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翊宸照例說了幾句安慰羣衆的話,便坐上了李宮謹帶來的御攆,浩浩蕩蕩的離去了。鳳傾城自然是隨行了,臨走前,她回過頭看了眼面色有些擔憂的香蘭,只見她此刻眉頭深鎖,似乎是有什麼爲難的模樣。
也不怪香蘭擔憂,剛纔事出突然,她無法可施便說這香約閣是當年的鳳貴妃所開,其實這香約閣不過是當年鳳貴妃可憐她們幾個姐妹無處可去,讓她們賴以生存的地方,也並沒有說過看到侮辱或者打女人的男人就可以動手的話,這些不過是她一時的託詞罷了,可是沒曾想當今的聖上就在這裡,這話若是發現是假的,那她們香約閣的衆姐妹可就完了。
香蘭越想越覺得害怕,當即冷汗都冒出來了。鳳傾城看着她這模樣,也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當即轉身走到香蘭面前停住了腳步。
“其實你也不用太害怕,這鳳貴妃也確實不喜歡看到女人被欺負,聖上應該不會因爲你撒謊怪罪你的。不過以後做事凡事要考慮好在做,而且自此之後香約閣可是代表了鳳貴妃的臉面,若是以後被人傳出來說是香約閣仗着鳳貴妃的名聲到處爲非作歹,欺負人,那恐怕就不好了。知道了麼?”她的話說的雲淡風輕的,臉上也是淡淡的笑意,極小的聲音,只有她和香蘭兩個能夠聽到,可是香蘭卻是睜着一雙大眼睛,一臉驚恐的看着她。
她撒謊之事,除了她自己可是沒人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香蘭還來不及問明白,那邊鳳傾城已經轉身走遠了,只留下一個瘦弱卻堅強到讓人敬佩的背影。
“剛纔和她說什麼呢?”李宮謹見她留下了,特意等她追上來。
“沒什麼,女人家的秘密。”她嫣然一笑,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李宮謹微微一愣,這樣的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過。以往的她總是安靜,沉穩,有時候還帶着,莫名的憂傷,這般輕靈的模樣已經記不清多久沒見到了。這一瞬間他似乎覺得那個曾經傲視羣雄,風姿絕然的女子又回來了。
“你。。。”
“再不走,估計皇上就該生氣了,我們快些追上吧。”說罷牽起面前的一匹棗紅馬,一個利落的翻身,縱然馬上,輕輕一拉馬繮繩,馬兒便飛快的朝前跑去。李宮謹在身後看了看,嘴角淡淡笑了笑,同樣的動作,亦是很快消失在了人羣中。
“孫嬤嬤,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雪妃斜躺在美人榻上,兩側的小宮女一臉恭敬的給她打着扇子。
“都辦的妥妥的了,那人已經收了銀子,到時候娘娘就看好戲就是了。”孫嬤嬤笑的一臉的奸詐。
雪妃點了點頭,嘴角冷笑,一個醜女不僅敢不把她放在眼裡,而且還敢搶她的風頭,真是不想活了。
鳳傾城回到行宮的時候,還沒進自己的屋子,便發現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她的門前轉悠。
“你是哪個宮裡的,在這裡做什麼?”鳳傾城冷哼道。
“奴才參見九姑姑
。”小太監一臉驚慌失措的看着她,鳳傾城沒有錯過他眼中的慌亂,危險的眯起了眼睛。
“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的麼?”她微微提高了幾分聲音,帶着幾分不悅的問道。
“奴才不敢,奴才是雪妃娘娘宮裡的,剛纔不過是迷了路,這纔不小心走到了九姑姑這裡的。九姑姑不要生氣。“那太監一副驚慌的模樣說道。
“哦,雪妃娘娘宮裡的啊,你走吧,以後注意些就是了。”鳳傾城帶了幾分玩味的笑,若有所思的說道。
小太監並沒有察覺到她的笑容,他聽說讓他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眼中也是閃過了一絲喜悅,當然這些都被鳳傾城暗暗看在了眼裡。只不過她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看着那小太監離開的背影,鳳傾城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隨即轉身進了房門,只見房間內有着一股淡的若是一個不留神便不會被察覺的香氣蔓延了過來,她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今天她是因爲雲翊宸在和玉墨璃有事相商,提前回來的,按照以往的習慣,她一般都是午膳之後回來的,要知道若是她一個不小心沒有發現這迷香,恐怕到時候就說不清了。而且若是沒料錯,這迷香恐怕還不止能夠迷暈人而已吧。
鳳傾城輕笑了笑,轉身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在牀上躺了下來,沒過多久果真聽到了窗外響起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在窗外徘徊了片刻,便輕輕敲了敲她的房門。
