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樑敏瑩徹底繃不住了,這似有理又似狡辯的話讓她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華彬此時她一臉的病容,臉色蒼白,但這一笑,猶如雪中臘梅,西子捧心,別有一番美感,讓華彬看得有些發呆。
就在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只聽一個小護士道:“你們是什麼人,這裡是病房不能亂闖,還有,你們是哪的醫生,我怎麼沒見過你們?”
說話間,一行人浩浩蕩蕩走進來,爲首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身邊跟着兩個黑衣黑褲黑墨鏡的男人,身材高大,面無表情,最後是兩個中年男人,身穿白大褂,也是一臉的冷峻。
後面跟着一個白大褂,是本科的主任,對小護士道:“無禮,這位是京城仁心醫院心外科的張昌林教授!”
小護士一下愣住了,張昌林這個名字,對心臟外科的醫護人員以及患者和家屬來說,簡直是如雷貫耳,是我朝心臟外科的權威第一人。
周邊的患者和家屬頓時激動起來,不過看那眼高於頂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大小姐!”爲首的白髮老人一見樑敏瑩立刻衝上來,激動萬分。
華彬微微一怔,她從樑敏瑩的穿着氣度,外加嫩白的皮膚就不難看出,她出身於大戶人家,只是沒想到一曝光就是如此大的排場。
樑敏瑩看着激動的老人,無奈一笑,道:“黃爺爺,你怎麼來了?”
“這裡有我們的分公司,有個員工看到你被送到醫院,通知了我。”老人急得都快哭了:“我的小祖宗,你在這受苦,我能不來嗎,我都要急死了。”
樑敏瑩看老人真情流露,也是一臉愧疚的說:“對不起,是我任性。”
“先別說了,讓張醫生和王醫生先幫你檢查一下。”老人連忙收斂情緒,正事兒要緊。
張昌林走上前,禮貌的點了點頭,對身邊本院主任說道:“你們檢查過,樑小姐什麼情況?”
主任拿着病歷,道:“這位樑小姐剛被送進來不久,是急救車送來的,經她家屬介紹,是因爲急性心臟病發作,不過經過檢查,血壓和心率都很穩定,應該沒有大礙!”
主任洋洋灑灑的說完,等待着張教授的點評,卻沒想到等來的只怒批:“胡說八道。樑小姐的情況,既然發病,血壓和心率怎麼會穩定呢?”
主任一下驚呆了,旁邊衆人也愣住了,特別是那白髮老者,被‘家屬’兩個字驚呆了,大小姐隻身一人跑出來,哪來的家屬啊?
專家教授自然清楚樑敏瑩的情況,親自爲她做了檢查,結果他們愕然的發現,她的血壓和心率真的接近正常,稍有異樣也沒有大礙。
“這怎麼可能?”兩位專家吃驚的面面相覷,他們又看了看病例,已經用藥情況,都是普通改善循環和擴充血管的藥物,劑量輕微,不會起到什麼真正的效果。
“樑小姐,是不是有人給你做過什麼特殊的治療啊?”張昌林忍不住問道。
樑敏瑩立刻想起自己剛睜開眼睛的時候,一隻男人寬厚溫熱的大手,就放在自己的胸口。
她的臉蛋騰地一下就紅了,下意識朝華彬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隨着樑敏瑩的眼神轉移到華彬身上。
華彬坦然受之,平靜的說道:“我確實爲她做了緊急治療,心外壓以及通過按摩促進血液循環。”
“這怎麼可能?”張昌林教授道:“樑小姐是什麼樣的病症,通過按摩就能改善血液循環,你在和我說笑話嗎?”
華彬淡淡一笑,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摸樣,具體方法,即便說了,這種癡迷西醫的教授也不會理解。
不過,在場的專家都知道,心臟病有個特殊性,那就是需要等待發病的時候才能確診,所以他們不敢怠慢,吩咐那主任到:“馬上準備手術室和照影室給我們備用。”
“是,是!”那主任忙不迭的答應。
一聽要手術,樑敏瑩頓時皺起眉頭,姓黃的老者立刻說道:“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別任性了,這次老爺已經聯繫到了德國的專家,可你突然離家出走了,這次我就算拼了老命也不會讓你再跑掉,就在這裡,張教授和德國專家親自給你做手術。”
“我不!”樑敏瑩卻出人意料的一口回絕,能讓張教授親自做手術,那時多少患者到死都等不到的機會,她卻拒絕的如此乾脆。
“我的小祖宗啊,這次你偷偷跑出來,你知道家裡人多擔心嗎?”老者說道:“剛纔我們接到你暈倒在街頭被送醫的消息,家裡人都嚇壞了,乖,聽話啊。”
“我就不!”樑敏瑩像個任性的小姑娘,堅定的說:“我什麼也不會做手術的!”
