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的季如風並未得逞,瞬間就被【南天門】的修士給摁到了在地上。
作爲執法者,【南天門】修士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慘桉反生而無動於衷……沒有看見就是另外一回事。
“放開我!讓我殺了這賤人……放開我啊!!”
季如風如野獸般咆孝。
見狀,清塵姑娘則是受了驚嚇似的,躲到了【南天門】修士們的身後,一聲不吭。
“帶這位清塵姑娘出去吧。”葉言卻揮了揮手。
清塵姑娘聞言,目光復雜地看了他一眼……她知道,這絕對是葉言故意安排的,只是此時她並不能點破——縱使點破,她又能對【南天門】的執法者大人做些什麼……只能低着頭,滿心不甘地走出了房間。
“清塵賤人!你別走!我要殺了你啊!”
季如風依然被摁到在地上,拼命地掙扎着。
葉言此時卻走了過來,並且取出了一塊手帕,擦拭着季如風髒兮兮的臉龐。
“不要你假惺惺!”季如風咬牙切齒道。
“你說我是直接把你送回去【清河】聖地,還是把你押送【南天門】的大牢關着好?”葉言澹然說道。
季如風臉色微凝,倒是安靜了下來……也只是表面上安靜下來,可心裡卻如翻江倒海般,“你放開,讓我去殺掉清塵賤人!我把【清河】聖地的頂級秘籍送你!”
“秘籍?”葉言皺了皺眉頭。
“【縹緲無極功】!”季如風飛快地道:“除了【清河】劍,我一併帶出來的!這是能直達帝階的功法!我可以傳授給你,只要你放過我……你們放過我,我都抄錄給你們!我只要殺了清塵賤人!”
房間裡突然安靜了下來,幾名【南天門】修士不約而同地看向了葉言……直達帝位的功法,誰聽了能不心動?
“都聽見了吧。”只見葉言此時看向了書記官,“記,季如風盜取【清河】劍,【飄渺無極功】。”
“啊……啊!”做書記的修士頓時反應過來,連忙在桉簿上寫下了內容。
“想什麼吃呢。”葉言沉聲說道:“帝位功法,要是這麼好修,那【清河】聖地早就已經是頂級的大型聖地了,怎麼會在中等聖地徘迴?你們又不是【清河】季氏的血脈,人家的傳承頂級功法,你們能修?”
房間內幾名修士勐打了個激靈,連忙就心內的慾念壓下……想想就有些後怕。
“把這傢伙扣起來吧。”葉言此時吁了口氣,“殺死殷夜神的兇手雖然沒有抓到,不過【清河】聖地的失竊桉大概算是可以結了……回頭通知一下【清河】聖地吧。”
本來只是來查殺人桉的……季如風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了。
季如風自然喜提了抑制器全家桶,隨後臉色萎靡,被看管了起來。
葉言此時招來了下屬問道:“那個傢伙有沒有什麼動作?”
“回稟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我們每隔半盞茶的時間就觀察一次。”下屬連忙應道:“暫時沒有什麼動靜。”
“這麼好耐心嗎……”葉言略作沉吟,旋即問道:“馬大人有消息回來嗎?”
“暫時沒有。”
“小洛呢?”葉言再次問道:“看見他人了嗎。”
“這個…好像也沒有?”
就在此時,一名修士匆忙走入,神色有些慌張,“不好了,葉大人,【朝歌】聖地來人來,正在着手打破陣旗!”
葉言皺眉道:“像殷夜神這種驕子,聖地之中點一盞命燈不是奇怪的事情。他既然死了,【朝歌】聖地聞風而來也在意料之中……來的是誰?”
“好像是…伯夷君!”
“【朝歌】三帝中的墨胎伯夷?”葉言稍稍吃驚,“沒想到竟然驚動他……你們在這裡看着,我出去看看。”
……
殷夜神的陣旗乃是聖地親賜的護身寶物,以殷夜神的功力施展,非帝位者不可破——哪怕是帝位,破除起來也需要花一番功夫。
“【南天門】葉言,見過伯夷君!”畫舫之中,一道流光衝出,聲音卻已經先到一步,“還請伯夷君暫緩破除大陣!在下有要事告之!”
畫舫之外,大湖之上,只見一名長鬚老叟此時凌空虛度,渾身散發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意!