“九姑姑,你在麼?”她聽得出來,這聲音是個陌生的太監的聲音。
“九姑姑,奴才進去了。”那太監叫了幾聲,見裡面沒有動靜,便輕輕推開了房門,鬼鬼祟祟的走了進來。“九姑姑,奴才是小德子,來替雪妃娘娘傳話來的。”
那太監一邊向着牀邊走着一邊說着話,屋內的牀上沙曼輕輕垂下,依稀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個熟睡的身影,那太監眼中一喜,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這一切都被此刻躲在屋中房樑上的鳳傾城卡看了個清楚,只見她的嘴角輕輕一勾,身子輕輕一跳,幾乎是沒有聲音的落在了地上。
那太監走到牀邊,輕輕挑起了簾子,臉上的喜色頓時不見了,因爲此刻牀上出了一牀被子和被子下放着的一個枕頭再無其他。
“怎麼回事,剛纔明明是說看到她進了屋就沒出去過啊。”那太監低低疑惑道,屋內沒人,他就不能待下去了,剛一轉身卻是嚇得臉色都白了。
因爲此時的鳳傾城正安靜地坐在他身後的桌邊喝着茶,那太監簡直覺得自己見鬼了,啊的一聲大叫。
鳳傾城微微皺了皺眉頭,手上的茶杯啪的一聲放在了茶托上,那太監似乎是回過神來了,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陪笑着說道,“九姑姑,您什麼時候坐在這裡的?”
“我不一直就在這裡麼?”她微微一挑眉,語氣淡淡的說道。
那太監聞言更是驚恐,因爲他剛纔進屋的時候根本就沒看
到屋內有人,可是她現在就確實出現在這裡,這不是見鬼了是什麼?
“呵呵,奴才這是來替雪妃娘娘給您傳話來的。”那太監說着眼睛看着桌上放着的糕點。
鳳傾城聞言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這人是當她是傻子還是怎麼的,這樣蹩腳的謊話,鬼才相信。
“你覺得我會相信麼,來傳話就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進了屋,然後扇子撩開了我的牀帳?”
那太監聞言面色白了白,但是仗着雪妃的勢力還是假裝鎮定的開口,“奴才說的句句屬實,不過是剛纔姑姑的門叫不開,奴才才進來的。這事就是放到雪妃娘娘那,奴才也不過是不懂禮數罷了。請姑姑不要介意。”
這一瞬間,原本臉上帶着淡笑的鳳傾城眸子一瞬間便冷了下來,“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她冷笑着將一包東西扔到了桌子上,“是麼,那麼這迷迭香也是不懂禮數吧。”
那太監一看到桌上的東西當即白了臉色,只不過是強裝鎮定的開口,“奴才不知道姑姑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樣啊,也是,以現在的條件,咱們各執一詞,就算是鬧到了皇上那裡恐怕也爭執不出什麼吧。”她似乎是低低一嘆,那太監還沒來得高興便聽到了她接下來的話,臉上再也淡定不了了,只聽她似乎是有些惋惜的開口,“我這個人啊,從來就不放過那些能夠威脅到我的人,現在你既然犯了我的忌諱,我便不能讓你活着離開了,這屋子後面就是個荷花池,這樣吧,一會我把你殺了後就扔到荷花池裡,你看怎麼樣呢?”
她這話說的語氣極是溫柔,好像是談論着今日的天氣一般的平常,那邊站着的太監卻是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你。。。你怎麼敢。。。我可是雪妃娘娘的人。”
“呵,雪妃,等你變成死人的時候別忘了去找你的主子說去。”她幽幽一笑,隨即拔出了桌上的一把長劍,在那太監驚恐的目光中長劍抵住了他的喉嚨。
那太監本來以爲她在開玩笑,可是在看到她眼中露出的寒光的時候,在感受到了長劍的寒意穿透皮膚慢慢襲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是愚蠢透了,這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雪妃的人,而現在她只要動一動手指,他的命立刻就沒了。
“九姑姑,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他顫抖着聲音求饒道。
“怎麼了,現在知道錯了麼,不覺得晚了麼?”她冷冷的看着他。
“奴才有重要的事要告訴姑姑,您只要繞奴才一命,奴才什麼都說。”他現在已經被嚇怕了,只要能保命,什麼都能說出來。
“哦?那就要看看你說的事情值不值得救你一條命了。”她勾了勾脣,手上的劍微微用了力,那太監的脖子上便出現了一絲極淡的血痕,隱約有着冰涼的液體流了下來。
“奴才絕對不敢說一句謊話,今天之事是雪妃娘娘設計的,在您屋裡放了迷藥,讓您昏睡,然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