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奕軒走向窗口,看着太陽射進來刺眼的眼光,心中閃過一個想法,轉身笑着對戴永說:“戴旅長,今天的天氣非常好,你我不如出去走走?”
戴永點了點頭,此刻的他正有此意。單奕軒推開門,一縷陽光直射進來,給人一種非常溫暖的感覺。享受陽光的同時,單奕軒看了看錶,不由一笑,說:“戴旅長請。”
後者也做了個請的姿勢說:“請!”兩人一起走出房門。
門外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碩大的機場跑道筆直的延伸至很遠的地方,遠處還有村民正在修機庫,眼前的景象彷彿讓他置身於夢中。
“一二一……一二一……”機場的跑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兩隊排成方陣,身穿迷彩服的戰士熱情高漲的一邊跑步,一邊喊着口號。從他們的方陣上來看,沒有人掉隊,沒有破壞隊形,整齊一致。這麼嚴正的zoo讓戴永感到非常的慚愧,也更讓他感覺單奕軒不僅是一名優秀的指戰員,還是一名優秀的訓練教導員。
“奕軒,這些士兵,全是你的部下?”戴永有些驚訝,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但還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單奕軒點了點頭,說:“跑步是他們每天都必須做的事情,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體能訓練。可能戴旅長在這裡看不到懶惰和萎靡不振的戰士,我曾經告訴過他們,在這個瀰漫着戰爭硝煙的世紀,成爲英雄不是目的,目的是成爲活着的英雄,只有加強訓練,才能在戰場上生存的更久!”
戴永有些激動,他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自己一個團都快被日本人打垮了,而他的部隊最後幾乎是零傷亡的走了出來,不由慚愧的低下頭,說:“慚愧啊,我若是有奕軒一半的頭腦,今天第六旅也不會是這個樣子。看看你的部隊,再看看我的,兩軍真是不一樣的付出,不一樣的回報。”
機場的另一邊,**的兄弟部隊幾乎全都坐在地上,他們並非是整晚睡在外面,然恰恰相反,雪狐獨立縱隊的兄弟們擠了擠,爲他們騰出了兩間非常大的寢室。他們出來,完全是被訓練場上的聲音吵醒的。訓練場上不斷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讓他們好奇的穿上衣服,走出寢室看着正在跑步的戰士,每個人都唏噓不已。
原本他們以爲這是在作秀,但是從他們出來到現在,這些人已經不亂陣腳的圍着機場跑了第五圈,他們站都站累了,更不要說跑步的那些人。他們的觀念也變了,從原本的藐視變成了崇敬,佩服。
“旅長完全沒有必要自責,每個人帶兵的方式不同,談論現在的中國,有哪支部隊做到個這樣刻苦的訓練。就是因爲這樣,我們的正面戰場上傷亡才大的驚人,日本人往往是訓練有素。然我們卻沒有訓練的機會,很多時間,都浪費在了享受上。當我們戰士在睡覺的時候,日本人可能就在加班加點的訓練,當我們的戰士打仗的時候,日本人雖然疲憊不堪,但是他們訓練有素,這就是差異!”
對於單奕軒的解釋,戴永非常的贊同,他的心情,如同找到了知己一般激動。
威廉拿着一份圖紙走到單奕軒面前,輕聲說:“奕軒。”說着看了眼一旁的戴永,欲言又止。
單奕軒明白威廉的意思,微笑道:“沒關係,戴旅長不是外人。”
“是!”威廉應道:“這是整個陽城的圖紙,經過我們和偵查隊的調查繪畫出來的,按照您的意思,這張圖紙繪畫完畢後先拿給您看。”
此刻,威廉顯的十分嚴肅,他非常的清楚,這個時候要給奕軒面子。以往兩人該怎麼鬧怎麼鬧,現在不一樣,當着**長官的面,他必須有一個軍人的樣子,這一點,單奕軒不說也明白。
單奕軒接過圖紙,見圖紙上刻畫清晰,每一處進入陽城的路都標註的十分精確,點點頭拍了拍威廉的肩膀說:“辛苦了。”說着將圖紙遞給威廉。
“報告,第一批雛鷹已經具備展翅的條件,今天天空晴朗,空域乾淨,卑職想請求司令批准第一批雛鷹小組進入展翅訓練計劃。”威廉接過圖紙,立正說道。
戴永在一旁看着威廉,看上去十分的面熟,但又說不上在哪見過。只是對單奕軒的敬佩之心又增加了幾分,想不到一個外國人對他也是這麼畢恭畢敬,不由讓他對單奕軒之前的身世猜疑了起來。
單奕軒看了看天空,點了點頭說:“批准雛鷹小組進入展翅訓練,記住,安全第一!保證每一名雛鷹的安全是你的責任,明白嗎?”