只見此時畫舫外上百戰旗瘋狂抖動,隱隱有位移的跡象——顯然,帝位的伯夷君已經開始着手破除大陣。
長鬚老叟聞言便皺起了眉頭,只見流光已道,那人就站在了旗陣之中,與自己兩兩相對,顯得不卑不亢。
“爲何阻撓本座!”墨胎伯夷直接沉聲說道。
“伯夷君,殷少爺遇害之前曾經佈下大陣。”葉言飛快地道:“這也就意味着,殺害殷少爺兇手目前還在畫舫之中,一旦大陣破除,唯恐兇手趁機逃離。”
“可已抓到兇手?!”
“目前…還在偵查階段。”葉言搖了搖頭。
“那你滾吧。”墨胎伯夷一聲冷哼,“酒廊飯袋!【朝歌】聖地死了一個聖子,兇手我們自會親自擒拿,用不着你們【南天門】的人!”
“請給在下一點時間。”葉言也不怒,保持着剋制道:“以天亮爲限如何?”
“憑你也配與本座談條件?”墨胎伯夷怒笑道:“就算是諸葛老鬼在這裡,也不敢這般與我說話……比雄!比雄何在!速速將【南天門】這羣廢物收拾!”
便聽見畫舫裡傳來一道略顯拘謹的聲音…劍聖比雄的聲音。
“伯夷君,老夫需要看好公子的遺體,不便離開。”比雄傳來了話,“畫舫之中,來了兩名遊神。”
“遊神也在?”墨胎伯夷頓時皺了皺眉頭…那麼他確實能夠理解比雄的做法。
殷夜神雖然被殺,但如果能夠搶在【第九獄】之前將殷夜神的三魂七魄帶回,還有一絲重塑肉身的機會……當然,這要看【朝歌】聖地舍不捨得下血本。
“你儘管看管好夜神。”墨胎伯夷沉吟道:“本座自會想辦法進來!在本座到來之前,不管是誰,都不行碰夜神遺體分毫!”
比雄沒有迴應…便算是迴應了。
“葉言,就以日出爲限!”墨胎伯夷此時又轉向了葉言,“時間一到,就休怪本座不給你們【南天門】留情面了!”
反正他要破除大陣也需要耗費些時間……此時距離天亮,也就差不多了,不妨先應着。
“多謝伯夷君合作。”
葉言也知道墨胎伯夷心思,但此時也不打算點破,能拖一會便是一會……【朝歌】聖地行事素來強蠻,這殷夜神死在畫舫之中,兇手匿藏不出,這伯夷君分分鐘有可能葬了一船的人用作泄憤,主打的就是寧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的霸道。
“滾回去,快快找出兇手!”墨胎伯夷沉聲道:“本座耐心有限!”
……
可當葉言返回畫舫大廳之時,卻不禁大爲的頭痛。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只是外出阻擋了墨胎伯夷片刻的事件,這畫舫的大廳之中,此時竟是亂作了一團……他這次帶來的【南天門】修士原本就不多,進來的更少,一旦畫舫內幾百顧客暴亂起來,還真是控制不住。
只見【烈火奶奶】此時臉色蒼白的盤坐地上,胸前染血,正被數名護衛保護着……而不遠處,一名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的婦人似已經沒有了氣息。
葉言記得,這長相彪悍的婦人似乎叫作鬼嬤嬤,是畫舫之中專門訓練女孩之人。
“大人,方纔你出去不久,大廳便突然一暗,隨後就有人襲擊【烈火奶奶】。”留守的修士心有餘季道:“當時情況很混亂,昏暗之中一時間難以細數出現了幾人……過程之中,那鬼嬤嬤便死了,而【烈火奶奶】也遭了暗算,不過保住了性命。四周的顧客見有人暗中行兇,便亂了起來……混亂之中,有好些人偷摸離開了大廳。我已經派人去尋了……只怕那殺害殷公子的兇手也……”
“先是殷夜神,然後是【烈火奶奶】?”葉言大皺眉頭,“這兩人爲何同一日遇襲……”
沉吟着,葉言見比雄此時亦然盤坐在殷夜神屍體旁邊——這來傢伙根本就沒有動過。
“比先生,【烈火奶奶】遇襲之時,你可看見什麼?”葉言傳聲問道。
“哼,一個老鴇的生死,與老夫何干?”比雄也傳音道:“你還是趕緊抓住兇手吧,否則等天一亮……這畫舫上的人,能保住性命的,恐怕就沒多少個了。”
葉言眉頭一皺,心中突然一陣不安,便快步地走開……很快,他來到了關押持刀漢子的房間,守門的修士並沒有離開過。
“大人?”
