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府,安婷羽安撫了好一陣子,小云曦才總算熟睡過去,撫摸着那張可愛的小臉,安婷羽心中暗歎。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如果小云曦真的因此出了什麼事,她要怎麼面前已經死去的安天羽,更別說她早就把小云曦當成自己的兒子。
從她在這個時代醒來,從她知道自己肚子裡有一個孩子,從這個孩子在她肚子裡一天天長大,從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十月懷胎不是漫長,可是在一天一天的日子裡,她每天都感受到胎兒的生命力,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也很幸福,所以小云曦不只是安天羽的孩子,他也是她安婷羽的孩子。
所以只要一想到小云曦會出事,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着。
安婷羽從房間裡走了出來,坐在廳堂裡的景傲天看着她,“睡了嗎?”
“睡了!”安婷羽點了點頭。
“你說曦兒也許是封北見帶走的,這是怎麼回事?”景傲天問起這事,剛回來的時候,安婷羽只丟下一句話就帶着小云曦回房了,所以直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安婷羽是怎麼把小云曦帶回來的。
安婷羽把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景傲天皺起了眉頭,“怎麼可能有那麼巧的事?他是在騙你吧?至於他的目的,不用說也肯定是爲了見你。”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是我們沒有證據,而且曦兒把他當恩人,這事也不能隨隨便便就處理。”如果不是顧及到小云曦,安婷羽真想一刀砍了那個混蛋,只是在小云曦的眼裡,封北見就是解救了他的人,如果她對封北見出手,小云曦知道了肯定會難過。
“我去會會他,畢竟我也說過會登門拜訪。”安婷羽又道。
“我跟你一起去。”
“不,”安婷羽搖頭,“你跟着去會引起他的戒心,雖然我去他也會戒備,但我畢竟是他喜歡的女人,他總會有放低戒心的時候。”
景傲天把嘴一撇,嘀咕的道:“就因爲你是他喜歡的女人我纔不放心。”
安婷羽噗哧一笑,“行了,收起你那怨夫的嘴臉,我會小心的,絕對不會讓他碰我一根寒毛,這樣你放心了吧?”
“知道了,我會忍着不去揍他的。”景傲天無奈的輕語,說着又道:“不過你要處理封北見的話,那刑魔那邊你還去嗎?將近年關,你也沒有時間再去了吧?否則就趕不上回十九山莊與安老爺子他們過年了。”
聞言,安婷羽微微沉默,片刻她才道:“去,不去的話,他就只能自己一個人過年了吧!我會給爺爺他們寫封信的,如果趕不及回去陪他們,他們也會諒解的。”
景傲天烏黑如墨的瞳眸驀然微沉,“看來你已經打定主意要在伏靈山陪刑魔過年了是嗎?”
不去他就只能自己一個人過年?
從這句話中,景傲天已經聽出安婷羽的意思,所以這年,安婷羽肯定‘趕’不回去,因爲她壓根就沒想着趕回去吧!
景傲天不知道安婷羽是出自愧疚還是出自對刑魔的可憐,又或者是別的感情,可是不管是什麼,自己心愛的女子如此爲了另一個男人,他心裡自然不會太舒服,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爲刑魔救了安婷羽,他感謝他,所以儘管不舒服,他也不能抱怨。
“對不起!”
安婷羽淡淡一句,可是景傲天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他擡手輕撫着她的小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深情的道:“永遠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也不要跟我說謝謝,那麼見外會讓我變成局外人,我會傷心的。”
他們本是最親密的人,說一句對不起是見外,說一句謝謝是生分,這兩句話都不是他想從她嘴裡聽見的。
“好,我知道了!”安婷羽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摟着他的腰,親妮的將小臉伏在他的胸膛。
次日,安婷羽獨自來到封府。
爲此,封北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竟然你自己來了?當言呢?怎麼沒見他貼身跟着你?這樣的情況真是少見,你就不怕我對你起什麼歹心嗎?畢竟我應該還是你的懷疑對象,對吧?”
安婷羽沒有一點客氣的坐到一旁,反脣相譏,“難道我不該懷疑嗎?我兒子好端端的被人擄走,可是擄走之後卻沒有加以傷害,而是把他丟在大街上,可你又那麼巧的與他相遇,若你是我,你會懷疑誰?”
