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妍看着祁梟城那認真的樣子,知道他不是撒謊的人,聽見了這個保證之後,她心裡的氣也消停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那你肯定是沒有問題,我就姑且原諒你這一次!不過你以前答應我的要快點準備了,爸爸的病情不太穩定,我想盡快了!”
說到薄長鴻,薄心妍有些難過的低垂下了眼瞼,長長的睫毛倒映在臉頰上,如同蝶翼一般。
真情流露,捨不得的樣子,另祁梟城心中隱隱一痛。
他伸手攬着薄心妍靠近懷間,沉聲安慰:“一切都會好的,現在醫術很發達,不要悲觀!”
“恩,快開車吧,哥哥和爸在醫院吵起來了,我們快過去!”
“好!”
祁梟城答應一聲,腳踩油門,吉普越野車駛入馬路。
祁梟城時不時觀察薄心妍的神情,心裡也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等到薄心妍和祁梟城趕到醫院的時候,薄長鴻和薄靳熙在江如的調節下,兩個人已經不吵架了。
人一多了,病房熱鬧起來,氣氛也歡快了不少。
倒是薄斐川一個人坐在角落,冷着臉色,眸色陰沉的盯着眼前這麼一幕,如鯁在喉。
薄家,他恐怕從來就不是薄家的人,眼前這些所謂的血脈,也從未將他看在眼中。
憤怒由心而生,薄斐川趁着無人注意,悄然離去。
薄心妍看着電視中的畫面,覺得想像極了薄靳熙小時候尿牀的事情,整個病房轟然大笑。
末了,薄心妍才發現薄斐川不見了,好奇問道:“咦,斐川哥怎麼不見了?”
薄靳熙冷峻着一張俊臉,輕哼一聲:“不見就不見了,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江如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心中倒是犯嘀咕,這斐川這個孩子和薄靳熙剛纔出去究竟是說了什麼?
……
馬路上,一輛寶馬Z4飛速疾馳,猶如閃電一般,連續闖了好幾個紅燈,一直衝到了郊區的一處收破爛的場子。
正是他那天來找的老殺手的地方。
薄斐川滿腔怒火,和被薄靳熙羞辱的仇恨全部涌上心疼,他飛快下車,衝上去,直接一腳踹開了鏽跡斑駁的鐵門。
鐵門哐噹一聲,發出刺耳的聲響,鬧出的動靜很大。
“毒蛇,你給我出來!”
薄斐川怒吼一聲,邋里邋遢的中年人一瘸一拐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着薄斐川惱羞成怒的架勢,眯了眯渾濁鋒銳的雙眸。
“怎麼着,這是要來砸場子?”
薄斐川看着毒蛇,冷冷一哼,緊咬後槽牙,道:“你給我找的國際僱傭兵,推掉了我的單子,不幫我殺人,還暴露了身份,你說怎麼辦?”
中年人扣了釦眼睛,昂着頭看着薄斐川,陰冷一笑。
“我只收錢聯繫,至於事情辦不辦成,那我可管不了!”
薄斐川輕蹙眉梢:“可你當時不是這麼說的!”
“哈哈哈……小夥子,你看着也不年輕了,怎麼還想裝單純?你有什麼合約什麼的能證明我當時不是這麼說的?”
“你……”
中年人笑的得意,薄斐川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甚。
該死的,竟然連一個破落的殺手都鄙視他,瞧不起他,竟然還敢糊弄他。
薄斐川深呼吸幾口氣,閉上眼睛,良久之後睜開的時候,一步一步走上前,而他另外一隻在褲兜裡的手,已經握着一把摺疊軍刀。
中年人毫無畏懼,站在原地,看着薄斐川靠近之後,他擡眸,眼眸之中越發陰狠,直接對上了薄斐川的眼神。
“看樣子,你今天是非要和我槓上是吧?”
中年人渾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
常年當殺手,讓他臉色一沉起來,令人有些敬畏害怕。
薄斐川眯着深邃陰狠的眸子,看着中年人,一字一句道:“錢還給我,我可以什麼都不計較,若是不還……”中年人搶過話茬:“我就是不會還你,又怎麼樣?”
“不還?”薄斐川眼睛一眯,放在褲兜中的手動了一下軍刀,猛然怒吼,手也不閒着,迅速抽出來,朝着中年人身上捅去。
“不還你就該死,你就給我去死!!!”
中年人雖然殘疾,可畢竟曾經是叱吒風雲的國際殺手,他眼疾手快的擋住了薄斐川的攻擊之後,講他手腕一折,薄斐川的手基本上使不出力氣,軍刀隨之掉在了地上。
中年人拿着柺杖狠狠的打在了薄斐川的腿上,薄斐川慘叫一聲,半跪在地上,整個人都被中年人禁錮住了。
“就你,還想殺我,還是火爐重造去,另外,我金盆洗手救了你,不然現在的就是一具死屍!”
