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了被扭開的石子之中——此時,或許稱之爲石盒子要更加的貼切一些。
但它本身的體積已經意味着它無法容納太大的物件。
阿奴奇特的手刺客從裡面拎出來了什麼……小小的一瓣。
赤之公主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顯然已經更早一步得知了裡面的內容——此時驚詫的是奇拉。
“花瓣?”奇拉祭祀驚訝聲音響起的瞬間,它就感到後悔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幸好似乎沒有人在意它此時的反應。
沙雪薩與阿奴奇特的目光,此時都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是【星嵐彼岸】的花瓣。”女人遲疑着問道:“只有這片花瓣嗎?”
沙雪薩卻道:“你怎知道【聖花】的真名……它並沒有對外流傳。”
女人卻似聽不見赤之公主的質疑般,輕咬着指尖陷入了自我的思考當中,“爲什麼是花瓣……爲什麼是【星嵐彼岸】呢?如果這就是提示的話,難道是指示存在【星嵐彼岸】的地方?”
一瞬間,女人腦中閃過了好幾處的地方——以【赤色之城】作爲範圍的話,也僅有那幾處地方存在這種花卉。
記錄珠就隱藏在這幾個地方的其中之一?
如果只是這樣,那麼這場遊戲是否過於的簡單……真的有這樣輕易就讓自己找到記錄珠嗎?
“沙雪薩,你還是太溫柔了。”阿奴奇特冷不丁浮了起來,“對於來歷不明的人,先打一頓就好了,爲什麼還要講道理呢?”
赤之王子的雙眼突然只見透出一股詭異的紫光。
女人彷彿才反應過來似的,便感覺胸前有一股巨力撞擊而來……創促之間,七百萬強度的真元力瞬間爆發,在體外形成了一道氣場。
只是這她經過了無數次嘗試,才一點點積累出來的強度,在赤之王子的目光之下,卻如紙糊般的脆弱。
強大的力量頃刻間將女人直接掀飛,狠狠地砸在了牆壁之上……幾乎嵌了進去。
——如果我取回權限的話……
女人眼中閃過有一抹憤怒之色,只是身體遭創之後,一股腥甜瞬間噴出……她臉色劇變,知道自己內臟已經受到了眼中的損傷。
但來不及她多想,赤之王子的第二道目光已經泛起——這一瞬間,女人的意識遭重,頃刻間便昏死了過去。
“噫,這麼不經打?”阿奴奇特張了張口,一臉無辜地看着沙雪薩道:“我真的沒用多少力氣……不過只是暈死過去而已,老姐你不會怪我吧?”
赤之公主只是皺了皺眉,隨後從阿奴奇特手中接過花瓣,似是在思考它的含義,“這是石匣子,你我聯手都無法打破,反倒是能夠輕鬆扭開……可如此堅固的盒子,爲何只是用來裝着【聖花】的花瓣?”
“顯然這個女人對我們說謊了。”阿奴奇特聳聳肩道:“大概帝國要對赤城的行動也是假消息……姐,這女人就交給我來審問吧?”
赤之公主沉吟道:“大祭馬上要開始了,你與我一同前往會場吧……她就暫時關押在這裡,大祭結束之後在另外處置。”
赤之王子並無不可,拍了拍手掌之後,又幾名衛兵走入,直接將女人給拖了出去——但這次進來的衛兵之中,奇拉並沒有看見有聞多的存在。
“阿奴奇特,找一套祭服給她吧。”赤之公主指了指奇拉道:“這孩子是我的病人,今日來不及治療了,就以異化身參加吧。”
“白病?”阿奴奇特卻不禁眯起了眼睛,笑了笑道:“很少見啊……跟你從前的一樣呢,老姐。”
“快準備。”赤之公主淡然說道。
奇拉卻心中一驚,沙雪薩大人也是【白病】的病患……從前?
……
準備很快,奇拉已然換上了一身大祭的祭服(居民款)。
王子居所前大批的衛隊已經集結,衛兵們牽來了兩匹戰獸讓王子與公主騎乘……奇拉自然沒有這樣的待遇,如普通的侍女般,只能默默跟隨。
此時,公主殿下的目光卻在其中一名衛兵的身上掃過,“阿奴奇特,你什麼時候增添了新的衛兵?”
