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存放地點,小師妹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趕着去救人了。
正經的終於進行刮痧治療,是不會像尋常人那樣,用什麼硬幣,勺子,鈕釦,蘸着白酒就刮痧了。
老中醫有自己特質的刮痧板,就和脈枕,銀針是一樣的,都是獨有的,刮痧板的材質更是有很多種,古時候的郎中會用象牙或者犀牛角,現在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了,很多人選用水牛,黃牛或者砭石,甚至還有用玉石,蜜蠟的。
主要是這些東西能夠在刺激經絡穴道的時候,起到輔助作用,華彬這一對水牛角刮痧板,就是鬼醫華倫留給他的,可以說救人無數。
他平時都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在文件夾裡,是因爲上下的紙張乾燥,能更好的保存。
因爲急着救人,所以他也沒有多想,可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爲沈藝馨已經愣住了!
一個失憶的人,連自己媳婦都想不起來了,卻能想起刮痧板放在哪裡,這也太扯了吧?
沈藝馨唰的一下站起身,而華彬的反應更快,他頓時雙手抱頭,表情無比的痛苦,彷彿腦袋要炸開了似得,疼的嘶吼連連。
“你怎麼了?”沈藝馨大驚失色,一切的懷疑瞬間煙消雲散。
這也就是醫不自醫,不給親友看病的原因所在。人都是有情感的,大多數人都會被感情所左右。
尤其是醫生,當你真的要給自己的父親母親等直系親友治病,你還能保持客觀冷靜,用藥,怕劑量太大有副作用,手術,看到鮮血淋漓的親人會心疼。
沈藝馨和華彬也不例外,只是給他上藥,她都覺得心疼,本想質問他怎麼突然有了記憶,但見他如此痛苦,甚至都忘了診脈觀察來確認一下,心裡就只剩下擔心了。
不知所措的沈藝馨早就忘了自己也是醫生,連忙按下了呼喚鈴,醫護人員很快到場,拉上簾子,把沈藝馨隔離在外,對華彬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
檢查過後,大夫走出來,沈藝馨連忙迎上去,只見那大夫眉頭緊鎖,滿心疑惑的說:“不可能啊!?昨天做手術的時候,華醫生明明各項體徵都正常,怎麼突然間血壓這麼高,心率過速,連顱內壓都升高了,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有爆血管的風險……”
“啊?”沈藝馨大驚失色,連忙道:“大夫快想想辦法。”
“你先別急,我馬上給他用藥。”主治大夫說道。
如果不是梗塞或者出血,而顱內壓升高的話,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腦損傷,看來華彬果然傷勢嚴重啊。
沈藝馨立刻不再懷疑了,華彬也總算能鬆口氣了,對真氣掌控到他這個境界,製造出一些身體異象,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嘛。
當醫護人員準備好了相應的藥品和器械的時候,再次測量華彬的身體情況,又發現他的各項體徵指標全都正常了。
主治醫師眉頭緊鎖,下意識的說:“這情況太詭異了,去請中醫科的華醫生來會診吧……”
說完他自己還沒意識到,周邊的護士和沈藝馨卻是滿頭黑線,倒黴的華醫生正在病牀上看着你呢。
華彬心中也是有喜有憂,喜的是他在這間醫院的地位越來越高,醫術已經得到了大部分同人的認可,憂的是我們大部分的醫生還是太過依賴數據來分析病情,只要與書本上的正常值所有不同,很多人就會變得茫然不知所措,無法憑藉患者的臨牀表現和自身的經驗做出正確診斷。
經過與家屬的商議之後,還是決定不對華彬用藥,情況太特殊,貿然用藥也許會起到反效果。
“你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病房裡剩下他們兩口子,沈藝馨是愁容滿面,以往遇到這種事兒,華彬都能迎刃而解,可這次輪到他自己了,卻沒有人能解決了。
華彬一臉茫然的躺在病牀上,裝得實在太像了,好像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不一會華甯買了早餐回來了,一進門就問:“哥,你好點了嗎?”
這一聲‘哥’叫得華彬通體舒泰,在這孤獨痛苦的病榻上,身邊能有親人相伴是最幸福不過的事兒了。
不過華彬知道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復甦,對華彬的熱情更多還是因爲之前捨命相救的感動,需要經過對受傷的海馬體系統的治療才行,但在你之前,必須要讓她絕對相信他們是至親骨肉。
華彬故意虛弱的說:“感覺好點了,就是腦袋渾渾噩噩的,而且大夫說我昨晚失血過多,可能隨時需要輸血,才血庫儲備不足,若是有血緣親人,可以去驗個血,隨時準備抽血。”
“好,我去!”小妹紙一口答應。
沈藝馨在一旁看着,別說她不知道醫生有這樣的囑咐,只看華彬面色紅潤的摸樣,也絕不像失血過多的樣子,他的話明顯藏着目的性,但這是一個失憶的人該做的事兒嗎?
