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兩股力量在心底攪和的林昆糾結無比,他這時恨不得把心底的那兩個小東西都給揪出來,活生生的把他們給揉成了球從窗戶扔出去。
“爸爸,你和媽媽在幹嘛呢?”
澄澄的聲音突然傳來,林昆馬上從糾結中回過神,只見澄澄正站在臥室的門口,揉着惺忪的小眼睛看着他,林昆咧嘴頗爲尷尬的笑了笑,道:“沒事,媽媽喝醉了,爸爸在扶着媽媽呢。”
“哦……”澄澄迷糊的答應了一聲,道:“爸爸,我要尿尿,你陪我尿尿。”
“好,你等着,爸爸馬上過來。”林昆趕緊把楚靜瑤扶回了房間躺下,然後他看都不敢多看楚靜瑤一眼,轉身就從臥室裡出來,門外澄澄正等着他呢,這小傢伙其實早就能自己獨立撒尿了,就是故意在林昆面前撒嬌。
陪着澄澄撒完了尿,小傢伙非要讓他陪他一起睡,林昆是真心不想再和楚靜瑤挨的近了,否則這漫漫長夜他要麼犯錯誤,要麼被活活憋死。
好說賴說,總算把澄澄哄的睡覺了,然後他一個人坐到陽臺上抽菸,一根菸剛抽到一半,樓上突然一個黑影掉了下來,那黑影的速度奇快,彷彿是什麼暗器,出於本能反應林昆趕緊躲閃到一邊,結果卻是小海東青從樓上下來。
“你這個小東西,還真是淘氣,嚇我一跳。”林昆摸着小海東青的腦袋笑着說,小海東青作爲迴應叫了一聲,林昆趕緊衝它豎起手指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小傢伙很有靈性的閉嘴,林昆抓起喝了一半的啤酒咕咚的又喝了一口,然後笑着小聲的說:“紅葉啊,你要不要也來一口?”
小海東青滴溜溜着一雙小眼睛看着林昆,黢黑髮亮的小眼睛裡滿是好奇之色,林昆把啤酒倒在了掌心裡,攤到了小海東青的面前,小傢伙好奇的看了看,小心翼翼的用嘴嘬了一下,然後馬上渾身抖落了一下,好像是受不了啤酒味道的刺激似的,林昆剛要把掌心的啤酒都給倒了,這時小海東青馬上又湊過來,張開嘴巴又小口的嘬了一下,這一下之後的反應明顯不像剛纔那樣誇張了,最後小傢伙還津津有味的砸吧了下嘴。
林昆哈哈的笑了起來,摸着小海東青的腦袋道:“沒看出來啊紅葉,你還是個酒種呢。”
林昆剛說完,小海東青就突然晃盪了一下,倒在地上就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了。
“嘖……”林昆自語道:“還以爲你這小東西能陪陪我呢,醉的這麼快!”
第二天一早,林昆早早的就起牀了,明媚的陽光照在海辰別墅區的上空,遠處的海平面波光粼粼,林昆拾掇完了車庫前的那塊小菜園子,就去廚房做早餐,這是他旅遊回來做的第一次早餐,做的豐盛且有營養。
吃過了早餐,還和往常一樣,送澄澄去學校,不過楚靜瑤不用他送了,而是自己開着那輛紅色的卡羅拉去單位,送完澄澄去學校後,林昆剛好碰見了送蘇有朋上學的李春生,這小子還是開着那輛白色的豐田霸道,跟往常不一樣的是身旁多了個女人,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沈城的時候幫助過的珍妮,真名叫王倩,珍妮是她以前行騙用的藝名。
李春生見到了林昆,馬上驚喜的不得了,他還以爲林昆在沈城待着呢,這一照面之後,馬上就非要賴着林昆,口口聲聲的要請林昆吃飯。
林昆和珍妮不算熟,但交集可不淺,前兩天林昆在沈城幫助了珍妮拜託飛翔舞廳的那個無賴老大,也幫助了她們家走出了困境,珍妮從心眼裡感激林昆。
宋慶宗的事情纏在心上,林昆是真沒心情去吃飯,草草的就拒絕了李春生,並跟李春生說這幾天都不要去找他了,李春生這邊眼巴巴的問爲啥呢,珍妮卻已經走到了林昆的跟前,笑着說:“師傅,你就應下這頓飯吧,這頓飯其實是我請的,感謝你在沈城的時候幫了我們家那麼大的忙。”
林昆對珍妮的印象不怎麼好,因爲她過去靠着矇騙過日子,但念及她很有孝心,另外李春生也確實看中人家了,他也就接受了這個徒弟媳婦。
人家徒弟媳婦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昆要是再拒絕就顯得過意不去了,而且這還是珍妮第一次開口請他吃飯,要是拒絕了以後還怎麼處?
