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些新兵來比,他也不過是沒什麼交情的陌生人,他憑什麼相信他?
況且,最先注意到他罈子的,不就是新兵進營那一天,遇到的這一位戰首長身邊的特助嗎?
隨後,他冷笑着搖頭,“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就隨你了,順便提醒你一句,從古至今都提倡入土爲安,你不覺得自己的行爲很自私?”
噙着一抹笑意,南黎川瞥了一眼那罈子,早在剛剛幫他奪回罈子的時候,就已經知曉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
原本還有些震驚和詫異,可現在看到他那麼在乎的抱着罈子,他也瞬間懂了,每個人心底裡都有放不下的過去。
江宸西頓時一愣,不可置信的凝視着他,“你……你怎麼會知道?”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南黎川即使沒有看罈子裡的東西,居然能夠完全猜透?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想不想第二個人知道。”南黎川緩緩走至他的身側,隨後,將一個鑰匙遞過去,“這是我宿舍的鑰匙,密碼箱還未曾用過,你可以隨意設置密碼,以後,也可以隨時去拿回罈子。”
說着,南黎川隨即轉身,留下江辰西愣在原地。
捏着那一把鑰匙,再凝視着南黎川的背影,那一瞬,他內心竟一點點選擇信任他。
這是在軍營內,他第一個覺得可以相信的人,卻也是第一個,猜中他罈子裡是什麼的人。
緊緊抱着罈子,耳畔迴響着他的那一句話,入土爲安嗎?呵呵,有些安,卻並不是那麼容易入的。
隨後,抱着懷裡的罈子,來到南黎川的宿舍內,一眼便看到桌上的那個密碼箱,很顯然,他已經提前爲他準備好了。
捏着掌心裡的罈子,小心翼翼的放入,江辰西的雙眸暗沉,聲音暗啞開口,“媽,你是不是也很想入土爲安?”
乾淨整潔的宿舍內一陣靜默,唯有眼淚吧嗒掉落的聲音響起。
隨後,他一雙纖細白嫩不似男人的手輕拭去眼淚,滿眸凝重的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而您,一定會風風光光的厚葬於江家陵園內!”
將密碼箱設置好密碼,江辰西正欲要走出去的時候,只聽手機響起,瞥了一眼來電顯示,他冷冷按下接聽。
“別再來煩我,也別再找我,你們想要的,這輩子都別想得到。”
一雙眸底滿是冷冽的咬牙,隨後一字一句吐出,“除非,讓我媽活過來!”
啪的掛斷電話,只見他猩紅的眸底滿是冷冽,緊緊攥着拳頭,渾身都在顫抖着。
曾經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底裡的恨全數涌出。
尤其是渾身血淋淋的死在自己面前的媽媽,那一幕他此生無法忘懷。
只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依偎着牆壁跌坐在地上,整個頭埋入懷中,咬着脣不讓懦弱的眼淚再掉落。
此時立在門外的高大身影,從門縫間凝視着牆角狼狽的少年,一雙深眸緊擰着。
他不知道,他身上經歷過什麼,看那個隨身攜帶的罈子,以及好似刺蝟一般的少年,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四年前,他滿身傷痕,奄奄一息的時候,若不是自家三爺救了他,此刻,他又會是什麼樣子。
當年雖然活下來,可因爲大腦受過重創,他喪失了全部的記憶,唯一留下來的,只有名字。。
此刻看着江辰西,仿若看到曾經無助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