“卑職明白,卑職現在就去執行司令的命令。”威廉說罷向單奕軒敬禮一個軍禮轉身離開。一旁的戴永看的目瞪口呆,他真的不敢相信,這樣一支部隊竟然跟了八路軍。他相信如果自己有單奕軒這麼一名干將,那麼今天的悲劇將永遠不會發生。
兩人依然漫步在機場的跑道上,單奕軒想着接下來的發展,戴永想着怎麼應對南京接下來對第六旅的行動策略。兩人想着各自的心事,十分鐘後,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驚擾了戴永。
“嗚嗚……嗚……”刺耳的警報聲驚動了所有人,只是兩軍的反應有所不同。聽到警報聲的雪狐獨立縱隊立即停止訓練,所有人迅速離開機場跑道,向跑道中間的草坪跑去。幾十秒鐘過後,跑道上已經空無一人,獨立縱隊全體戰士心情激動的等待着,這是自飛虎隊離開他們之後第一次聽到的空襲警報,他們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一旁的**戰士聽到刺耳的警報,所有人站了起來,他們緊張的做着一個動作,拉開保險,將子彈上膛!孟帥緊皺着眉頭,心說這是要幹什麼?他不相信奕軒會對他們不利,但是突來的警報聲還是讓他有些緊張。
楊梓落、楊靜、傅龍嬌放下手中的工作走了出來,這個聲音,她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聽到了。以往最煩的就是飛虎隊訓練時拉響的警報聲,現在,她們已經太懷念這個早已經逝去的聲音,這聲音讓她們激動,甚至落下了眼淚。每個人的心情都非常的複雜,只有**部隊非常的不解,他們充滿疑惑的看着草坪上站着軍姿的雪狐獨立縱隊,此刻,他們突然好想明白了,這不是戰爭信號。
“不要緊張,這是訓練警報。”楊靜見**兄弟的神情都異常的緊張,走上前對孟帥說道。
雖然孟帥非常的不解,但還是命令所有戰士退出子彈,以免走火。
這個聲音,他們期待的太久了,不只是所有兄弟們,同時也包括單奕軒他自己。這個聲音讓他激動過,讓他傷心過,讓他一蹶不振過。時隔幾個月,當這個聲音再次響起,他的眼角已經落下了眼淚。
戴永非常的不解,但見所有人如此莊重,也沒敢多問什麼。
伴着刺耳的警報聲,宮琦航走到單奕軒面前,恭敬的行了一個軍禮,用日語說道:“報告司令,展翅計劃已經開始,請司令到控制室下達命令。”
單奕軒點了點,用日語說:“好,我們現在去控制室。”說着扭過頭對戴永說:“戴旅長一起吧!”
“好!”戴永戰戰兢兢的迴應道。隨即跟着兩個人向控制室走去。此時,他覺得單奕軒的身份越來越撲朔迷離,不但他的手下有德國人,還有日本人,不禁心中猜測單奕軒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這麼多外國人都肯在他的手下服役。
三個人很快到達控制室,控制室內所有工作人員,包括威廉全體起立向單奕軒敬禮一個軍禮。單奕軒馬上回敬,接着說道:“準備好了嗎?”
“報告司令,所有工作已經就緒,維修人員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和測試,工作人員已經對機場跑道進行清理,目前的狀態,馬上可以執行!”
單奕軒點了點頭,三分鐘後,電臺中傳來維修人員的聲音:“報告控制室,已經檢查完畢,雛鷹可以進場。”
一名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單奕軒,示意讓他親自宣讀雛鷹展翅的計劃。此時,所有人都在期待着。
“我是單奕軒,我宣佈,雛鷹小組現在入場。”
此時的警報聲已經變的非常的小,幾乎成了單奕軒的背景音樂。二十五名穿着黑色緊身衣的男子,手中挎着頭盔走進1-25號機庫。
所有人登機後開始彙報,一分鐘後,二十五架飛機全部彙報完畢。
單奕軒深呼了一口氣,說:“不管你們曾經是什麼國籍,不管你們曾經做過什麼,我希望你們記住,你們現在履行的是中**人的職責。幾個月前,一批由中日聯合組成的飛行員,駕駛着戰鬥機在完成任務的時候,被五百多架飛機包圍,他們犧牲了,但他們是英雄。我不希望你們成爲英雄,英雄是留給死人的。但你們不要忘記,你們曾經在我面前宣過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