“哪個?”王子好奇問道,旋即察覺到了沙雪薩的目光,“你說聞多?他不是一直都在我手下辦事嗎?只是之前都是街道的巡邏員,最近才被調派過來加入親衛隊的。”
“這樣嗎。”赤之公主點點頭,便不怎麼在意……而目光,也開始打量着路上的風景。
目光,總會不經意間地停留在大街上那些繡有了【聖花】標識的慶典裝飾物品之上——【星嵐彼岸】的花瓣,總是讓她有種道不明的在意。
——他真的叫聞多……
它在人羣之中,目光始終不離隊伍中的某個衛兵的身影……但他卻一無所覺般。
……
……
地牢中,女人被隨意地扔入了進來——她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牢房的守衛走遠,女人才猛然睜開了雙眼。
她立馬爬起了身來,神色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好險,差點就被阿奴奇特幹掉了……”
傷是真的受傷,但並沒有想象之中的嚴重,至於意識的短暫缺失,也是有意爲之的結果,否則她無法同時應付沙雪薩與阿奴奇特兩個——現在不比她還有權限的時候。
況且石子裡隱藏的信息已經破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必要與之周旋……早知道在浴場的時候,就把那套戰甲一直穿着,雖然那只是日常款的戰甲,但威力還可以——像是現在,七百萬強度的真力在【赤色之城】內可真是舉步維艱。
她尋思着計劃如何離開這座地牢……閉上眼的瞬間,關於這座地牢的結構便緩緩地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
但她卻忽然洞悉了一個無奈的事情——她被關的這間牢房,是特別打造出來,關閉重犯的區間,所使用的材料以她當前的能力根本無法打破……
女人整個人傻了似的,怔怔地看着封閉牢房唯一的小小氣窗——同時也是投放食物的窗口。
她被困住了,而且還是逃不掉的那種……
就在此時,都放食物的窗口忽然間打開,旋即一雙漂亮的眼睛出現在女人的面前——四目相投。
對視的瞬間,投放食物的窗口卻猛然關閉。
女人驚呼似的道:“等…等等!請等一下!”
她連忙衝到了門前,貼着門,伸手捶打着堅固的門扉。
……
“姐,裡面的人好像在說什麼?”
“反正不是師叔,少管閒事…而且我們也聽不懂她說什麼。”雙生子姐姐飛快地說道:“這裡的守衛實力都不弱……就連守牢房的獄卒實力起碼也是超階的程度,這座城池的實力還真是……”
“我嗅到師叔的味道了,在這邊!”多寶此時手指了一個方向。
師姐弟三正準備離開,不料此時從牢房裡頭,卻再次傳來了女人的聲音——但這次,用的確實雙生子們最爲熟悉的聯盟官話。
“請帶我離開這種囚籠,不管你們是誰,我必定重酬!”
姐妹二人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隨後默契無比地同時夾起了多寶,一瞬間後退了幾步——妹妹劍意化形護在身前,姐姐則是手一抖,指間至少夾着了十幾二十張的符篆。
隨後,雙生子姐姐直接將那十幾二十張的符篆通過氣窗給射入了牢房之中。
牢房之中,但見十幾二十到的光輝閃入,女人:“???”
冰封,焚燒,電噬,風颳……麻痹!
女人本能地撐開了真元盾——這是她爲數不多的真元力的招數。七百萬點的強度堪比道法境的段位,攻擊符篆很能攻破她的防禦,但最初的幾張卻因爲沒能反應過來的關係,硬吃了下來……多少被燒的頭髮有些發糊,狼狽不已。
“我與幾位無仇無怨,幾位爲何要……”女人氣得聲音直哆嗦。
“我與閣下無仇無怨,閣下爲何要害我們?”姐姐卻直接先聲奪人,“這牢房之中守衛森嚴,閣下硬抗我一波攻擊卻毫髮無損,如此實力都失陷在此,可想而知抓你之人實力何等的強大,帶你出去,我們恐怕十死無生……告辭!”
好…好有道理!
女人一時間張了張口,懵了懵之後,才匆忙地喊道:“等等,我知道這座地牢有一條密道,你帶上我,我們從密道離開,不會驚動這裡的守衛!”
姐姐冷笑道:“我以真誠待你,閣下爲何當我是個傻子,既然有密道,閣下何以還會被困在此?”
女人此時急得直皺眉頭,但聲音還是維持着平靜,“我需要有人從外邊打開這扇囚門……況且幾位潛入地牢,總不是來參觀的吧?你們肯定有想要救走的人……但能關押在這一層的,都是重犯,你們能潛入來本事不小,但自信還能帶着人安然離開?”
姐姐也不廢話,直接道:“可以救你,但你先把雙手伸出來。”
“做…什麼?”
“三、二……一!”
氣窗處,一雙白皙的手掌瞬間伸出,此時妹妹劍意所化的劍光已經懸浮在雙手之上,一旦這雙手不老實,便會瞬間斬下。
見這雙手白皙無暇,相比是個養尊處優的傢伙……雙生子姐姐沉吟間,已經從儲物道具之中翻出了一道枷鎖,直接銬在了女人的手上。
“靈力抑制器!?”女人忽然驚呼,只感覺體內的真元力瞬間休眠了似的……最後一點的安全感都已經被剝離,“這…是什麼款式,爲何我從未見過?”
