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弟兄,既然你們同意要養馬,或是替山上做點別的什麼?只要是認真爲了山上做事,將山上作爲自己的家。那自今日以後,你等也就都是我東北軍中的人了。今後,再也不分什麼響馬盜和東北軍。不過,目前麼?你等還需先去養馬,畢竟所有事情尚需慢慢籌劃。那位兄弟,你且先帶着賀頭領和十幾個兄弟去查勘一下你所說的那座山峰,究竟是合不合咱們今後的發展?餘下的人先散了吧,你們先去想辦法弄些可以運送東西的馬車或者其餘的什麼?好等着他們回來,咱們就即刻啓程。”唐楓說到這裡,對着衆人擺了擺手,令衆人先各自去尋找可以運送東西的馬車。
而這面賀瘋子和那個響馬盜,帶上二十幾個隨從策馬揚鞭出了響馬寨,直奔着那座山峰而去。而唐楓在山寨裡也並不增閒暇下來,他乾脆指揮着人們去砍伐了一些樹木,現場開始設法打造一些架子車。也不論其美觀不美觀,只要符合結實耐用這兩點即可,山上的衆人也不分東北軍將士還是響馬盜,個個皆是聞風而動,伐樹木的伐樹木,會幹木匠的則是帶着人開始破開木板子,開始準備打造木架車的材料。
好在山上也儲備有不少的鐵釘等物,再加上人多好乾活,木頭是源源不斷地被運送到山上來。一塊塊木板,也被逐個的破解開來,碼放在一起,摞得越來越高。一股子木材上所散發出來的清香,飄滿了山上各個角落裡。山上到處的人皆是赤着雙膊,揮汗如雨緊張得忙活着。
一直到月亮也爬升到了山頭上方,站在山崖處,夜風吹拂着身上的衣袍,獵獵作響,雙眼也一直在張望着山下那條南來北往的路上,苦苦盼着賀瘋子等諸人早一些趕回來的唐楓,忽然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山下的那條土路之上煙塵滾滾,一匹黑馬跑在了最前面。
正是賀瘋子回來了,只是不知道他因何回來得這般的晚?莫非是半路上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唐楓急忙轉身奔到響馬盜的寨門處,一邊吩咐着手下人趕快的將大門給打開來,一邊乾脆也伸手去幫着一起推開大門。大門剛剛被衆人給推開,一匹黑馬風馳電掣一般的闖了進來。
“公子何在?公子何在?”賀瘋子死死的帶住了馬的絲繮,身子迅速的躍下馬背,一邊高聲的喊着唐楓,一邊不住的向着周圍四處掃視着唐楓的身影。“賀瘋子,我在這裡,勘察得怎樣?那裡可能容得下這羣人馬?能否放牧馬羣?”這兩樣是唐楓最爲關心的事情,自然需要對他問個清楚明白的。
“公子,那裡倒是不錯,而且離着汾河也比較近。最主要的,我在那邊的山上發現了一處比較隱秘的山洞。我帶着幾個人進去探了一下底,走了半日,也沒有走到山洞的底部。我想,若是到時候咱們將這些東西都搬運過去,往那山洞裡一放,豈不省得在修建庫房了,那豈不是好?所以我等因此纔回來的稍稍晚了一些,到讓公子爲我等擔驚受怕了。”賀瘋子今日也不知道怎麼了?居然憑端的與唐楓互相客套起來,這倒令唐楓未免覺得有些詫異,不由又看了他一眼。
賀瘋子卻是仰面打了一個哈哈,緊跟着就走到一旁,與那些正在修造馬車的工匠們一同動起手來。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沒有,此言一點也不虛。唐楓還從不知曉,這個賀瘋子看其表面粗手笨腳的,可這一旦動起手來,打製這些馬車架子確實十分熟溜得緊。比起那些老工匠不遑多讓,且打得更爲精巧而結實。
這引得周圍的那些木匠,乾脆暫時丟下手裡的活計,紛紛的圍攏過來,看着賀瘋子打造這馬車架子。就見這賀瘋子手中就是一把平常之極得鐵斧,任何旁的工具都不用。運斤如風,巧勁破木如裂紙破豆腐一般輕鬆如意。那把鐵斧在他的手裡上下翻飛,衆人最後只見一片烏色的光暈纏裹在他的身上,卻並不見他的人以及那把鐵斧落在何處?
