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幫法醫撥開雜草,等法醫進去了,他才靠近。
剛纔畢竟還隔了一段距離,感覺並不真切,現在靠得近了,刺鼻得很。
這可是挑戰人類生理極限的痛苦啊,但是法醫能行,我爲什麼不行?
沒道理啊!堅持!堅持!
法醫看了眼陸遠,道:“我知道你很難熬,不過活性炭口罩我也只有一個,實在沒法讓給你。”
陸遠心想你給我我也不要,口水之類的東西,戴上不就等於和你親密接觸了?
“不不不,我忍耐一下就好了。”
陸遠走近屍體,就感覺這臭味是從全身上下所有帶眼的地方鑽進身體,對靈魂進行的攻擊。
難受死了!這些法醫是怎麼扛下來的啊?
所謂的活性炭口罩恐怕也無法完全隔絕臭氣,何況這是近些年的新產品,過去他們又是怎麼過的?
陸遠對法醫們肅然起敬,在心裡默默地給他們鞠了一躬。
【宿主正經受臭氣薰染,臭味抗性增強!】
臭味抗性+1
臭味抗性+1
臭味抗性+1
陸遠感覺臭味確實沒那麼嚴重了,這並不是說對臭氣麻痹了,而是適應了。他不覺得臭了,但卻能清晰分辨出裡面的腐臭味道。
十分的複雜,很難說明白裡面究竟有什麼樣的組份。
法醫穿着隔離衣,僅僅是露出一雙眼睛。
“你好像非常適應屍體的腐臭味道。”
陸遠笑道:“這種味道和死掉的豬肉沒啥差別,我出身炊事班,對這種味道確實挺熟悉的。”
法醫緩緩點頭, 沒說什麼,眼中卻帶着讚賞。
他手裡拿着一塊木製的採樣板,輕輕觸碰屍體的皮膚。
採樣板的邊緣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直接侵入屍體的皮膚,像是用筷子分開煮爛的蹄膀一樣輕鬆。
“高度腐敗,已經很難直接運走了,我想把這裡封鎖起來,叫一整個法醫團隊過來,連同下邊的土方一起挖起來,一塊帶走。”
陸遠略一思索,覺得非常難。
難度比較高,而且目前的條件未必支持。
往返狼牙營區恐怕有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屍體已經如此腐敗,每拖延一個瞬間,都是高度的危險。
所以說,此時此刻真的就得說些更大的問題了。
“醫生,時間耗費太久了,爲了一具無名屍體動用如此巨大的資源犯不上,還有其他的案子等着咱們去破呢!”
“那怎麼辦你說?”
陸遠道:“那不如這樣,由我們來挖,咱們當兵的土工作業其實是基本功,解決這個問題其實不難。”
哦這樣啊,法醫仔細思考一番,確實讓當兵的挖效率非常高。
“但你們粗手粗腳的,我還是擔心會傷到屍體,破壞線索。”
“這你儘管放心,咱們粗中有細,你就算讓我們多挖一頭髮絲的距離那都不可能!”陸遠拍着胸脯道。
法醫果斷不信。
“那咱把土方範圍放大一點,你留足餘量,劃定一定的範圍,我們在範圍外挖。挖完之後,直接叫輛吊機一拉,拉到卡車上面,直接帶走,我保證能在半小時內解決戰鬥。”
法醫心想也沒有比這更快的方案了。
“行吧,那你得管好你的戰士,絕不能讓他們壞事兒,知道嗎?”
陸遠反覆保證,才勉強脫身,把周圍等待的戰士們叫過來:“現在有一個嚴峻的任務擺在我們面前了。”
他把挖掘土方的計劃一說,衆人就頓時就驚了:“這也行?隊長你被薰瘋了吧?這法醫取證比考古難度還大許多,咱們這樣的粗人,可能會惹禍的啊!”
陸遠背起手:“惹禍?我看你們是膽子小,不敢擔責任!眼看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們能眼睜睜地看着大批法醫放下手裡的工作,拖延案件進度,就因爲我們自己怕惹禍?難度擺在這裡,我們像是這樣的慫貨嗎?”
衆人被說得擡不起頭,陸遠說的確實是這個道理。
“隊長,您說得對,咱們照您說的做!”
戰友們心裡有些愧疚,忙不迭地表忠心。
陸遠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道:“咱們分兩組,一組挖土方,一組砍樹,劈成一米長的長條……可惜沒有釘子,感覺只能用麻繩捆起來了。”
肖牧道:“隊長您放心,裝甲車裡備用釘子管夠!少說幾百顆,釘個木排肯定沒問題。”
既然如此,還廢什麼話?陸遠下令道:“幹吧!”
衆人火速忙活起來,挖土方,做木排,陸遠則打電話找工兵大隊的隊長借吊車。
“吊車二十分鐘後到,大家加把勁!”
加把勁!有他一句話,所有戰士彷彿都受到了鼓舞,手腳變得愈發的麻利。
不一會兒,一個長四米,寬三米,深一米五的土方就挖出來了。
同時,兩塊長四米,寬一米五的木排也已經準備就緒。
它們將被嵌進一米深的地下,支撐起上方那巨大的土方的重量。
最後在兩塊木排的下方再敲入幾根木棍,起支撐作用。
勉強能用了,那幾根木棍到時候會和吊車的吊繩相連,起到支撐和平衡作用。
法醫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眼睜睜地看着陸遠他們把不可能做成了可能。
真挺厲害的,這麼大的事情居然被他們輕易做到了。
轟隆隆轟隆隆!
遠處的有龐然大物轟鳴的聲音,衆人眼睛一亮,吊車到了!
工兵大隊隊長看了這一片的動靜,默默地搖了搖頭:“差點意思,這樣吊是要散架的。”
他從車裡面找了些鋼絲,在四角快速地繞了繞,又忙活了十分鐘:“這樣差不多了!你們走開點,要開始吊了!”
吊車發出轟鳴聲,吊機緩緩旋轉,帶動着掛鉤向上擡升。
巨大的,少說有好幾噸的土方就這麼升了起來,穩穩地裝到了車上面。
陸遠囑咐工兵大隊長把土方送到法醫那邊,工兵大隊長連連答應,把法醫接上車讓他指路,火速送他們走了。
陸遠準備離去,但看看戰友們渾身都髒兮兮的,苦笑不已:“乾脆洗個澡再走,這樣子坐進裝甲車,等於是把裝備給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