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圍在那個板車和白衣女子身旁周圍看熱鬧的人,卻總是似有意似無意的,將一些路過此地的百姓,以及一些另有不良居心的人,都給排斥在人羣之外。同時,在離着人羣的不遠之處的兩面街頭上,還散站着兩三名,身上雖是一副尋常百姓裝扮的,卻持刀背劍的人,亦是不時地朝着人羣這面來回的張望着。而一些仗持着自己在這京城裡面,和那些低級官吏有些關係的潑皮無賴們,卻並不似尋常的百姓一般,就那麼容易被打發走的。
在朝着人羣裡面用力的擠了兩三次之後,最終卻都是無功而返,依舊被眼前的人羣給推擠了出來。這讓這些混在京城裡面的潑皮無賴們,感到十分氣惱以及。索性結成了一夥,露胳膊挽袖子的,嘴中紛紛吵罵着,不時地可以聽到,從這些潑皮無賴的嘴中所吐出來的污穢言辭,‘小娘子,死了的是你的男人?還是你的爹?既然人都死了,就跟我們享幾日的快活入如何?’‘我說前面堵着的這羣烏龜王八蛋們?快些給爺幾個讓出一條路來?也好讓爺幾個把這小娘皮給領回去,好好地調教上一番?’‘莫非你等不曉得,我們爺幾個就是這京城裡面有名的五虎麼?速速將路與爺幾個給閃開,爺幾個也就不再與你們多作計較?否則,將你等都拿去關入大牢,去好好地受受活罪?’‘你他孃的,莫非不曉得爺往日的威名麼?’‘你們這些吃飽了沒事做的東西?在若堵着爺的去路?可別說爺不客氣了?’這些潑皮,一邊吵罵着,一邊就想要硬生生的闖進人羣之中?也好好去看一眼那個白衣女子,到底是長的怎生一幅花容月貌的模樣?
可還不等這些人抱成團,去將面前的人羣給衝散了?卻是從這些人的背後上來三四條大漢,不由分說,當即在這些人裡面,就將其中吵鬧最兇的幾個潑皮無賴給硬夾了出去。後面的潑皮無賴眼見不好?急忙衝上去打算在將那幾個人給搶回來?卻就見突然有兩個手中持着鋼刀的人,閃身將衆人的去路給擋住。
“都莫要再往前面去追了?在若敢踏上前一步?便將你等得腳筋全都給挑了?”這兩條大漢面無表情的說完之後,卻是狠狠瞪起雙眼,怒視着這夥子潑皮無賴子。而至於那三四個,被那幾條大漢不由分說便給硬拖出去的領頭的潑皮無賴?卻是被一路拽扯着胳膊,擄着其頭髮,就給扯到了前面的一片,較爲寬敞一些的空地上。卻被拋在地上,不等其從地上站起身形?卻見那幾條大漢闖上去,對着這幾個躺在地上的潑皮就是一頓拳腳相加。
一陣陣嘶聲裂肺的慘叫聲,不時地從前面的空地上,傳到這些潑皮的耳中。同時,這些潑皮眼睜睜的瞧着,那幾個領頭潑皮已經被這幾個大漢給打的,在地上來回的翻滾不休。且渾身上下早已是傷痕累累,地上也因此而淌積了一小攤的,污濁不堪的鮮血。可那幾條不知其來歷的大漢,卻兀自不肯罷手,
瞧這幾個人的架勢?分明就是有意,要將這幾個領頭的潑皮給置於死地?饒是這些閒日裡,倒也混過幾日拳腳,見過血的潑皮無賴們,可也被眼前這些人的兇殘霸道給驚得目瞪口呆?無論如何也沒有人,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前面逞逞威風?僅僅是駐足於遠處,耳聞目觀着眼前的那副慘景。
而令這些潑皮無賴們深感意外的一件事?依照着這些人的此番行止,明顯就是在馬府門前鬧事。而素常自己這些人,和一些平頭百姓們,哪怕是在走過這條大街之時,離着他馬府的門前,似乎有些過於靠近?都會招惹來把守府門口的那些丘八們的高聲喝罵。而自己這些人以及百姓們,卻又哪裡敢對其還上半句嘴去?就連駐足回望一眼,都無人敢去做。可今日偏偏這日頭就從西面出來了?