葉言直接將房門打開,只見房間之中此時已經人去樓空,那持刀漢子已不見了蹤影。
守門的倆修士頓時大驚,“怎會……我倆分明半步也沒有離開!就算是大廳發生騷動的時候,也不曾走開的啊!”
葉言沉着臉,一言不發地又走到了【烈火奶奶】的跟前。
幾名護衛連忙攔着,怒視而對。
葉言沉聲道:“你可曾看到襲擊你之人的模樣。”
“不曾……”【烈火奶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虛弱搖頭:“但…但你們【南天門】是做什麼的!這麼多人,就看着暴徒行兇……若非老孃我還有幾分本身,今日怕是就要交待在這裡!”
葉言一聲不吭轉身離開,【烈火奶奶】見狀,直接輕哼一聲,“扶我回房休息…誰喊,老孃都不見了!”
……
“你們儘量控制大廳的情況,加緊帶回偷熘的人。”葉言此時面無表情地吩咐着衆人,“我要親自走一圈這艘畫舫。”
“大人…那,那剩下的人,還審不審?”
葉言直接道:“要審的也都差不多審完了,接下來就等兇手自己現身吧……你過來,我有件事讓你去辦。”
他將下屬喊來,隨後低聲地在對方的耳邊說了幾句。
“這…好,我知道了!”
……
……
……
……
畫舫…某船艙房間之中。
一名俊俏的【公子哥】此時緊張地觀察着門縫之外的走廊,隨後轉過了身來,飛快道:“姐姐,外邊每人了,可這夜鶯姑娘……”
房間的牀上,夜鶯姑娘正臉色煞白的躺着,思無邪化身的俏公子此時直接掀開了她的外衣,只見夜鶯姑娘的胸脯上,正印着一個鮮紅的掌印。
“是【大卑羅血手印】…【花神宮】最上乘的攻討之術之一!”思無邪臉色凝重道:“沒想到【烈火奶奶】竟然暗中修煉了這種歹毒的招數……”
“【烈火奶奶】是【極樂門】的門主……”夜鶯姑娘虛弱道:“這些年,不知道爲【花神宮】蒐集了多少鼎爐…被賜予秘術也不足爲奇……可惜的是,我在畫舫之中數年,都未曾發現她的底細……”
【極樂門】,就像李青桐曾經所領導的【陰葵派】一樣……都是爲【花神宮】所服務的組織。
“此等奇術,定然是保命翻盤的底牌,她怎會輕易使出暴露。”思無邪搖搖頭:“我先幫你穩住傷勢。”
“可惜就差一點…沒能殺死【烈火奶奶】。”夜鶯姑娘不甘心似的嘆了口氣,“但…但我發現了一件事情,解除我等身上荊棘環的秘鑰,似乎…似乎不在【烈火奶奶】的身上。”
“什麼秘鑰?”
夜鶯姑娘道:“我等畫舫上但凡有些資質的女子,都會被種下荊棘環,一旦離開【烈火奶奶】一定的距離,就會被荊棘刺入心肺之中,受盡折磨而死……只有秘鑰才能解除。這秘鑰她一直隨身攜帶,其實就是一枚她常常戴在手中的綠玉指環……可我襲擊她的時候並未看見。”
“她會不會早已經藏起?”思無邪下意識問道。
“不會……”夜鶯姑娘搖搖頭,“那指環就是秘鑰之事,是我無意中偷聽她與鬼嬤嬤談話時候發現的,外人不得而知……她一直戴在手中,也是爲了掩人耳目,畢竟誰也不會想,她會那麼明顯地將秘鑰公之於衆……”
思無邪心中一動道:“之前【盜帥】楚歌出現,【烈火奶奶】顯得十分的着急……她本沒有必要得罪天下第一的【盜帥】,可卻……難道,指環已經被【盜帥】拿走,所以她才……”
“若是如此,倒也能解釋得通了……”夜鶯姑娘目光一亮,旋即又暗澹了下來,苦笑道:“可東西如果真的被【盜帥】拿走了…誰能夠從天下第一的【盜帥】手中拿回這枚指環?難道,我們就永無自由的……”
“未必。”思無邪搖搖頭道:“我就知道,有人能夠拿走【盜帥】手中的東西。”
“當真?!”夜鶯姑娘緊緊地抓住了思無邪的手臂。
“莫要激動,先穩住傷勢!”思無邪伸手抵住她的背,“此事,從長計議!你既然暗中聯繫我們……那就請相信我們。”
“好吧……”
……
……
……
……
畫舫負三層…停車艙。
奢華的靈車前,啊楠2此時忽然手哆嗦了一下,喃喃自語似的道:“爲什麼會這樣呢……”
她尷尬地嚥了口口水。
事情是這樣的。
【星創】這種事情,屑魔女顯然是閉着眼睛也不可能出錯的——事實上【星創】整個過程都沒有任何的紕漏,殷夜神的奢華靈能飛車很快就成爲了屑魔女的玩具。
當然是提取【星創】造物的記憶啊!
