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當時的王天佑死都沒有想到,字典裡沒有“後悔”二字的自己會因爲這個東北爺們而悔不當初,成爲一生中最大的一個遺憾和心結,在幾十年後想起來依舊會感到揪心的疼痛。
“哈哈…馬超鐵血真漢子,超哥肩上能走人,超哥菊花開瓶蓋!”王天佑聽着馬超那豪氣十足的話,不禁叫好喝彩起來!
“心中常念超哥好,超哥精神永不倒!”藍俊也搖晃着包滿繃帶的胳膊不甘寂寞地在旁邊嚷叫着,生怕別人無視了他。
“嘿嘿,也不行也不行,只要超哥在,世界充滿愛!”馬超聽着誇張的吹捧異常受用,表情異常欠揍地揹着手溜達到牆角研究着堆滿一地的水果和各種禮盒。不得不說,和潘軍程勇華飛這三個牲口呆的時間長了,保不齊會得到他們某個人的真傳,臉皮的厚度將與日俱增,照這麼發展下去,王天佑身邊這幾個人的臉皮終將厚到用沙漠之鷹手槍都打不穿。
不是比喻句,但生動,形象,一點都不誇張!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括王天佑這個從始至終都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咳咳…
“怎麼着?捱了這麼一頓黑打,還報仇不?”王天佑扭頭看向藍俊,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
“呃…怎麼說呢!”藍俊眼珠子轉了轉,表情有些尷尬,“這冤冤相報何時了…”
“停停停,你少跟我整那些沒用的!說重點!”王天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他可不相信這個標準的富二代會忍下這口連普通老百姓都難以下嚥的惡氣。
“好吧!”藍俊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讓王天佑幾人汗顏了好長時間的話,“我爸說要拿錢砸死他們!”
還是那句話,這富二代就是牛逼,不僅腰包瓷實,就連說話的底氣都比普通人足的多。
衆人在醫院陪藍俊呆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藍俊本來就是閒不住的人,愛說又愛動,這幾天住院哪都不能去可把他給憋屈壞了,每天和電視機DVD相依爲命。衆人離開的時候他非要跟大家一起去給王天佑接風洗塵,又是拔針管又是解繃帶,大家勸了好半天最後王天佑佯裝生氣才終於把他勸住。
走出醫院,時間已經接近七點,衆人的肚子也都咕嚕咕嚕叫了起來,人是鐵飯是鋼,再牛逼的人也得吃飯,再牛逼的人也憋不住尿。
話糙理不糙。
“他媽的,大舅哥真不是人,這麼大老遠的咱還得打車回去!”王天佑領着劉雪晴走在前面,又暗暗地心疼自己口袋那花一塊就少一塊的錢,雖說他現在比這裡面任何人都富裕。
“嘿,吃完飯就罵廚子是不是?不是我老哥來接你的時候了哈?”劉雪晴在這時當然要爲自己名義上的表哥打抱不平,她狠狠地瞪了王天佑一眼,“看我不把你這話原封不動地告訴給我哥!”
“別別別,我開玩笑呢,開玩笑呢!”王天佑連忙堆起笑臉陪着不是,顯然劉雪晴不是一個肯爲自己男**義滅親的女人,而王天佑目前對上石少旺也只能落個被虐的死去活來的下場,他當然不敢造次。
“行了別抱怨了!該心疼的錢你不心疼,不該心疼的錢你他媽瞎心疼!你剛回來哥還能叫你掏錢咋的?”潘軍很大方地擺了擺手,表示這都不叫事兒,“哥幾個現在都聯繫自己的家屬,咱回一中。你們軍哥請客,給天佑接風洗塵!今天誰要是敢掏錢老子就跟他絕交!”
潘軍最後這句話永遠是兄弟們最愛聽的。
程勇在這個牲口時候自然不會想着如何替潘軍省錢,他一把抱住了潘軍的胳膊,滿臉的希冀,“軍哥,那我媳婦呢?”
“呃…你媳婦…”潘軍這纔想起嚴敏並不是住校生,現在這時間應該她在家裡,“你給她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出來,能出來咱就接她去!媽的,出去吃飯不帶着誰也不能不帶着咱媳婦!”
“好的好的!”程勇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和潘軍計較媳婦二字前面的人稱代詞到底是你還是咱的問題,連忙掏出手機噼裡啪啦按了起來。
不到兩分鐘,程勇收起了手機,吐字從未如此清晰過:“能出來。”
潘軍更是乾脆,打了個響指,“頭車帶路!”
就這樣,幾個人打了兩輛車,先是很燒包地在市裡轉悠了半個鐘頭接上了嚴敏,把嚴敏感動了個夠嗆。然後衆人打道回府,兩輛車一前一後直奔海天市一中。
陸雪,易林希二人早已在校門口等候多時,出租車還沒挺穩,只見兩個身影打開車門,身法異常詭異地朝着二女躥了過去,就差手腳並用了。
不出王天佑所料,這兩個坑爹貨分別是潘軍,王徵。
雖然衆人極力反對,但王天佑毅然選擇了燒烤大排檔,錢老闆那家,理由很簡單,“老爺子剛走,酒肉多少也要戒些日子。”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天佑手塞進口袋裡緊緊攥着老爺子唯一留給他稱得上是遺物的東西,淑圖玉。
而王天佑也確實沒有和衆人拼酒,只是要了一瓶可樂,自顧自地吃着烤蔬菜,別有一番風味。
王天佑並不想因爲自己的私事讓大家的心情跟着壓抑,而大家三杯啤酒下肚之後直到吃完走人,氣氛都沒有壓抑過。幾個牲口舉着酒瓶滔滔不絕地吹着牛逼同時還不忘埋汰別人,列舉着自己那些好漢不提的當年勇,什麼往別人茅坑裡面扔鞭炮炸人家一屁股屎,或者是佔了鄰居小妹妹的便宜被人家大人找上門最後捱了自己老爸一頓狠揍的齷齪事,以及自己心中只有喝了酒纔敢說出來的宏偉理想。幾個姑娘坐在一起喝着飲料,不時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說着屬於女孩自己的悄悄話,偶爾聽見自家的牲口說話聽着不順耳,也會過去揪着他的耳朵一點不給面子的呵斥恐嚇一番。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差別,神似卻又風馬牛不相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