封北見點了點頭,“聽着挺有道理的,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擄走曦兒了,不過我可不是與他相遇,是曦兒先看見我的,也是他自己走到我面前的,我與曦兒雖然只見過三兩面,也沒有深交,但在那種情況下,我怎麼說也是他的避風港,他來找我,也成了我的過錯嗎?那我是不是寧願他沒有來找我啊?”
封北見的類似質問的話,安婷羽找不到一句話來反駁,一來是因爲她沒有任何證據,二來是封北見也自恃一詞,如果他沒有說謊的話,那傷人的就是她了,當然,提前是他沒有說謊。
見她不語,封北見又道:“算了,我也不是在怪你懷疑我,畢竟我也有讓人懷疑的地方,所以這事在弄清楚以前,我不指望你的謝謝,你也別指望我會說對不起,難得來一回,陪我吃頓飯總是可以的吧?”
最後一句,封北見雖然在問着安婷羽,可是太態卻是強硬的。
安婷羽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如果沒有證據證明封北見的歹心,封北見怎麼說也算是曦兒的恩人,她若拒絕就太不近人情了。
“還是你怕我下毒?”沒等安婷羽開口,封北見又加了一句。
“你下毒我倒是不怕,但我怕你下別的東西。”比如催/情藥,或者是迷/香,安婷羽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下毒?
她免疫,說來還得謝謝唐留召的家傳藥丹與刑魔的天山雪蓮,現在她的血液裡融入了兩株千年天山雪蓮,又還有幾味千年以上的珍藥,對於常見的毒藥,她都有抗體,只除了催/情藥與迷/香。
剛開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直到有一天,她在整理從伏靈山帶回來的藥材,那些藥材當中,有些藥材本就含有劇毒,那天,她不小心劃破了手,而且還是被有毒的藥材劃傷,那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對毒藥竟然免疫了,之後她又嘗試了好幾種劇毒,結果卻讓她意外而驚喜。
所以如今除了催/情藥與迷/香,她已經是一個百毒不侵的人。
只是這種事她也不會到處宣揚,因爲這是她的秘密武器,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第二個人知道就會有第三個人知道,若是讓敵人得知她的秘密,對她來說就多了一分危險,這不是好事,所以只有自己知道就好,必要時還會成爲保命符。
安婷羽的話,封北見只當自己聽見一個笑話,因爲這個天下,大概還沒有人不怕毒這種邪惡的東西。
“那請吧!”封北見只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後與安婷羽一同來到用膳的廳堂。
封府的膳堂並不是很大,但也不是很小,只是相對來說,比起安府卻小了一些,爲此,安婷羽有些意外,“你們封府怎麼說也是世子府吧?而且你還是龍焰國唯一的國舅爺,可是你們家的膳堂卻比我想象的要簡潔。”
封北見懶懶的挑眉,“你何不直接說簡陋呢?反正這也是事實。”
聞言,安婷羽沉默不語。
封北見又道:“我們家不是太喜歡宴客,而且家中也沒有太多的人,除了年長的父母就是已經進宮的小妹,所以這裡只是供我們家吃飯的地方,不需要太豪華,只要一家人能開心的吃一頓飯就好。”
安婷羽挑眉淡笑,“真是難得啊!你也會說出這性感的種話。”
在她眼裡,封北見就是一個風光靚麗的世子爺,封府也不是什麼破舊的地方,只是比起府內的其他美景,這個吃飯的地方更有人情味罷了。
“我也是人,當然也有性感的時候,怎麼樣,有沒有被我迷倒?”封北見朝她擠眉弄眼,淡笑說道。
“有,我剛看見一隻蒼蠅被你迷倒了,然後掉進了茶杯裡。”
安婷羽剛說有,封北見就笑眯了眼,可是下一句,他就翻起了白眼,“還掉進茶杯裡呢!有那麼神奇的蒼蠅嗎?說掉就掉啊?騙誰啊?”
想整他?沒門,那麼低級的謊言,誰會去相信。
安婷羽有些怪異的看着他,然後走到一旁的茶案前,端起杯子轉向他。
封北見一愣,低頭看了眼,隨即嘴角狠狠的抽搐着,因爲杯子裡,一隻蒼蠅正在‘游泳’,可見真的是剛剛纔掉進去的,可是那麼巧的事,叫他怎麼能接受?
太囧了!
“哈哈~”
看見他那片困窘的俊顏,安婷羽哈哈大笑了起來,本來只是恰巧的事,她不過是正好看見而已,但誰知道竟然把封北見給整了,真是謝謝這隻掉進茶杯裡的蒼蠅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