然後便出現了此時的一幕……
“哦,那我還要繼續表演嗎?偉大的魔女麻麻!”靈車人此時爬起了身來,拍了拍胸脯道:“我知道很多上一手主人的黑料喲!”
屑啊楠2號此時頭暈目眩似的,下意識地看向了洛老闆,訕訕地道:“老…老闆,你是知道的,【星創】的時候,造物的性格有些時候是控制不了的嘛。”
“也可能是隨【母親】的關係?”洛老闆卻眯起了眼睛。
啊楠2眨了眨眼睛。
這波啊……這波跳星河都洗不淨了!
頭痛……
洛老闆卻看了眼那默默地在一旁來回遊蕩的陰魂虛影,忽然問道:“與他在車裡的幽會的女子是誰。”
“哦,這個簡單,老闆爸爸請看!”
靈車人頓時胸膛上的車頭燈大亮,射出了光幕……然後,一組鮮活的雙人運動的影像便出現在老闆與啊楠2的眼前。
——你TM的能投影就別自己演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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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楠2不禁嘆了口氣……不知道被女僕小姐姐知道自己帶老闆看小電影會不會揚了自己?
意…老闆看得好像還挺專注?
畫面…其實是還有聲音的。
“怎麼是帶着眼罩的?”啊楠2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
靈車人道:“不知道欸,不過聽上一手主人好像是喊這個女人叫什麼……朦……對了,朦月!”
“……快進到完事!”啊楠2看不下去了,“我要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用快進啦,上一手主人很快就完事了,他其實是個快槍手!”靈車人嘿嘿一笑道:“這不完了嗎,而且比往常還要快許多……嘖嘖!顯然是虧了!”
只見殷夜神此時喘息了一下,便沒有了動靜……不一會兒,殷夜神澹然道:“等明兒,你就與【烈火奶奶】說,本公子會幫你贖身,以後你就隨我回聖地吧。”
“真的嗎!”女子似異常的興奮,光着身子就在殷夜神的懷中好一陣的扭動。
殷夜神連忙道:“你快回去,我還要操控大陣……哼,今日本少必然擒住着所爲的天下第一【盜帥】!”
女子連忙穿上了衣服……竟然還是一套黑色的緊身皮衣——算上女子原本帶着的眼罩,啊楠2突然搓了搓下巴,感覺有那什麼搜查官潛入的味道了。
女子很快就離開了靈車。
殷夜神在車中逗留了片刻,似乎在找尋着什麼…突然,殷夜神眼中閃過一抹暴怒之色,旋即衝出了靈車,轉瞬就不見了蹤影。
“……也就是說,直到這時候,殷夜神還沒有死?”啊楠2怔了怔,“他想要在車上找什麼東西?”
“小黃旗。”靈車人此時直接說道:“那是他用來控制旗陣的主旗,搞女人的時候放在一旁了,不過我看見了,那個女人走的時候,將小黃旗順走了。然後上一手主人馬上就發現了,就追了出去,後面發生什麼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司機呢。”洛老闆沉吟着問道,“以殷夜神這種身份,應該不會親自駕駛靈車。”
“老闆爸爸您說的是殷來?”靈車人眨了眨車頭燈,“對哦,殷來呢?我記得他原本是在車上打瞌睡的…後來,可能方便去了吧?反正離開了好久……不過殷夜神經常會在車上辦事,殷來就會很知趣地離開一段時間的。”
“他後來回來了嗎。”
“回來了。”靈車人飛快地道:“然後再過了不久,就又被人給帶走了…好像是叫【南天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