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聲老大叫出口,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天。
這莫風是這四個怪人的老大?
這不是真的吧?
老院長和唐育新在這四人面前都放低姿態,馬市長更是連話都說不上。
可這四人竟然叫莫風老大?
這樣的大人物躲在一個小學院裡,玩呢?
難不成是微服私巡?
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啊!
尤其跟在唐育新身後的青桐,此時更是臉色慘白喘着粗氣,身體篩糠似的打着擺子,冷汗刷一下就下來了。
“青桐,你怎麼了。”唐育新奇怪的問道。
青桐嚥了口唾沫,嘴脣動了動,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隨即白眼一翻,竟然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怎麼回事?”唐育新臉色都青了,他心中隱隱產生了不祥的預感,因爲他已經看到葉凡的右腿冒出一股碧綠色死魚般腥臭的液體。
這東西可是唐門專有的毒藥!
“這……”胖瘦兩青年猶豫了,不過在唐育新的殺人般目光的逼視下還是沒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三個蠢貨,毀我唐門!”唐育新氣的一拳砸向兩人。
此時葉凡已經被毒牙四人保護起來,但他還是垂着頭沉默着,雙眼有些呆滯。
“老大,你怎麼了?”毒牙四人問道,隨後往車裡一看,不由也是沉默了。
車裡,畢飛的屍體靜靜的躺在那裡。
畢飛和葉凡的關係,他們太瞭解了,葉凡平時都是將畢飛當成親弟弟看待。
可是現在畢飛死了。
毒牙四人悲傷之餘,都是心底發寒。
他們太瞭解葉凡了。
沒有人可以承受妖少的怒火,這一點,毒牙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四名毒牙飛快的擒拿住在場的所有緝毒警察。
這些緝毒警察戰力雖然相對一般人來說很強大,可面對毒牙,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像是麪糰一般,隨意的被人揉捏在五指之間。
“你們想幹什麼?”馬德超挺着大肚腩大叫:“你們敢公然襲警,你們找死嗎?”
老院長聽得搖頭。
毒牙找死?
毒牙襲警?
毒牙真正的定義就是祖國最高級別的警察機構了,說他們襲警?
“真是無知。“老院長心中開始爲他們默哀。
葉凡忽然擡起頭來,就是這麼一個平平常常的動作,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的集中在他的身上。
唐育新苦笑着走上前,矮下身給葉凡清理右腿上的毒傷。
這幅樣子,彷彿一個僕人在伺候主子。
如果這在平時,絕對是引發轟動的一個畫面,但此時在場所有人都沒覺得有什麼不尋常。
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因爲,剛纔還在他們心中無限高大的四個古怪的人,此時正雙手背在身後立定姿勢站立着,彷彿等待着長官檢閱的士兵一樣,紋絲不動的站在葉凡身邊。
葉凡的雙眼冰冷的掃視了四周一眼,那毫無情感波動的雙眼,像是野獸一般,讓所有人都打了個寒戰。
遠處,閔柔心中一顫,這種眼神她太熟悉了。
葉凡,進入教官性格了。
葉凡淡淡的問:“是誰跟畢飛透露我這次的任務?”
大山一般的毒牙站了出來,垂下頭道:“老大,是我
。”
話音剛落,葉凡閃電般的一拳就砸在大山毒牙的下巴上,高出他一個頭的大塊頭竟然凌空飛了起來。
足足飛出五六米才砸落在地面上!
大山毒牙從地面爬起來,默默的、一聲不吭的又來到葉凡面前:“是,教官。”
葉凡又是一拳。
大山再次被轟飛,口鼻竄血的爬起來,伸手抹了一下。
“教官教訓的是,大山知錯了。”大山毒牙低着頭,甚至不敢直視葉凡的眼神。
葉凡拖着殘腿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拎着大山毒牙的脖領子,發出受傷野獸一般的怒吼:“怎麼?看我殘廢了,現在我的話不好使了?”
周圍死一般的寂靜,在場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這一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山,先前在衆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存在,是真正的大人物,可現在卻像個乖乖仔一樣……
“不是,教官的命令大山無條件服從!”大山眼中滾動着淚水,扶住葉凡:“教官,您身體不好,要是想打大山,等你養好了身體,大山就是讓你打死,也絕不吭一聲,叫聲疼我是孬種!”
聞言,葉凡的眼神不停的變換,時而清明,時而恍惚,伸在空中的拳頭再也落不下去。
在場衆人只有閔柔知道,葉凡正在努力嘗試從教官性格中脫離出來。
光腳毒牙湊到馬德超耳邊說:“別叫了,惹了毒牙,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是個死!”
說完,不待馬德超回過神來,就將他拖着一條腿扔在葉凡跟前:“老大,交給你了。”
葉凡蹲下身。
狠狠揪住馬德超所剩無幾的頭髮,湊近了他那張胖臉,兩眼像是機器人一樣毫無人類情感,用凍死人的語氣說道:“告訴我,你想怎麼死?”