“嫂子,麻煩你餵我哥吃飯吧。”華甯把飯菜交給沈藝馨,自己麻利的轉身出門去了。
沈藝馨點點頭,接過飯菜坐在牀邊,看着華彬,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打開餐袋看了看,忽然俏皮的問:“你猜這裡面是什麼?”
“一根香腸兩個蛋吧!”華彬隨口說道。
話音未落沈藝馨已經瞪起了眼睛,香腸與煎蛋的配置,是華彬每天早上都要她做的,其中更是寓意深遠。
華彬撓了撓頭,故作痛苦的樣子,道:“哎呀,我這腦袋渾渾噩噩的,總有破碎的畫面閃過,好像記得一些,但又想不起來。”
沈藝馨沒說話,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華彬有些發憷,他這個人一貫隨性寫意,最不喜歡裝,不管是裝13還是裝傻,他喜歡直來直去,所以,生活中的一些細節根本無法隱藏。
而沈藝馨偏偏是個最細心的人,她瞭解華彬所有的生活細節,再這麼下去,很快就會暴露了。
可華彬還沒享受夠當香餑餑的感覺呢,他想看看,王欣逸還有什麼謀朝篡位的手段,想看看白潔還有怎樣渾水摸魚的方式。
當然也想看看沈藝馨會怎麼照顧病牀上的他。
華彬喝了一碗熱乎乎的蔬菜粥,頓時覺得通體舒泰,充滿了能量,沈藝馨在一旁給他倒水,擦嘴,照顧的無微不至,體貼入微。
這讓華彬及其享受,曾幾何時,他就像一匹孤狼,受傷了也只是自己舔*舐傷口,如今身旁有人悉心照料,這有家人的感覺確實不一樣。
而且,今天天氣晴好,秋老虎格外猛烈,喝了一碗熱粥的他,又裹在被子裡,難免一身熱汗,他不自在的說:“哎呀,太難受了,滿身大汗,把空調打開行嗎?”
“不行!”沈藝馨果斷的說:“你有開放性傷口,不能受涼。”
“那我想洗個澡行嗎?”華彬說道。
“更不行了,傷口怎麼能沾水呢?”沈藝馨斷然拒絕。
“那熱死我算了,身上都快長毛了。”華彬像個小孩子似得撒潑道。
沈藝馨無奈一笑,道:“我給你擦擦吧!”
說完,沈藝馨出去打了一盆溫熱的水,浸溼了毛巾,溫柔又細心,就像伺候癱瘓的病人一樣,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
華彬像植物人一樣躺在那兒,坦然的享受着這一切,還不停的對沈藝馨說:“不要只擦表面,有些地方是最容易出汗的,比如腋窩,腹股溝……”
“知道了!”沈藝馨無奈的應道,尿都接了,擦身上又算的了什麼:“我爹媽去世得早,爺爺走得很安詳,都沒用我伺候,現在把這盡孝的機會都用在您身上了!”
“等你懷孕了,我踏踏實實,做牛做馬伺候你十個月,給你洗腳,擦身,伺候月子,保證你不吃虧!”華彬說道。
沈藝馨一想也對,她沒有父母,華彬也是孤身一人,兩人是真正意義上的相依相偎,凡事都要兩個人抗,他生命了她伺候,他懷孕生子,華彬甚至要伺候月子,大家彼此彼此。
但她嘴上仍然抱怨道:“女人,一天的公主,十個月的女王,一輩子的奴隸。”
華彬笑道:“這輩子就這樣了,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只要你給我草就行!”
“呸!”沈藝馨狠狠噴了他一口,忽然覺得這話很熟悉,她吃驚道:“你……”|
華彬頓時揉着太陽穴,道:“哎呀,頭疼,你是誰呀?”
“哼!”沈藝馨哼了一聲,越發覺得這假裝在裝傻,她沒好氣的說?:“把你的傢伙挪一邊去,擦腹股溝了!”
“好嘞!”華彬立刻照辦,傢伙太大也麻煩,每次去搓澡,搓澡的師傅都不好好搓,說是傢伙礙事。
“讓我知道你裝瘋賣傻騙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沈藝馨一邊給他擦拭身體,一邊憤憤的說。
“哎呀,哎呀,頭好疼啊。”華彬半死不活的哼哼道:“姑娘,你真是善良好心人吶,明知道我失憶,可能永遠都記不得你,你仍然如此細心的照顧我,看來你對我是真愛呀!
你擦得我太舒服了,要是能修個腳,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