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瑟聽到那小太監的話,蹙了蹙眉,與劉熹說了幾句話,隨後便隨小太監去了。
奇怪的是,小太監沒有帶她去儲秀宮內殿,而是繞過內殿,去了後面的花園中。
“娘娘,皇上在裡面等你!”在花園的走廊上,太監停住了腳步,微微俯身道,好似他已經不再向前走了。
安錦瑟沒說什麼,只是獨自一人向前走去,這滿園種的大致應該都是桃花吧,只是花謝了,只剩枯枝罷了。
她再往前走去,便看到一個身着一襲白衣的男人倚靠寒潭邊的一棵大樹上,那樹枝繁葉茂,火紅的葉子在燈籠的火光中燦燦生輝,那是鳳凰樹。
長孫墨淵……安錦瑟遙遙看着他,心中竟有一絲抽緊的感覺。
深秋的夜,比水涼,露水般輕盈。風裡有種清淡的味道,院裡有稀稀落落的落葉,他正倚着鳳凰樹而站,無數的紅葉迎風飄落,他仰頭望着月光,以一種無限孤獨的姿態。
旁邊有一汪潭水,粼粼晃動,盛着一輪圓月,其上落滿了落葉,盪漾着粼粼的光芒。
安錦瑟暗處看住他許久,心不知爲何有那麼一絲的不捨,和在宴會上的情愫是一樣的。
美人如玉月如霜,安錦瑟此時忽然覺得,也許在長孫墨淵的心裡,應該也有不爲人知的一段傷吧,只是這些似乎和她沒什麼關係。
“長孫墨淵!”她喚了一聲。
男人回頭看她,神情仍舊冷漠,“你找朕有什麼事?”
“嗯,有件事兒想要求你!”安錦瑟看着他,笑了笑,然後走到了他身邊。
“你說!”
“你會答應我麼?我——”安錦瑟側頭看着他,卻還沒等她說完,腰間好似一用力,等她回神的時候,便被那男人抱在懷中,去到了鳳凰樹的枝幹上,男人坐在她身旁。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月色,這樣的鳳凰樹,這樣的倆人,安錦瑟隱隱卻覺得好熟悉,好像以前也曾有這樣兩個人,喜歡坐在鳳凰樹上仰望銀河星辰。
可,她並未和任何人這樣做過啊。
“不是說有事要求朕麼?”
安錦瑟這才反應過來,她此行的目的,“長孫墨淵,我能求你賞一道聖旨麼?”
她看着他,透過稀疏的光亮,隱隱可以看見濃黑的長睫微微闔下,只留下一道斑駁的陰影,而那男人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好似過了良久,“廢妃詔書?”
安錦瑟凝微微一怔,冷笑一聲,黛眉挑起,雲淡風輕地道,“如果你可以給這個,自然是更好!”
“是麼?給了你廢妃詔書,你準備去誰身下承歡?”長孫墨淵回頭看着她,眸色卻陰婺無比,“是四哥身邊?還是老八身邊?”沒有給她反應的時間,男人修長的手捏住她的下顎,那力道好似要將她捏碎了般,“你和四哥在那長廊上做過什麼,你自個兒心裡清楚,不要告訴朕,你的嘴是自個兒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