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津港,位於燕京鄰市的新津市海河入海口。
處於京津冀城市羣和環渤海經濟圈的交匯點上,是華夏北方最大的綜合性港口和重要的對外貿易口岸。
早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刻,新津港卻是一片燈火通明的忙碌景象,每天,從世界各地遠洋而來的貨輪,都會在這裡排隊等候裝貨和卸貨。
一排排高聳的集裝箱遍佈整個新津港,當然,這些集裝箱並不是散亂堆放的,而是分門別類的整齊擺放着。
在待檢區,王羅穿着一身藍色的工作服,手裡捏着一支強光手電,雖然這裡的燈光足矣讓他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但在這裡工作了十多年的王羅仍是喜歡習慣性的在上夜班的時候帶上一支強光手電。
“老李,你去B區,老林,你去C區,小胡,你D區......”王羅站在一排約有七八個同樣穿着藍色工裝的同事面前,像往常一樣細緻的劃分着每個人的責任區。
王羅在這裡上了十多年班,因爲工作認真負責,所以才被領導提拔成了巡檢班長,雖然職位並不高,但好歹手底下還管着七八號人。
分配完工作之後,工人們迅速的散開,去到各自的責任區。雖然整個新津港早已是全範圍24小時監控,但有些巡檢的工作卻不是監控探頭可以全部代替的。譬如說一些潛在的安全隱患,甚至還有一些隨時有可能被餓死的偷渡客。
王羅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前幾年,那些偷渡客喜歡藏在集裝箱裡。但集裝箱是一開始就密封好了的,如果輪船航行的時間超過預期,那麼躲在集裝箱裡的偷渡客很有可能會因爲食物和水的短缺餓死。
王羅就曾經在夜晚巡檢的時候,聽到集裝箱裡傳來的微弱敲擊聲,當時他嚇了一大跳,而後確定裡面是有人之後,才馬上喊來貨主當場開箱。結果裡面藏着一對偷渡的姐妹,姐姐已經是餓的昏了過去,幸好妹妹還殘存着一絲力氣,通過不停的敲擊集裝箱才使得兩人得救。
出於人道主義,新津港救治了這一對姐妹,但最終還是將兩人遣送回國,而那個貨主則是收到了一筆鉅額的罰單。
不管海關和邊防的人的查得有多麼嚴,卻總有不要性命鋌而走險的人。
所以,王羅非常看重這份港口的巡檢工作,也有一種重重的責任感。
撲!
一聲沉悶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讓走在兩隻大集裝箱中間的王羅不由身體一顫。
“什麼情況?”王羅拿着手電筒前後看了看,沒看到什麼異常,又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大喊了一聲。
“王班長,好像是老林負責的C區鬧出的動靜。”對講機裡響起了一名同事的聲音。
“老林,老林,你那邊什麼情況?收到請回答。”王羅低下頭,對着對講機說了一聲。
半天,對講機裡沒有任何迴應。
不知爲何,一股不好的預感頓時充斥在王羅的心間。
“大夥各自仔細的巡檢各自的責任區,我去C區看看。”王羅丟了一句話,便拿着手電筒快速的轉身跑向C區。
王羅拿着手電筒在C區找了半天,總算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裡看到靠着集裝箱癱坐在那裡的老林。
“怎麼了?老夥計,是不是高血壓又犯了?”王羅擔憂的跑上前,同時摸出自己口袋裡常備的降壓藥。老林今年五十多歲,已經是快到了快退休的年齡,這個年齡的人,有三高毛病的十分常見。
當王羅半蹲下來,正準備將手裡的降壓藥遞給老林時,卻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了個半死。
老林是依靠着集裝箱坐在地上沒錯,但他卻是雙眼緊閉,胸口沒有任何的起伏,更恐怖的是,老林的後腦竟然塌陷下去一個拳頭大小的坑,紅白的事物正從他的脖頸一直流到後背。
“死!......死人了啊!”王羅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從地上彈了起來,驚慌失措的他拔腿就要跑。卻被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撞了個正着。
“啊!”突如其來的黑影嚇得王羅魂飛魄散,如同驚弓之鳥,兩腿一軟就要摔倒下去。
可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噗呲的皮肉破開的聲響,王羅只覺得一陣錐心的劇痛從腹部傳來,他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卻駭然的發現一支血淋淋的手竟開膛破肚的插進他的小腹,汩汩的鮮血彷如不要錢似的往外涌出來。
“你......”王羅臉色扭曲的擡眼看着站在對面的黑影。
這是一個長着巨大蜥蜴尾巴的人型生物,雖然它有着人類的四肢和腦袋,但身上的皮膚卻似被人扒了皮似得看不到任何的毛髮,只能看到不斷蠕動的血管和肌肉。
呼!
這隻人型生物的眼中突然閃出一抹泛着血色的兇光,同時插進王羅小腹的手猛的往外一扯,夾着內臟碎片的血液頓時濺射開來。
這是什麼鬼東西?
王羅甚至來不及大聲痛呼,他只覺得腹部一陣撕心裂肺的扯痛,便捂着腹部一頭栽倒在血泊中,慘死當場。
啪!
人型生物猛的轉身,同時身後的一隻巨大的尾巴如鋼鞭般的掃向王羅的屍體。
咚!
屍體撞擊在集裝箱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人型生物嗅了嗅鼻子,可怕的眸子裡兇光閃閃,它快跑兩步,詭異的身影頓時消失在現場不見了蹤影。
沒多久,又一聲慘叫聲刺破着喧鬧的夜空......
燕京某醫院。
顏巧面容憔悴的站在重症病房的玻璃牆外,雙眼通紅的看着裡面潔白病牀上正安睡的老者。
看着裡面的護士不停的爲老者換下一塊又一塊滿是鮮血的紗布,顏巧的眼淚也被撩撥的一次又一次的泉涌而下。
祥叔老了,上次受過一次傷之後,醫生甚至勸他辭去工作,回家養老。但祥叔卻不肯,他對顏巧說,有老爺和大小姐的地方,纔是他老祥的家。
出於私心,顏巧也不想祥叔離開顏家別墅,離開她的生活,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祥叔對於她來說,與親人根本沒什麼區別。
但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私心,如果那時候多留心一點祥叔的身體,勸他回家養老,也許,他此刻就不會躺在這裡。
想到這裡,顏巧的眼淚再一次潸然而下。
祥叔替她擋了一顆子彈,一顆致命的子彈,雖然父親花了鉅額的物力和人力,卻只能是替祥叔吊着最後一口殘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