊,他被並稱爲天下第一美男,怎會如同鬼魅?!”傅雲崢上前去輕聲道。
“不,那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噗——
安錦瑟氣急攻心,一口血未能上來,吐血昏倒。
傅雲崢急上前去,擁住了安錦瑟立即喚道,“夭兒,夭兒——”那人卻沒有給迴應,隨後便大喊道,“青鸞,叫御醫!”
而另一邊,在一處,牢房中,房裡的陰氣十分凝重,散發着絲絲寒冷至極的氣息,陰暗陰暗的,沒有一絲的光亮,雜亂的稻草隨意的擺放着,散發着陣陣的黴味,上面還爬滿了骯髒黑乎乎的老鼠。
安錦曦蜷縮着身子坐在最森冷裡面角落,頭髮散亂,美麗的面容變得蒼白,雙手將自己的腿抱得緊緊的,目光空洞,聽着老鼠吱吱的聲響,她倉惶瑟縮地將自己身子往冰冷的牆壁縮了一下。
她只是呆呆注視着前方,眼眸中黑幽幽的,看不到一絲光亮,垂下的髮絲緊緊貼在她髒亂的臉頰上,身體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埋首在膝蓋上,盡力的去回想自己和長孫墨淵這些年來所有的一切,自己究竟得到是什麼?
什麼都沒有,不管前世還是今生,他愛的,只有桃夭,只有她。
老鼠咯吱咯吱地在她的周圍奔跑着,黑呼呼的一團爬過她的腳……
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耳邊不斷響起長孫墨淵冷酷絕情的話語,霎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冷,就像是掉入了一個冰冷的黑洞中,無法自拔。
突然——
陰冷幽暗的牢中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一排侍衛手中拿着火把,整齊的排列着,一個高大身影出現在牢中,修長絕美的影子被照在地上顯得絕美無比。
長孫墨淵看着牢裡的安錦曦,猩紅的眸子閃動着暗烈的冷光,森寒的聲音,冷得讓人背脊一陣發涼,“把安錦曦帶出來!”
被侍衛帶出來的安錦曦已經憔悴的不成樣了,那種脆弱的蒼白讓人也有些開始同情她,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以帝王生氣的程度來說,安錦曦估計是活不了!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蠱毒解藥呢?”長孫墨淵冷冷地說道,臉上佈滿陰霾,眸中狠戾之色盡顯。
那冷然的聲音,讓安錦曦心中一陣寒顫,刺骨地涼,那種冷似乎要滲到她的骨子裡般,她擡眸,不可思議的看着長孫墨淵,空洞的眼神中滿是悲涼。
“你是因爲蠱毒解藥,所以纔會救我?”
“不然你覺得呢?”長孫墨淵狠狠地說道,猩紅的眼珠中瞬息蒙上一層白霜般的寒冰,散發着化不開的恨意,“如果不是因着這個原因,你覺得朕會救你?”
“哈哈哈……是呵,是我癡心妄想了”安錦曦忽然大笑起來,笑得那般蒼涼而絕望,“長孫墨淵,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既然是這樣,那麼便讓安錦瑟給我墊底吧,我想我不會很寂寞的!”
“安錦曦,你找死——”
長孫墨淵死死盯着笑得有些猖狂卻無比悽愴的安錦曦,清澈的眸子變得幽暗,裡面彷彿盛滿了陰鷙嗜血的味道,全身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冷冽氣息。
“我是找死,今日的局面是我自己犯賤,自作自受!”安錦曦對上那雙寒烈的眸子,眼中騰起迷濛的霧氣,“誰叫我自己愛上你,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註定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長孫墨淵緊緊抿緊嘴脣,略微蒼白的臉依舊是寒冷如冰,凌厲的眸子閃爍着鷹般銳利的光芒,想了想,只是淡淡地吩咐道,“給朕打,若打輕了,你們便自個兒去審刑司領罰去!”
安錦曦猛地一震,眼中流露出哀慼的神色,慘白的小臉上滿是悽楚,她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再直視那雙冷冽如冰的眸子,身子猛地劇烈顫抖着,額間滲出絲絲冷汗,滴落的汗珠浸溼了垂在面頰兩邊的頭髮,冰冷的汗珠順着烏黑的髮絲流下,狼狽不堪。
亮閃閃的火把在陰暗寒冷的牢中漸漸消失,那抹身影變得格外的刺眼……
沒過多久,一陣陣淒厲而撕心般的喊聲從牢房中傳出,每一聲都悽慘無比,像是憤怒中的狂吼的獅子,顯得憤怒又悽絕……
一聲接着一聲……
一聲又一聲地響起……
那種淒厲的吼叫聲一遍又一遍地在牢房中響起空茫的聲響,響了很久很久……
安錦曦被打得皮綻肉裂,往日貴華不復半點,向着長孫墨淵哭喊道:“墨淵,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年少時,你忘記我是怎麼待你的麼?我爲你在安家所做的一切,難道就這樣被抹殺麼?”
長孫墨淵一聲輕笑,“朕給了你機會!”
安錦曦一震,隨即又燃起希望,迭聲道:“機會,墨淵,你可有給我我一絲機會?年少時候的相伴,千載的相伴,卻終是比不上她是麼……”
“是!妙雲,若非你身子裡有她的內丹,你以爲朕會這樣由着你?朕會容忍你至今?”
“內丹?”安錦瑟喃喃說着,恍然間像想記起什麼,怔怔看着長孫墨淵,“你果然是已經恢復了前世的記憶,雅嵐,你果然記起來了……”
“是你去求王母,讓所有人都進入輪迴,只因爲你想再見桃夭!”安錦曦眸中都是散亂,驚然,末了,她嚅動着嘴脣,顫聲道:“你到底是愛慘了她,是麼?雅嵐……”
“嗯,就像你所想那般。”長孫墨淵淡淡說着,微一沉吟,對下面的人道:“杖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