“不做手術,你的身體怎麼辦?”老者苦苦哀求道。
樑敏瑩卻堅定的說:“我的身體我知道,做手術就能痊癒嗎?”
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張昌林,教授級人物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另一人道:“樑小姐,希望還是有的,動脈移植手術在外國已經有過成功的先例了。”
“那用在我身上成功機率有多少?五成?三成?”樑敏瑩哼道:“我可不願意託着殘破的身軀苟延殘喘的多活幾天,爺爺他們想讓我多活幾天,不就是爲了讓我和吳家的老三結婚嘛,說到底還是爲了他們的生意,爲了他們的利益,憑什麼要我去開膛破肚成全他們,命是我的,我自己做主!”
樑敏瑩堅定的態度讓所有人都爲難不已,那老者更是急得要哭:“你就這麼任性的不管不顧,連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也不在乎他們傷心嗎?”
樑敏瑩堅定的臉上出現了些許傷感的神色,她低喃道:“黃爺爺,請你回去告訴我媽媽,讓她不要自責,這都是我的命,我現在已經進入人生最後的時刻了,請她原諒我的任性吧。”
是啊,人之將死,還有什麼不能包容她的呢?老人也是無言以對。
老人最後妥協道:“好,我保證不強迫你做手術,但請你跟我回去,不回家回京城也行,好讓我們時刻能找到你呀,你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也沒意思,是嗎?”
“不是!”樑敏瑩忽然出人意料的說:“我在這裡有家屬!”
又是家屬?老者自然清楚她的家屬都是些什麼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卻見樑敏瑩伸出手,隔着黑衣人,一把將華彬拉倒身邊,道:“他就是我的家屬,是我老公!”
“老……老公?”老者結巴的說。
“沒錯,就是老公!我們已經盟定終身了。”樑敏瑩一臉甜蜜的說:“而且你也看到了,經過他的急救,我的各項體徵都近乎正常,我告訴你,他姓華,是神醫華佗的傳人,若說我的病有機會治癒,那也只有他能治好!”
樑敏瑩對自己的未來做出了神一般的預測,對華彬的身份進行了準確的解謎。
老者吃驚的看着華彬,專家教授則是不屑一顧。
而華彬自己也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聽樑敏瑩溫柔的對他說:“親愛的,我身患絕症,死期不遠,能在人生最後的階段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運氣與幸福,你願意陪我走完這最後的旅途嗎?”
樑敏瑩臉色蒼白,但一雙大眼睛卻如夜星般明亮,閃爍着真誠的光芒,那甜美的笑容,幸福的口吻,悽楚的摸樣,任何人都不忍拒絕。
華彬也被感動了,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我願意,而且我一定會治好你,讓你的人生道路越走越長!”
有了華彬的保證,樑敏瑩開心極了,還示威似得朝老者揚了揚下巴,好像終身大事真的就這樣定下來了。
不過她的身體還非常虛弱,沒多久就睡了過去,即便如此,仍然緊緊拉着華彬的手不放。
直到樑敏瑩徹底熟睡,老者低聲道:“小夥子,我們出去談談。”
華彬也有太多事情想要弄清楚,點點頭,輕輕放開樑敏瑩的手,其中張昌林也跟着出來了,另一個醫生和黑衣男留下照顧和守衛,搞得其他病人和患者都戰戰兢兢的。
“小夥子,首先我要感謝你在關鍵時刻對大小姐伸出援手,我代表梁氏家族謝謝你。”門口,黃姓老人上來就對着華彬深深鞠躬,搞得他有些手足無措。
“這有一點小意思,當做樑家對你的感謝。”說着,老人拿出一張金卡,直接塞進華彬手中,道:“我知道,這丫頭身患重症,情緒絕沮喪且絕望,剛纔說了一些任性的話,所以請你勸勸她,讓她儘快回去做手術。”
華彬拿着金卡,冷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給點錢讓我和她分手啊,這也太老套了吧。”
“小夥子,你也不用瞞我,我知道你們其實只是萍水相逢,她又重症在身,你又何必纏着不放呢?”老者說道。
華彬聞言,頓時臉色一變,不爽道:“糾纏不放?你什麼意思,好像我故意纏着她,是貪圖什麼樑家的錢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