中年人狂妄的說完,手上用力一推搡,薄斐川直接往後一倒,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臉上都是糾結的痛苦。
薄斐川的心裡更加的氣憤,卻看着中年人,內心之中有了一絲忌憚。
“你不將道上的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能消災就退錢,哪裡有你這種人?”
中年人輕聲一哼,冷篾的眼神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薄斐川。
“你知道爲什麼你至今還是在薄家沒有任何的地位麼?就你這樣,一輩子也就只能當個依附別人的草包少爺!”
中年人說完之後,臉上露出了一抹不耐煩的神情,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薄斐川剛想說話,這個時候,門口已經趕來了不少小混混,個個身上都是紋身,帶着大金粗鏈子,髮型各異,一看就是這附近的地頭蛇。
“蛇叔,發生什麼事情了?要不要幫忙?”
小混混們喊了一聲,中年人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事情,你們回去吧!”
幾個小混混看着躺在地上的薄斐川,雖然答應了一聲,卻沒有離去的架勢。
薄斐川顧慮的看了一眼,只怪自己太沖動草率。
不過,這筆賬,他薄斐川可不會輕易的就放過。
薄斐川直接爬起身,緩慢的朝着門口走去,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中年人勾脣冷冷一笑,冷漠着一張臉,朝着那些小混混揮手之後,便轉身進了屋子。
……
薄斐川回到了一處別墅之後,憤恨不平的將手中的車鑰匙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今天接連受到了兩次羞辱,讓薄斐川的內心遲遲不能平憤。
他坐在沙發上,眯着陰冷的眼神,思慮了幾秒之後,直接拿起手機,猶豫着的看着一個電話號碼之後,良久才撥打了過去。
……
天色垂暮,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就天黑了,尤其是晚冬的天氣,黑夜總是來臨的更早一些。
薄靳熙和莫長安一下午都在醫院,雖然中間鬧了一點不愉快,卻還是很充實。
從醫院走出來的時候,莫長安看向薄靳熙。
“其實你一點也不討厭你爸爸,幹嘛總是要裝作一副恨不得氣死他的樣子?”
薄靳熙長嘆一口氣,脣角卻似有若無的揚起一抹弧度。
“面對他,就得對着幹,不然只會倚仗生病,提出更多無理的要求來,你說到時候是不是會更麻煩?”
薄靳熙說完,腳下停頓,轉身看着莫長安,低頭握住了她有些冰涼的手,低沉的嗓音如同醇香的老酒。
“再說,我哪裡捨得你受任何的委屈!”
莫長安心中瞬間暖暖的,在這個寒冬的夜裡,也不覺得冰冷了。
“靳熙,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莫長安沙啞着嗓子,憋了半天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薄靳熙輕笑着擡手,颳了一下莫長安的鼻尖:“又開始說傻話了,我不陪着你,還能有誰能有資格?天氣冷,我們快回家!”
“恩!”
莫長安看着薄靳熙,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的上揚。
突然,一道急促的手機鈴聲讓兩個人一怔。
薄靳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拿出來一看,只見是方飛揚的電話,毫不猶豫的接通了。
“什麼?你們現在在哪裡?好,我現在就過去!”
薄靳熙三言兩語掛斷了電話,神情嚴肅了幾分,好似是出了什麼事情。
莫長安看着薄靳熙有些焦急,急忙追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懷了沈昱孩子的小三去了方家鬧騰,現在沈昱被方家很沈家都揍了!”
“啊?不是吧!”
莫長安聞言也覺得有些不太可信,看着薄靳熙:“會不會是那懷孕的小三,胡亂扯的?沈昱不像是那麼亂來的人!”
“那臭小子一直花花腸子,在豐城是有名的花花公子,誰知道是不是沒有注意呢,先過去看看,飛揚說帶着沈昱已經去了魅惑,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
“好!”
莫長安緊跟着薄靳熙出了門,打了一輛出租車便趕去了魅惑。
車子剛抵達魅惑門口,薄靳熙和莫長安兩個人匆匆下車,小跑着朝着魅惑俱樂部裡跑去,剛上電梯,莫長安的手機又響起來了。
莫長安的心絃被弄得更加緊張,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薄靳熙,旋即接通了電話。
“喂,芒姐,發生什麼事情了?”
電話中傳來了嘶拉的聲音,好像是鐵片在摩擦一樣,見沒有人說話,莫長安輕擰眉心,追問一句:“喂,芒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