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
秦俊幾乎是撞開圍在病房門的醫院保安,整個人如同一頭野蠻的雄獅般衝進了病房內。
裡面,除了張月因爲害怕而瑟瑟發抖的蜷縮在病牀上,就剩下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人了。
其中一個全身皮膚漆黑,有着極高的辨識度,這人自然是強森,而另外一人因爲背對着秦俊,所以他一時半會沒看清楚對方的相貌。
只不過,這人的左邊胳膊的袖筒裡空空如也,似乎是一名獨臂的人。但這名獨臂人居然能和美國海軍陸戰隊出身的強森打得不分勝負,自然也不是什麼無名之輩。
病房裡的設施,幾乎被這扭打的兩人破壞殆盡,唯一完好的就數病牀和躺在牀上的張月了。
病房門口站了三四個手持電棍的保安,但卻沒一個敢進來勸架。
其實,也不能怪保安不負責任,主要是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皆是人高馬大的大塊頭。強森自然不用說了,另外一個猛男似乎也並不矮多少,看樣子,至少也有一米九的身高。
而門口的保安,大多是些肚子發福的中年大叔,身高几乎都在一米七以下,如果誰要是進去勸一下架,不小心給誤傷到了,那估計至少個把月不用離開這個住院部了。
“大哥......你來了,快,快要他們別打啦。”蜷縮在病牀上的張月第一個看到了秦俊,她彷如見到了救世主一般,臉上的恐懼感頓時消散,雙眼更是閃動着興奮的神色。
“別怕!有我在,沒人敢欺負你。”秦俊快速的走到張月的牀邊,輕柔的撫摸着對方的頭髮,安慰道。
“嗯!謝謝大哥!有你在,真好。”張月將腦袋靠在秦俊那結實的身板上,一臉幸福的說道。
見張月的情緒緩和了許多,秦俊轉過身,單手一揮,袖裡的匕首立刻呼嘯着飛了出去。
正在扭打中的兩人,聽到屋裡突然響起的破空聲,幾乎都是下意識的立即停止了交手,猛地側身朝相反的方向閃躲而去。
咚!
匕首從兩人中間擦身而過,徑直的射中的旁邊的牆壁上,刀尖沒入牆壁,匕首死死的插在了上面。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的膽子,敢半夜打擾我妹妹的休息?”秦俊冷哼一聲。
“別!別!別動手,俊哥,我是冬瓜!”和強森纏鬥的那名猛男轉過身來,高舉着一隻手,衝着秦俊微微一笑。
“冬瓜!?”秦俊試圖從對方鼻青臉腫的面部特徵上找到一絲熟悉的印象。
“對,就是我,陳冬生,冬瓜!”
原來,這位半夜跑到病房來打架的居然是陳冬生。秦俊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這纔剛和林海濤分別,居然就碰到陳冬生了,他和狂劍的這一對難兄難弟,還真是有緣。
“我擦!居然真的是你?冬瓜!”秦俊皺了皺眉頭。
“可不是嗎?哎喲,你這位朋友下手可真他媽的重,打人不打臉都不懂嗎?老子一把年紀了,還得靠這張老臉去相親呢。”陳冬生揉了揉被揍出來的黑眼圈,罵罵咧咧道。
“強森,這是怎麼回事?”秦俊皺了皺眉頭。
強森也揉了揉自己的眼眶,不解的問道:“隊長,他是你的朋友嗎?”
看情形,強森的眼眶估計也被陳冬生打出了黑眼圈,只不過全被他那漆黑的膚色掩蓋了。
“嗯!”秦俊點頭道:“你們怎麼就打起來了?”
“張小姐已經就寢了,我看着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晃來晃去,便出去問他是幹什麼的?他說要進來看望張小姐,但張小姐已經睡了,我讓他明天再來,他偏不,還要硬闖,所以,爲了張小姐的安全,我只能動手了。”強森一五一十的說道。
“不好意思,隊長,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強森最後道歉道。
“不用這樣,你做的很對,這人就是該打。”秦俊拍了拍強森的肩膀。
“切!還不容易找到了我兄弟的妹妹,居然不讓我進去看一眼,你這傢伙還真是臭脾氣。要不是我胳膊廢了一條,挑翻你這傢伙,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陳冬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半截黃瓜,憤憤的咬得嘎嘣響。
“冬瓜。你的胳膊!”秦俊後來一直沒見過陳冬生,並不知道他的胳膊後來到底治療到什麼程度了。
“廢了。在九局的時候,就讓軍醫給截了。哎,不說這個了。”陳冬生用僅存的右手擺了擺。
“對了,你不是在特九局嗎?”秦俊問道。
“我申請傷病退役了。現在已經不再是軍人了。”陳冬生面色一黯。
“雖然左手廢了,但你還有右手啊,不能衝鋒打仗,還有很多其他的崗位可以做啊,你可是記過特等功的榮譽軍人,怎麼說退就退了。”秦俊惋惜道。
軍隊有很多非作戰的單位,譬如後勤,補給和炊事班等等。就算是陳冬生不能持槍上戰場了,但他的軍事素質還在,轉行做非作戰單位的事情,是也沒有問題的。
陳冬生苦笑一聲,說道:“自從那件事後,我就對特九局心灰意冷,讓我再待在那個地方,我就渾身不自在。反正我的手也廢了,他們那邊全是精英,不需要廢人,我提出提前退役,他們也很快給我通過了。以後,我也就自在了。”
秦俊微微一笑,他哪能聽不出對方語氣裡的一股子酸味。
“就算在特九局待不下去,你還可以繼續回狂劍嘛。狂劍的都是一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需要你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戰士去引導,而且你本身就是狂劍出身,狂劍可是你的孃家。不然的話,像你這樣的軍人退役了,可是他們的損失。”
“哎喲!回不去了,我現在連槍都那不好,還回狂劍,算了吧,我怕回去沒臉見人。而且,海濤,我相信海濤能把狂劍的崽子們帶的更好。”陳冬生面色悵然。
“那你退役之後,在做什麼呢?”秦俊摸出一包軍隊特供香菸,分給強森和陳冬生一人一支。
三人走到病房門外,點燃香菸後,陳冬生享受的吸了一口在部隊才能抽到的熟悉味道,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