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定文眼睛驟亮,傳說中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定魂珠?他激動的險些站起身,旁邊的西皇后胡燕不滿的看了這位縱橫整個大陸的皇帝一眼,坐在那裡,眉頭蹙的更緊。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雲定文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掩飾自己的激動之色,強迫自己冷靜的道,“如此甚好,可是不知道,寒帝還有別的什麼條件?”
衆人一驚,眼神湛湛的看向風晉寒,不知道這定魂珠究竟對雲定文有何用處,他竟然,如此激動。
風晉寒只是微笑,看着案几上的珍饈佳餚道,“文帝真是快人快語,朕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蝶夢國從今以後,不得再收留七小姐和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雲定文先是詫異的一怔,隨即笑了起來,捋着鬍鬚道,“一切聽從寒帝吩咐!辶”
衆人鬆了一口氣,心道,這蝶夢國帝王畢竟是年紀輕,竟然放棄了這麼好的一次機會。看雲水帝的樣子,縱使是讓他割地賠款,簽訂什麼喪權辱國的條約,他都未免不會答應,他竟然只有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
國宴結束以後,風晉寒被七皇子云巖帶往蝶夢國的行宮,據說三日以後,曼青國皇帝偕同皇后,神女國女皇偕同瑤雪聖女會一起來到雲水國,而同時趕往京城的,還有八皇子云瑞以及十一皇子云靈。
十五站在風晉寒後面,看着自己的主子,極其無聊的將燈撥的明明滅滅澌。
終於,忍不住,十五開口問道,“皇上,您不讓雲水國皇帝收留七小姐,不是將七小姐越趕越遠麼?好不容易,你等了半年,纔有機會來雲水國看她!”
風晉寒丟了撥燈的竹籤,雙手撐在臺子上,看着外面,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十五忍不住,再次開口,“若是七小姐逃到曼青國,那您不是又得等很久才能去曼青國見她?若是她和蕭晨逃到冰族,那您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看見她了!”
風晉寒低低的笑了一聲,微風掠起他的頭髮,臉頰上的一縷髮絲隨風起舞,他站在那裡,看着自己形單影隻,緩慢搖頭,“你太不瞭解她了,你以爲,她會逃嗎?她只會站在我的對面,跟我說,風晉寒,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只是,你別後悔!”
十五一怔,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明白。
風晉寒的臉色落寞,看着地上灰色的影子,眸光悽迷,“有時候,能夠陪着你一起走到最後的,不是親人,不是朋友,更不是愛人,而是,敵人!”
他嗤笑着開口,似乎自嘲,又似乎看透這世事無常,只是淡漠的道,“既然不能比肩而站,那麼,就一直做對手吧,或許到最後,我們總是有一人會妥協!”
十五沉默,依舊沒有明白主子的意思,別人追姑娘,比如蕭晨,都是死皮賴臉的跟在後面,可是主子追七小姐,卻是要和她做對手,這究竟是什麼邏輯?
“下去吧,這三天好好休息,三天以後,好戲要開始了!”風晉寒冷漠的回頭,看着茫然的十五,開口提醒道。
“是,主子!”十五應聲,轉身離開。
“七七,這半年來,你可曾想過我?我可是,無時不刻不在想着你!”風晉寒微笑,從懷中掏出那封休書,迎着月光,默默的看着。
四方城中,柳七七坐在那裡,長長的躺椅上,蕭晨睡着,頭枕着她的腿,她雙手撫弄着琴絃,思索着琴殺七絕的第三式。
旁邊鳥語花香,怒放的各種花卉,爭相鬥豔,不遠處的箭竹,卻爲這豔麗的世界,增添了一抹冷傲之色。
屋舍下,白衣女子端坐,面容冷俏,纖長蔥白的手指,撫弄着六絃琴。她烏黑的長髮,柔順的披在腦後,沒有綰任何髮髻,三千青絲隨意鋪散,風過,髮絲迷了這靜謐的美景。
她腿上躺着的白衣男子,睡顏優雅,冰雪般的容顏,完美的沒有一絲瑕疵,蜷起的雙腿自成一個漂亮的弧度。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恍若一對神仙璧人,誤入了凡塵。
雲靈遠遠的站着,生怕自己打擾了他們,現在的他,已經不敢靠近柳七七和蕭晨,一夕之間,他明白了自己和柳七七、蕭晨以及風晉寒的差距。
這樣差勁的自己,真的有資格呆在七七的身邊麼?論計謀,自己根本不是幾個哥哥的對手,論武功,自己連蕭晨和風晉寒的十招都接不過,甚至連七七都打不過,這樣的自己,真的能夠保護七七嗎?
他沮喪的站在那裡,再也不敢靠近柳七七一步。
柳七七似乎發現不遠處隱藏在花叢中的雲靈,頓住了彈琴的手指,聲音清冷,“出來!”
雲靈低着頭,彷彿一個做錯事情的孩子,走了出來。
柳七七看着他,神色冷漠,“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嗎?”
雲靈搖頭,然後又點頭,麋鹿般的眼睛,水靈靈的,幾乎要溢出水珠。
“你幾個哥哥,從來不會將心思掛在臉上,而你,卻能讓人一眼看透你的心裡!”柳七七冷然,盯着雲靈,眸光犀利。
“七姐姐!”雲靈哭了起來,上前,一把抱住柳七七,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
柳七七沒有說話,只是等他哭完,蕭晨已經睡眼惺忪的起身,看了一眼雲靈,勾起嘴脣,微微的笑。
“七姐姐我該怎麼辦?父皇根本不喜歡我,三哥陷害我,七哥對我表裡不一,八哥笑裡藏刀,我根本沒有辦法鬥過他們,他們在雲水國都有自己的勢力,而我回到雲水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一直都是!”雲靈哭着,抱住柳七七,終於將這麼多日的委屈,全部傾瀉而出。
“你現在只有兩個辦法!”柳七七冷然,伸手劃了一聲琴絃,鏗鏘一聲,殺氣從指間宣泄而出,她扭頭看着雲靈,一字一頓的道,“殺光所有跟你搶皇位的皇子,甚至,殺掉你那個對你不好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