賀瘋子一口氣,是接連削出來三駕馬車架子,這纔將鐵斧隨手遞予一人。對着衆人擺了擺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抓緊做工,也好能早一些趕到那座山中去。”說完了,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走到唐楓的面前,又笑着對其言道:“在家裡的時候,我就是給左鄰右舍做些木工活,也好以此來貼補家用。不過公子,天已大黑下來了,是不是暫且讓兄弟們歇歇工,明日再繼續?即使不歇工的話,也當先用了飯,而後再繼續做才行,否則的話,人一餓,這身上也就沒有力氣了。”賀瘋子也知道,即使自己不說的話,唐楓也肯定見天色如今也已黯淡下來,定會讓這些人休息明日在幹。
“嗯,大傢伙都歇工吧,明日一早咱們再幹,先去吃了飯,再都好好地睡上一覺去。”唐楓高聲對着響馬盜和東北軍將士們吩咐道,同時令人將早已做好的飯菜都給衆人端上來。衆人是依序領了飯菜下去,而唐楓和賀瘋子也是排在衆人當中,跟着領了飯菜,就勢坐在一個新打製出來的馬車架子上,二人是邊吃邊聊。
等晚上吃過了飯之後,響馬盜們各自返回自己的窯洞去休息。可關於東北軍將士們睡覺的地方,卻使得唐楓覺得有些爲難起來。本來在山上是有不少的窯洞,以及那位大掌櫃的曾經所住着的頂樑青磚瓦房。可,也總不能將那些響馬盜都趕出去,就此霸佔了他們的房屋,讓人家去睡月亮地裡去?那樣一來,定會失了對方的心。可這夜裡風大,如今已經是初冬季節,這樣要是在山上忍一宿的話,那等天明時候,還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被凍出傷寒來?
正在唐楓爲此而感到爲難之際,忽然看到自己親口封的那位養馬官,走到自己跟前,笑着對自己言道:
“大首領,這如今也夜裡了,我看其餘的那些弟兄,卻使尚沒有睡覺的地方?我想,讓那些位弟兄也跟我們住在一起。雖然擠是擠了一點,可也總好過半夜在山上挨凍受寒的。至於大首領,你就住進那當中的那幢磚瓦房中。不知大首領意下如何?”這個馬倌說着,一雙眼睛定定的望着唐楓,不知道他如何回答與自己?
“呵呵,也好,那就多謝你了,本來我還在爲餘下的弟兄們睡在何處,正在傷着腦筋呢?如今可好了,賀瘋子你也住到那磚瓦房裡面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與你商量商量。”唐楓先謝過了那位好心來爲他解決難題的馬倌,又回頭對着賀瘋子詢問道,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與自己抵足而眠?
而那個馬倌眼見着事情已然安排妥帖,便於唐楓行了一個禮之後,這就要趕到東北軍弟兄們臨時休息的地方,好將他們給帶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可忽然唐楓在他的身後喊了他一句道:“這位兄弟,我尚不知你的名姓呢?可否能見告於我?”這個響馬盜聞言轉過身去,正好看到一張滿是笑意的臉。
急忙開口對着唐楓言道:“小人姓趙名字叫做趙老蔫。首領如果沒有旁的事情吩咐小人去做的,那小人想跟首領先告退,也好帶着弟兄們去休息去。”趙老蔫說完了這一番話之後,可並沒有敢立刻轉身離開,還是規規矩矩的站在唐楓的面前,等着他吩咐自己離開,自己纔敢走。
“趙老蔫,名字不錯,你去休息吧。告訴他們,明日一早就需起來。”說完了揮手令其自去,而唐楓和賀瘋子二人,卻是一起走到那個大掌櫃的住的地方休歇了一宿,說是休歇,二人卻是秉燭夜談了一夜,直到天交三經天的時候,二人這才各自倒在牀上沉沉睡去。
初冬,靜悄悄的黎明降臨在山上,一輪金黃色得驕陽,透露出無限的暖意來,將那陽光遍灑在山頭。經過一夜的休息,工匠們早早就從土炕上爬了起來,紛紛走出窯洞來,洗過了一把臉之後,就又開始忙活起來。在臨近中午的時候,終於大功告成,衆人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見山頭上那一整塊平整的地面上,如今已經擺滿了馬車架子。粗略的數過去,足足的有上百輛的馬車。如果用其運那些庫房裡的東西,如今看來是富富有餘。吃過了午飯之後,唐楓是即刻下令衆人開始給馬車套上自己的戰馬,並且,開始搬運庫房裡的東西。
搬運了足有兩注香的時間,這纔將所有的東西都裝運上車,趕車的人,自然便是這些響馬盜了。一是對於這周圍的路比較熟悉,二則是終日與馬爲伍,對於馬的性情摸個底清。而這騎馬跟趕車又大不相同,所以只能將此事交與這些人去做。而東北軍將士們,則是護衛在馬車的周圍,以防萬一再有那個不開眼的,在山窩裡蹦出來嚷一嗓子,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劫道專用語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