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老頭的話有些半信半疑,可是江河還是決定去看一下,這個凌源到底是什麼地方,一定要查出來才行,否則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前面是一條窄窄通路,江河彎下身子開始急速的奔跑起來,兩邊的風聲呼呼而過,他可以看到附近全都是斷壁殘垣,看來當初那個柳如龍是花了很大的氣力下來的那片地,可是卻始終沒有辦法開發,白花了幾十個億,也難怪他會恨透了那個汪祖峰了。
在往前面跑了大約半小時,就看到了一片烏壓壓的樹林,應該就是老頭告訴的地方了,江河停了下來,他的左邊是一片碧水清潭,這裡應該是很少有人會去,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湖水上面還有很多的水禽在上面遊動着,而他的左邊則是一副廢舊的墳地。
這裡應該是很多古老的山墳矗立在哪裡,但是因爲年代久遠也沒有人管理,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那裡,有的石碑已經斷裂,埋在了成片的荒草當中,這裡面到處都是動物的屍體還有垃圾,大風一吹,一股難聞的氣味直衝鼻子。
江河站在這裡想了想,他先沒有走進去,而是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狀況,當初任東死之前給自己的線索,但是他當時有機會來這麼遠的地方嗎?還是老頭故意說錯了路?
他找了一圈終於在東北角的一個地方發現了一樣東西,那裡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汽車輪胎的痕跡,這個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留下來的,這也就說最近有人來了。
江河順着汽車輪胎的痕跡走了進去,這裡面竟然有一條非常狹窄的小路是可以讓車子進入的,石碑橫七豎八的立在那裡,荒草一直拍打在江河的臉上,讓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終於他看到了一個矮矮的石碑,上面寫着凌源二字。
看來老頭沒說謊,這難道是這個墓園的名字嗎?可是這樣的破敗的地方到底有什麼線索?
嚴洛又繞了這個地方轉了一圈,還是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就在他準備要走的時候,一抹紫紅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束紫紅色的花放在一個墓碑的前面。
竟然還有人在這亂墳崗送花,嚴洛走過去仔細的看着那個墓碑,這個墓碑比別的地方的要新上很多,是最近才安葬在這裡的,上面的文字立時吸引了江河的注意,他的心臟開始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原來這個和他在那篇廢墟里面找到的文字好幾個都是一樣的!
上面寫的全都是一些文言文,死人的名字似乎叫做阿貝,死亡時間是六年前,死亡原因是溺亡而死的。上面的照片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穿着在國外做特種部隊的士兵纔會穿的那種棕綠色的軍裝,而落款沒有人,並不知道是誰給他立的墓碑。
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和那些黃金失蹤的時間是一樣的,而且這人還是死在水裡面,果然是和黃金有關係!江河拿出了手機拍下了這人的照片,準備拿回去讓蘇慕婉接着調查一下。
那麼接下來就要這一束花到底是誰送的了,送花的人和這個人是什麼關係呢?
不遠處就有一個墓園可是這人沒有把弟弟安葬在那裡,卻是安葬在這一片亂墳崗,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了。江河站起身準備離開,可是走了幾步,覺得自己的腳踝一陣劇痛。
他皺緊了眉頭,自己都多少年沒有這麼疼過了?他拉開了自己的褲管看過去,頓時腦子翁的一聲,原來他的腳上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爬滿了各種奇怪的蟲子。
全都是黑綠色小蓋蟲,密密麻麻的一直往他的肉裡面鑽,江河甚至可以感受到這些蟲子正在囁咬自己的皮肉,他彎下腰一把把這些蟲子全都碾碎了,扔到一邊。
可是這時候他發現腳下已經形成了一片蟲子的河流,這些蟲子大概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一片片的衝着江河飛奔而來,地面上到處都是沙沙的響聲,有點像是下雨一般。
江河覺得自己的汗毛都豎來了,不行,我現在要趕緊跑了!
他說着開始拔足狂奔起來,這些蟲子像是一道旋風一樣飛了起來,在江河的身後追逐着。
雖然他的步子跑得很快,可是因爲他腳踝受傷,所以一直沒辦法把它們甩掉,兩方面僵持了足足半小時,這些蟲子才漸漸的離開了他。
而江河此時已經成了瘸子,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要斷裂了一樣。
他自己也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只看到了很多民房掩映在樹木之中,彷彿到了一片郊區的民宅了,他隱隱約約中看到了一個綠色的照片,似乎是一個建立在社區中的小診所,他什麼也顧不得了,衝過去用力的砸門。
大門被人打開,江河看着一個穿着花裙子的女孩走出來,他也來不及說什麼就直接昏倒了,在迷糊中他似乎聽到那個女孩大聲的喊道:“江河!你怎麼了?爺爺,你快來看啊!”
怎麼這個女孩認識我嗎?江河心裡有這樣的疑問,隨之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河睜開了眼睛,他看到外面已經是月色朦朧,天都黑了。
一張清麗的小臉正在認真地看着他,見到他的雙眼睜開,便驚喜道:“你醒了啊?剛纔真的嚇死我了呢!”