“沒見過就是新款唄,聯盟每日生產那麼多抑制器,你難道還能認全全部款色不成?”姐姐聳了聳肩,旋即目光示意了一下多寶。
多寶直接裂開了牙,對準那門鎖就開始啃了起來——一開始還沒有啃開,但牙齒磨了幾下之後,倒是磨斷了。
牢房的門緩緩打開,只見女人一臉陰沉,雙手因爲枷鎖而不得不無奈垂下。
“沒想到還是個美嬌娘。”姐姐此時眯起了眼,“好歹不是個髒兮兮的乞丐……來,我給你裝扮一下。”
女人愕然地擡眼,這瞬間卻見雙生子姐姐直接往自己的脖子上套了一圈什麼東西……金色的,像是個金箍。
“你給我帶了什麼!”女人下意識一驚。
姐姐笑眯眯地道:“小玩意而已,不過也是多一重的保險,畢竟誰知道這抑制器可不可靠呢?”
“這究竟是什麼!”女人下意識地伸手去扯脖子上的金箍。
只見姐姐此時掌心之中又出現了個小小的金箍……或者說是金環。金環在她的掌心之中,忽大忽小,變化隨意,無比絲滑。
“這叫無定飛環。”姐姐輕笑了聲道:“忽大忽小,最小的時候能化作戒子……所以說,我是真心地希望我們能夠愉快的相處。”
女人沉默不語。
姐姐此時又道:“好了,你被關在這裡,有沒有見過也有兩個人被關進來?女的半老徐娘,男的一副腎虧模樣?”
“姐……”妹妹頓時扯了扯雙生子姐姐的衣袖。
“師叔就是個腎仔…我已經很給面子了,別吵。”姐姐直接打斷。
卻聽女人此時忽然說道:“你所說的師叔,是來自【斜月山】的有崖無涯吧?”
姐妹倆同時皺起了眉頭。
女人此時卻徑直地往前走了幾步,回眸,“走吧,不是要去救人嗎,愣着做什麼?對了,青色衣服的那個,最好把你兜裡的那塊權能之板拿出來,等下能夠用上。”
姐姐下意識地一摸衣兜,這裡有一塊她從【天孤】手中強要過來的金屬板,可問題是,“你…怎會知道?”
“我怎會知道?”女人冷笑了聲……突然,她皺着眉頭重新地打量着雙生子姐姐與多寶,似想到了什麼般,“對了,你們本來也是不存在之人,不應該來到這裡的人……抵達真相的捷徑是秩序的破壞……真好吶,就從你們開始,讓【赤城】的秩序崩壞吧!”
雙生子此時對視了一眼,妹妹看着這女人突然發出了像是個老巫婆般的笑聲,不禁悄悄地附耳與姐姐道:“姐…這人,怕不是個傻子?”
“嗯……”姐姐點點頭。
多寶……多寶快要把囚門給啃光了,打了個飽嗝。
……
……
……
……
趙懷安最後還是將防腐珠又塞回給了司空摘月——主要是這玩意用作屍體的口含,確實相當的晦氣……而且,誰知道它之前有沒有被哪具屍體含過?
“進就進!”
大門徹底打開的瞬間,司空摘月便一咬牙,一頭衝入了大門之中——不管在裡面發現了什麼,他第一時間抓起一件,往嘴巴里塞進去,吞入肚子裡面,甚至往菊花裡面塞進去……有本事扣他老菊花啊!
此時不要臉的老頭決定將無恥發揮到極限。
但見金光一閃,整個隱藏的密室都映入了司空摘月的眼前。
一塊塊的銘刻着奇特符文的巨大石板懸浮半空,羅列排布,似乎隱含着某種規律——但一件適合用來塞的東西都沒有,司空摘月頓時打了個激靈,卻見這密室的中央之處,此時正站着了一道身影。
狂衝而入的小老頭兒瞬間剎不住身,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瘋狂滑動——最終停在了中央的臺子之前。
“老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呢。”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出現在這密室中央臺子之前的人,赫然是洛公子!
司空摘月此時死死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着…看着眼前這黑髮的年輕人——這密室的門纔打開,他爲什麼就已經在裡面的?!
“啊,一不小心就……”只見洛公子笑了笑道:“發現了些東西,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司空摘月下意識地看向了洛公子的雙手。
只見洛公子此時正捧着一本泥板文書……這似乎使原本就放置在臺子之上的東西。司空摘月下意識地扶着膝蓋爬了起來,顫聲問道:“這…這是什麼?”
“一本法典。”洛公子隨意地舉起手中文書,“烏爾納姆法典……一本以赤王之名銘刻的法典。”
“烏爾納姆…赤王!”
只見司空摘月此時噗通一聲,就跌跪在了地上…忽然渾身從顫抖了起來。他緊抱着自己的身體,竟是發出了道道痛苦的哀嚎之聲。
而司空摘月的背後,卻像是有什麼要擠破身軀而出似的……衣服破裂,只見一雙血紅色的殘破羽翼,自背後緩緩地張開……
#########
PS1:羊了,不定期清醒,這幾天更新時間無法保證,儘量不斷吧……跪。
PS2:寶礦力水特有用(非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