馬德超彷彿一隻等待屠宰的雞崽,兩手合十,不停的作揖:“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啊,如果我知道,就算打死我也不敢傷害你的朋友,我……我……”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
馬德超一條胳膊被一隻大手生生掰斷,白森森的骨刺全都露了出來。
葉凡面無表情,神經質般歪着頭,又伸向馬德超的另一隻手。
“你知道麼?”葉凡彷彿在朝着馬德超傾訴心事一般,口氣幽幽的:“畢飛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我答應他以後會照顧他,再也不讓他受到傷害,可是你讓我失言了。”
馬德超疼的涕淚直流:“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生命只有一次,誰會再給你重來一次的機會呢?”葉凡搖頭,一隻手又摸向對方的肋骨,透過他肥碩的肚皮,咔嚓一聲,將一根肋骨折斷。
“我求你了,我家裡還有老人和孩子,他們等着我照顧……”馬德超疼的嘴張的老大,粗重的喘着氣。
葉凡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跪下來磕頭,我就饒你一命。”
馬德超如蒙大赦,惶恐的跪倒地面,毫不猶豫砰砰砰就朝葉凡磕了三個響頭。
葉凡一腳將他踢翻,指着畢飛的屍體說:“給我磕沒用,你欠的是他!”
馬德超連忙又跪行到畢飛面前,砰砰砰又是三個響頭,他用力極大,額頭鮮血迸流,淌了一臉。
末了,馬德超又跪在葉凡面前,一臉乞求之色:“我已經磕頭了,現在你可以放過我了嗎?”
“哈哈哈哈。”葉凡張狂大笑,目光露出嗜血之色,五指成鉤,狠狠的插向馬德超的脖頸
。
鮮血迸濺。
“你不說放過我嗎?”
馬德超張着大嘴,脖頸上全是血洞,如果沒有皮肉連着,整個頭顱都會滾落下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着馬德超的屍體,葉凡歪着頭漠然道:“你也曾說放過畢飛。”
四名毒牙飛快的擋在兩人身前,防止周圍人目睹這血腥的一幕。
然而,還是有不少人看到了,終於有人最先嘔吐出來,接着彷彿受到傳染般,到處都是嘔吐聲。
閔柔掏出一個本本,上面的國徽十分醒目。
“馬德超身爲一名警務人員,涉嫌與毒販私通,出賣國家利益,已經被就地處決,大家不要害怕,我們是特種連下來的,有權酌情擊斃犯罪分子。”
閔柔大聲安撫着,騷亂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別……別殺我!”寧海顫抖着身體,蜷縮在警車上,一動不敢動。
葉凡一雙森冷的眸子望去,嚇得寧海尖聲大叫,神經病似的警車的座位上鑽來鑽去,似乎神智都有些不清醒了。
這時,唐育新抓着青桐的脖領子來到葉凡身前。
“葉教官,這人是我兒子,叫唐青桐,但卻是唐門的敗類,”唐育新恨聲道:“他開罪了您,你要殺就殺,我絕不攔着。”
話雖這麼說着,唐育新臉上卻露出心疼之色。
哪有父親不關心自己的親生兒子?
但是他不能。
唐育新知道,他首先是唐氏集團的掌舵人,其次纔是一個父親。
家族的利益高於一切。
毒牙,他惹不起。
尤其他們還做着安保方面的工作,得罪了毒牙,整個家族都會面臨崩解。
怒火發泄的差不多,葉凡現在的狀態也明顯好了很多,渾身的殺氣也收斂下去,看着青桐,目光平靜的說:“你說我是喪家之犬,要騎着我招搖過市,來逞一逞你大少爺的威風,這點我不深究。”
“但,你暗器傷我,讓我眼睜睜看着自己戰友死去卻無能爲力,間接地害死一條性命,這一點足夠宣判你死刑。”
青桐大哭:“我真的不知道您的身份,要不然我絕不敢那麼放肆,我真的錯了,求教官饒我性命,我真的不想死啊……”
葉凡指着畢飛的屍體:“你更應該感到歉疚的人是他,你去給他叩三個頭,自斷一臂,我放你離開。”
青桐看向唐育新:“父親,我……”
唐育新頹然一嘆,一擺手:“去吧,他沒取你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能在殺神面前保住性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手斷了之後,你去南春林的別院裡養傷,就算你這輩子什麼也不幹,我唐家還是能養得起你的。記得常常看看那隻斷手以此爲戒,以後處事頭腦也能清醒一些。”
“父親,那我繼承人的身份?”青桐急了,唐育新那句“這輩子什麼都不幹”讓他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你已經不適合當繼承人了,回頭我會將少門主的位置讓給你大伯家的史文,你安安靜靜的過完餘生,不要再出來招惹是非了。”唐育新又看向胖瘦兩青年:“你們兩個自斷雙臂,少主年輕不懂事,你們兩個在身邊不但不勸誡,竟然還爲虎作倀,你們同樣應該受到懲罰,斷臂之後,逐出唐門。”
一切塵埃落定,葉凡身體一晃,身旁的閔柔連忙扶住他。
“現在你身體不比以前,要時常注意。“閔柔道。
葉凡點頭:“看來我的畢業典禮只能明天再舉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