眼前的這些人不僅是鬧事了,明擺着就是有些過於肆無忌憚,任由其所施爲了。而對他馬府分明就是沒有看在眼中?其中的一個,在往日裡素顯得有些伶俐的潑皮,眼見着那幾個躺在地上的潑皮頭子,如今被那幾條大漢給打得,馬上就要奄奄一息?嘴裡面所發出來的慘叫聲,此時也都逐漸的低沉了下去。原先還躺在地上來回的翻滾着,藉此也好躲避開一些,不停擊落在自家身上的拳腳。
可是如今,這幾個潑皮頭子,卻已然是滿臉鮮血的躺在了地上,身子亦是一動不動的,任由對方在自己的身上胡亂的捶打着。看起來,要不了多大一會?這幾位就要魂歸地府去?便朝着那幾條大漢望過去了一眼,見並無人留意到他?急忙一溜小跑着,就到了馬府的正門口處。恰好,那幾位爲首的軍校,正要舉步朝着那人羣跟前走過去?也好去將這些人給趕散?這個潑皮急忙伸出雙臂,將爲首的那個,看上去明顯是這幾名軍校的頭領的軍校給攔擋下來。對其高聲喊道:“這位軍爺,能否請移步到那面去對那幾個人管上一管?軍爺若再不插手與此事?那幾個人可就都要被人給打死了?且這幾個人明擺着就是沒有把馬老爺給放入眼中?否則,豈又會在馬府門前鬧事?”這個潑皮說罷,卻是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軍校頭領,以爲對方定會聽從於自己的這番言辭?出手將那幾個人給抓起來?
可卻見這個軍校頭領,對着他就是狠狠一瞪雙眼。對其怒聲喝斥道:“爺我怎麼做事?還用不到你這樣的潑皮來教我?給我滾遠點?哼,那幾個潑皮若果真被人給打死,倒可算的是京城裡的一件特大幸事,還不快與我滾開。”這個軍校頭領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卻是擡起腿來,對準這潑皮的胯骨,就是一腳飛踹過去。
頓時將那潑皮給踢出一溜滾去,隨即卻又開口,對那羣百姓們高聲言道:“我說前面的百姓都散一散,莫要再堵在馬府門前了?一會我們老爺可就要出來上早朝了,你等若是再這麼繼續堵在此地的話?可休說我等可就要不客氣了?”這軍校說着,卻是帶着幾個軍校走到百姓們的背後,正打算伸手將面前的百姓們給分開?也好進到裡面去看一看,到底是發生了何樣的事情?竟然引來這許多的人在此圍觀不止?
可也奇怪了?方纔那幾個潑皮用盡渾身的氣力,朝着裡面擠了半天,又流了一身的臭汗,最終還是沒有擠進去?可這幾個軍校一走到這羣百姓的背後,卻見這些百姓頓時把路都給閃開。卻給這幾名軍校讓出一條通路來?那個爲首的軍校看了一眼兩邊的這羣百姓,便擡腳就走到裡面。卻見再石獅子的旁邊,擺放着一輛板車?而在那板車上面似乎躺着一具屍首?身上卻是罩着一張蘆蓆,使之看不到下面的情形,到底是怎樣的?
“這位姑娘,這裡可是馬老爺的府門前,一般閒人不得靠近?念在姑娘身掛重孝在身,也就不與你多作計較了?只是請姑娘將板車推走即可?諸位都散一散吧?死人又有什麼好看的?都快些離開此地回家去吧?”這個軍校對這姑娘到還算顯得十分的客氣,竟似在於其商討一般?卻見這個白衣女子,僅僅是擡起頭瞅了他一眼,便復又將頭給低垂下去。隨即低聲對其帶着哭腔迴應一句道:“這位軍爺,這車上死的,乃是奴家的家父。只是因爲無有銀兩,可將家父給安葬了?奴家這才迫不得已,在馬老爺的府門口打算賣身葬父?還望這位官爺給行個方便?讓奴家在此尋個主顧?也好將我爹給儘早的入土爲安?”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卻又是鶯鶯的哭泣起來?
與此同時,在馬府的最高的那棟小樓的窗口之內,卻有一個人正站在那裡?手把窗臺,雙眉緊蹙,牙關緊咬,卻是緊緊盯着,府門外面的那些人的一舉一動?而就在此時此刻,忽然就聽得從前面的街頭之處,突然就響起一陣十分清脆的馬蹄聲?緊跟着,就聽到有人高聲喝令道:“前面的人都閃一閃?高將軍巡街至此?”隨着這聲喝令,就見一隊騎兵,正紛紛的催動坐騎,朝着位於馬府門前的這條大街上奔馳而來。
而那些圍在板車周圍的百姓們,聽說是高將軍帶着騎兵前來巡街?慌忙撤到街道的兩旁,而那幾個還對躺在地上的那幾個潑皮,正踢打着的彪形大漢,眼見形勢有些不妙?卻也急忙扭頭便鑽入身後的那條小巷之內,身形三晃兩晃就不見了其蹤跡?只剩下躺在地上的那幾名,如今卻不知是死是活的潑皮無賴。可隨之,在這大街上的兩邊民居的房脊頂處,卻向外探出幾個人頭來,且一架架的連發弩弓,也早就都被架設好了,弩頭均都對準,正從街道另一側款款而來的那撥騎兵的身上。同時,就在這些軍校轉頭,朝着騎兵所來的方向張望着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