江河直接坐起來了。他的兩條腿像是針扎一樣的疼,雙腳全都幫着紗布,而且脖子和手腕那些被蟲子咬過的地方也全都被包裹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木乃伊。
稍微一動,他就疼得直接倒了下去。
女孩笑道:“你還是小心點吧,暫時不要動了。”
“可是小姑娘,我認識你嗎?”我們只見了一次面,而且是在晚上,你不記得也是正常,我是小蝶啊。還記得嗎?當時你帶着任東跑到我們的診所去躲避。”
江河一下子想起來了,當時任東剛剛殺了柳如龍的兒子,被人追殺,江河出手救了他之後就送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館。期間她還被柳如龍幫派中的一個流氓調戲,被他解圍了,可是從那天起他們就在沒見過面了。
小蝶道:“你剛纔受傷很嚴重的,差一點就要把你的腳給剁下去了,爺爺拼死才把你的腳回來的,你可要好好的謝謝他才行。”
江河道:“他在哪裡?我給他道謝。”
房門一開,老頭笑呵呵的走進來,遞給了江河濃濃一大碗的草藥,這東西黃褐色,離着很遠就可以聞到一股魚腥味道。
江河道:“這是什麼快啊?”
“活血化瘀的好藥,不想以後做瘸子就趕緊喝了它吧。”
“好,多謝老人家。”江河拿起了大碗咕咚咕咚的喝完了,這味道簡直比餿水還要難喝,送到最裡面就還有一陣辛辣的味道,讓他差點沒吐出來。
老頭道:“好了,你這樣躺上一段時間,三天後就可以下地了。”
“啊?需要三天?可是我現在很忙啊。”
“在忙也要把雙腿留住才行啊。”老頭拉着一條椅子坐過來:“你知道中了什麼毒嗎?”
“是一羣種子咬我,就在前面。”江河把去陵園的事情說了,但是目的省略不提,只說是有點事情辦,看到有輪胎的痕跡所以才進去的。
“那些蟲子叫做血腥蟲,專門是吃腐爛的動物屍體的。它們就是很一般的蟲子,絕對不會那麼瘋狂的攻擊你,它們之所以這樣對你,是因爲你的體內本來就有了毒的關係。”
江河想了想,突然拍手道:“我想起來了!之前曾經有一條大蛇,它身體內部全都是毒,誰接觸都會有中毒的反應,可是當時只有我一個人沒事,後來我把蛇處理掉了。”
老頭點頭:“你之所以沒事是因爲你身體內部有神珠的關係,如果不是它,你早就死翹翹了,雖然它可以幫你震住毒素,可是沒辦法解毒,所以你的身體裡面實際上早就有了毒性了,這一次這些蟲子聞到了味道所以纔過來抓你的。”
“原來是這樣。”江河其實一開始還有點怨恨那個蓮兒的爺爺,明知道有蟲子也不提醒一聲,可是現在看來和人家沒關係,他又不知道自己中毒了。
小蝶笑道:“不用擔心了,爺爺已經幫你把毒性祛除,以後不會有蟲子抓你了。”
“可是這樣的毒蛇即便是在它的產地南美洲也是很少見了,怎麼會跑到風城來呢?”
“這個我也想不出來,至今不知道是誰做的。對了老人家,你們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爲什麼不留在市區,跑到這鄉下來了?”江河好奇的看着四周,這裡的環境非常的簡陋,而且人煙稀少,想要賺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小蝶的眼睛垂了下來:“因爲我們不能在市區行醫,那個人說只要見到我們繼續留在風城,就把我爺爺的腿打折了。”
“小蝶,不要胡說!”
江河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的醫術明明那麼好,是誰不讓你們繼續做事情的?”
老頭笑了笑:“其實都是誤會,我年紀也大了,還有幾天活頭,小蝶只是放假的時候幫我,我打算讓她去上大學,以後不從事醫學的工作,自然就不會得罪他了。”
“可是爺爺,對方一直是橫行霸道的,你要忍到什麼時候啊?”
“行了!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米都多,聽我的話沒錯的。天色也晚了趕快去睡吧。江河的傷需要休養,你把那些麥門冬的心拔出來。”老頭制止了小蝶發牢騷,要把她支出去。
江河知道小蝶一肚子委屈無法傾訴,便打了一個哈欠:“我也的確是該睡了,那麼晚安了。”小蝶委委屈屈的跟着老頭走出去了,老頭去大屋睡覺,小蝶就在外間摘麥門冬的信子,過了一會,她覺得自己的腳上有什麼東西,低頭一看,原來是江河拿着幾根牀邊的竹籤扔到她的腳面上。
“你過來啊。”
小蝶急忙悄悄的進屋去了:“你渴了嗎?”
“不是,我想問你是怎麼回事。”
小蝶嘆道:“其實江河,你不用管我們的事情的,只會給你添麻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