林昆應下了這頓飯,李春生安排在中午吃,一來中午的時候他餐廳裡的生意不忙,他可以安安穩穩的吃一頓,二來到了晚上他有重要的事要辦,從沈城回來到現在,每天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都是他最忙活賣力的時候,短短的幾天不見,王倩這個水靈的小姑娘,愣是被他搞的有些憔悴。
就三個人吃飯沒意思,李春生特地請來了耿軍狄和孫志,這兩人不像林昆和李春生他們倆那麼閒,兩人都是趁着午休的時候出來,吃完一頓飯就趕緊回去,好在孫志和耿軍狄都有車,來來回回的也能方便些。
吃飯的時候孫志有意和林昆挨着坐,喝酒的時候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林昆之前答應過孫志,等回到了中港市跟黃權說一說,看看能不能給孫志調度個工作,孫志這也算是在變向的提醒林昆,怕他把這事給忘了。
四個男人往這一坐,明顯就是四種不同的人,李春生是典型的腦袋被門夾型,但關鍵的時候絕對不掉鏈子;耿軍狄是那種大大咧咧的豪爽性格,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孫志則屬於典型的那種小男人,有一股南方小男人的氣節,小男人不是不好,至少心思懂得深思熟慮,但偶爾也會過於深思熟慮而顯得小家子氣,孫志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個頭也不算矮,他之所以有這種小男人的氣節,都和他在南方讀書受薰陶有關;而林昆呢,區別於李春生他們三個,給人最深的印象就是深不可測。
林昆聽出了孫志話外的意思,笑着對孫志說:“孫哥,等吃完了這頓飯,我就親自去找一下黃權,跟他好好的談一下你工作的事,但能有什麼效果我不敢說,做兄弟的我只能盡力而爲,要是結果不好你別怪兄弟沒本事。”
“林昆兄弟瞧你說的,我孫志是那樣不知感恩的人麼,你能去找黃權談話,已經就是在幫我的忙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打心眼裡感謝你!”
“孫哥,你這話就嚴重了。”林昆笑着端起了酒杯,“別的咱們兄弟也不說了,所有話都在酒裡了,幹!”林昆舉杯,耿軍狄和李春生也跟着碰了一杯,一旁的王倩卻是滴酒不沾。
林昆笑着對王倩說:“春生媳婦,你怎麼不喝酒啊,怎麼也是在江湖上飄過的人,不會不會喝酒吧?來,咱們一起舉杯幹一個。”
王倩爲難的笑了笑,將詢問的目光看向李春生,李春生很大男子主義的道:“倩啊,既然是師傅提酒,那你就跟着喝一杯,這個不在咱們的約定範圍內。”
王倩答應了一聲,這才端起了酒杯,耿軍狄卻是起鬨道:“呵,春生,沒看出來你家教還挺嚴的呢,這王倩妹子跟了你,你小子燒高香吧,還管人家喝酒呢。”又對王倩道:“來,妹子,咱們先乾了這杯,待會兒耿哥再親自敬你一杯。”
耿軍狄是一個豪氣萬丈的性子,可結果說完這一席話後,他就開始有些後悔了,也不曉得人家王倩以前是幹什麼的,幹‘坑蒙拐騙’的行當(說事實,沒有貶低王倩的意思,過去不代表現在嘛,何況這姑娘還是林大兵王的徒弟媳婦,肯定是差不了的)酒量怎麼可能差了,耿軍狄的酒量本來就夠大的,結果被王倩三番兩輪的敬酒之後,已經有些要趴下的意思了。
李春生不讓王倩喝酒,主要是想讓她徹底和過去拜拜,可在座的也不是別人,都算的上是好朋友,師傅和耿大哥先後都發話了,他也不好再管王倩喝酒,可結果就是這一不管,耿軍狄就被灌的迷迷糊糊眼花繚亂了。
耿軍狄是林昆送回局裡的,送完耿軍狄,林昆就開着車就近來到了北城區的賤行,把車停在了銀行的門前,掏出手機給黃權打了個電話。
“喂,誰啊?”電話接通了,黃權的聲音先傳過來,這廝現在說話的口氣總有着一股囂張的味道,可能是現在混的好了,連口氣都跟着變了。
“老同學,是我。”林昆笑着說。
“呵呵,哪位啊?”也不知道黃權是故意的還是真就沒聽出林昆的聲音。
“林昆。”林昆笑着說,也不多廢話,直接就說道:“我現在在你們銀行的門前,你在行裡了麼,方便的話我進去找你嘮嘮,有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找我嘮?”一聽是林昆,黃權的腔調馬上變的古怪起來,“行吧,你直接讓大堂經理帶你來我的辦公室吧。”
林昆就知道黃權這孫子會這一副德行,不過他是爲了孫志的工作調動來的,就先忍了這小子,要是換做以前在鄉下那會,黃權要是敢這麼和他說話,他鐵定狠狠的削這小子一頓。
要說這賤行裡的人,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大堂經理是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小青年,穿的很板正很利索,長的也算是有幾分帥氣,林昆走過去跟他打招呼,這小夥子先是快速的打量了林昆一眼,確定眼前站着的這個是**絲後,臉上本來堆着的笑容,馬上就有些不耐煩起來了。
“什麼事兒啊?”大堂經理幾分不屑的道,林昆也不和他計較,笑盈盈的說:“帶我去你們行長的辦公室,我是他老同學,我們約好了。”
一聽是行長的老同學,這位大堂經理馬上改變了態度,恭恭敬敬的道:“我們行長的老同學?”這話是帶着的疑問的。
林昆直接說出了黃權的名字、年齡、老家是什麼地方的,這大堂經理一聽肯定假不了,他其實都不知道這麼多,馬上就屁顛屁顛的帶着林昆去找黃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