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的民政局門口,顧流蘇偏頭看着身邊的白亦儒,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亦儒哥哥,你真的要娶我嗎?伯父伯母不會同意的,我們這樣先斬後奏是不是不太好?”
白亦儒微微一笑,他人如其名,生的儒雅溫和,清俊的臉常年掛着平易近人的笑意,一雙溫柔的眼眸含情脈脈的凝視着顧流蘇,他伸手點了點她挺翹的鼻頭,“等我們結婚了,早日再生個孫子給他們,他們哪裡還會反對?”
顧流蘇俏臉一紅,精緻清麗的小臉更加光彩奪目,白亦儒心裡一熱,情不自禁的拉住了她的小手,顧流蘇咬了咬下脣,下意識的想掙脫,奈何他握的極緊,掙了兩下沒掙開也就沒再動。
她和白亦儒是彼此之間最重要的人,暗地裡也早就在商量什麼時候結婚,但白父和白母始終不同意,白亦儒便用回國談生意的藉口帶着顧流蘇想來一招先斬後奏。
兩人攜手走進了民政局,顧流蘇心情流動着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她喜歡白亦儒,但卻分不清楚對他到底是兄妹情意還是男女之情,她習慣依賴他,習慣他總在自己身邊替她打點好一切,她享受被捧在手心裡疼愛的感覺,但真的要結婚了,她又覺得缺少了什麼。
在櫃檯拿出戶口本,工作人員快速的在電腦裡輸入兩人的資料,一邊和他們閒聊,“兩位看起來可真是登對,用古代的話來說,就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呢。”
“謝謝。”顧流蘇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白亦儒一臉幸福的笑意,娶顧流蘇是他兩年前就下的決心,如今終於要夢想成真了,此刻他的心情已不是用激動兩個字就能形容的。
兩個人靜靜的等待着,突然,工作人員皺了眉頭,嘴裡發出一聲‘咦’的疑惑,然後擡起頭來,不悅的盯着顧流蘇看,“顧小姐,你兩年半前就已經結過婚了,難道你想犯重婚罪嗎?”
結過婚了?這句話猶如當頭棒喝,狠狠的打在了顧流蘇的頭上,她泛着紅暈的小臉像是瞬間被抽乾了所有的血色,一白到底,她揪着自己的衣角,慌亂無措的看向白亦儒,連話都說不完整了,斷斷續續的,“亦儒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結……結婚了?”
白亦儒溫和的眸光閃了閃,安慰似得摸了摸她的頭,隨即對工作人員詢問,“你確定流蘇真的結婚了嗎?”
“資料上面清清楚楚寫的她是已婚,難道我眼睛瞎了嗎?”工作人員以爲他兩是來愚弄人的,說話也不客氣了起來,“婚姻是神聖的,如果白先生和顧小姐沒有處理好自己的感情問題,還是別來開玩笑了。”
顧流蘇眼神茫然且驚慌,周圍看客指指點點的目光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她突然想起了什麼,猶豫了半響才道,“亦儒哥哥,是不是我在我失憶前,我有別的男人結過婚?”
她腦子裡存放的記憶僅限於這兩年和白亦儒一家生活的場景,據白亦儒說,兩年前她出了車禍導致失憶,她的爸爸媽媽也在那一場意外中全部喪生,她卻沒有父母的一丁點印象,自然也不知道她曾經認識過什麼人,過的怎麼樣,現在乍然一聽她居然是已婚人士,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應該在她失憶前發生的。
“……嗯。”白亦儒眼神閃爍了一下,沉默良久才吐出一個字,頓了頓,他抱歉的對工作人員點點頭,“對不起,是我們事先沒有了解情況,打擾了,這婚暫時不結了。”說着,他拿過了兩人的戶口本,牽着白流蘇的手就往外走。
顧流蘇卻不肯動,她想知道和她結婚的那個人是誰,也想知道在兩年前她和她名義上的‘丈夫’到底有過什麼樣的交際,“亦儒哥哥,你先等一等。”
她定定的看着神色明顯不滿的工作人員,“我想問一問我……的老公叫什麼名字?”
“季延熙。”工作人員看了她一眼,說出了一個名字。
季延熙……白流蘇咀嚼着這個名字,同時費力的在腦子裡搜索關於他的記憶,可頭都快想炸了,也找不到他的半點片段。
“流蘇,先走吧,回去再說。”白亦儒見她發呆,拍了拍她的手開口提醒。
顧流蘇回過神,點了點頭,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出了民政局。
出了門,兩人都沉默着,沒有了來之前歡喜期待的心情,顧流蘇心裡塞了一籮筐的問號,白亦儒臉色雖然還保持着溫和,但陰沉的眼神卻出賣了他絕不平靜的情緒。
結婚了……季延熙是誰,他當然清楚,那是個權勢滔天,又不可一世的男人,他一手打造的商業王國即使在國外都有着不可小覷的影響力,而且此次他回國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要和季延熙的季氏集團洽談一項合作。
看了一眼旁邊心不在焉的顧流蘇,他握着她手的力道不自覺的加緊,這算什麼?陰差陽錯的巧合,還是命裡逃脫不掉的宿命?不!流蘇已經答應嫁給他,流蘇是喜歡他的,他不相信什麼見鬼的宿命,流蘇只能是他白亦儒的!
顧流蘇被他抓痛,忍不住的叫了一聲,“亦儒哥哥,你……”聲音未落,不遠處高昂的女聲突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流蘇?顧流蘇?!真的是你?你沒死?”
顧流蘇循聲回頭,不遠處一個女人踩着十釐米的高跟鞋正朝這邊飛奔過來,她氣喘吁吁的在顧流蘇面前停下,腳步還沒站穩,就激動興奮的一把抱住了她,“天吶,真的是你,顧流蘇!你這死女人這兩年死哪去了,怎麼不說一聲就消失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女人抱的她很緊,嘴裡喋喋不休的說着,顧流蘇完全懵了,等她平靜下來,顧流蘇才推開了她,禮貌的開口,“這位小姐請問你是誰?我兩年前遇到車禍失憶了,很抱歉現在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