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王源那麼有閒心地和安源在酒吧談人生談理想,夏夢璇和王俊凱就正經了許多。他們在爭分奪秒地複習,畢竟再過不久就到了高考的時間。
高考對很多人來說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似乎人人都在說考上了重點大學什麼北京哈佛劍橋清華就會飛黃騰達,一生順利;考上一個比較背的大學就各種嫌棄。高考是殘酷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往往是一分之差,就是考場上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念頭,一個小小的改變,就會像蝴蝶效應一樣,扇動一片翅膀影響巨大。高考的意義重大,大家都在告訴你,這可以定義你的一生是失敗還是成功。高考考好了,你就能高人一等,以後在同學聚會上也倍有面子。
因此高考前夕,就像一場百米賽跑的最後衝刺階段,夜夜燈火通明,熬夜成了常事,可能就爲了碰運氣似的虛無縹緲的分數。
學霸們一邊對着燈火發誓要考上哪一所重點大學,一邊抱着一本比字典還厚的書寒窗苦讀。除了一些自暴自棄,連高考都懶得參加的人;學渣們也表現的很熱絡,看着手機上各種學渣逆襲的故事爲自己加油打氣,幻想着高考後的美好假期,絞盡腦汁地不是在想一道難題就是在思考着時間利用最大化。不管以前多麼懶散多麼不在意,都是等待着這一刻的最後發力。
他們可能也知道自己這點時間的努力哪比得上人家學霸日積月累的刻苦學習,不過高考嘛,就是在拼運氣。
說不定我蒙了一題它就對了呢?
說不定出的題我剛好都會呢?
說不定我現在看的哪題就和高考上的一題思路一樣呢?
是的,正是心裡或許還有一絲僥倖的不放棄,因此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媽媽端上一瓶牛奶,他們會一口氣喝光,然後繼續坐在椅子上對着昏黃的燈光看題目。
對於數以萬計的考生來說,高考是值得期待的,是嚴峻的,是難忘的。是一種精神也好,心靈也好的解脫。告別了自己的高中時代,最終告別自己已經逝去的青春。
進了那一所大學,就代表着你會遇見什麼樣的人,走上什麼樣的人生道路。以後生活在什麼樣的家庭環境裡,包括你的價值觀,人生觀。
我們都一樣,卻又都不一樣。
夏夢璇穿越到這個世界來,生活了一段時間,但她無法更加深刻的理解高考對一個家庭的改變,她沒有一個貧困潦倒的家,一個望女成鳳的父親母親和一羣好事嘴巴大的七大姑八大姨。也沒有別人家的孩子,沒有成績優異的表兄弟妹,一切都靠她自己體會。
王俊凱說着這些的時候,她總會不免認爲王俊凱誇大了,但在學校裡面對完全不一樣的學習氛圍,她總感覺空氣裡飄着一些不同。每個人變得更加友善了,謙和而有禮,往常發生點什麼小衝突,就惡語相向,君子動手不動口。常常要鬧好幾天,還是見到面就互掐,冷嘲熱諷。現在大家彷彿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就如過眼雲煙,毫不在意,便忙着做自己的事了。隨便幾場小考試,大家也都比以往重視,若是有什麼黑馬出現,大家就態度有些改變。那種眼神夏夢璇很不喜歡,似乎在看一件商品。
按理來說,來自古代的夏夢璇完全不用在意這些,甚至連高考都無所謂了。她以前生活的時代女生連學習都不用,何來考試?
這一切都是在遇見王俊凱以前,但她似乎命中註定,她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王俊凱,因此他們之間可能在那刻就有了藕斷絲連說不清的羈絆。當她愛上他的時候,她就該
想到有這麼一天存在。
以後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肯定還有很多。她或許可以毫不在意任性自我,但既然決定了還要生活,就必須在這個世界裡的規則裡好好生活,不能打破規則。
她或許在這衆多的考生之中是最幸運的一個。她可以從容應考,不必承受比天還大的壓力,儘自己最大努力就好了,考砸了,也只能說命中註定。她還有退路。
至於大學,她去不去還不一定。在夏夢璇看來,大學只是不一樣的學習歷程,終究逃不出形式化。哪個大學都一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話說人生又難道不是一個學習的過程麼?從出生那一刻起,就接收着這個世界,隨着時間的向前推進,年齡在不斷增長,見識與學識也在緩慢增加。大自然也是人類的老師。世界就是人類的老師,沒有人規定老師必須是人。
面對夏夢璇的侃侃而談,王俊凱並沒有插話。夏夢璇不知道說了多久,但說到最後她已經口渴的不像話了。意識到自己沒羞沒臊地嘰裡呱啦地說了這麼多有的沒的,還是在王俊凱深刻的注視下,夏夢璇就有些臉發紅。
認識王俊凱這麼久了,夏夢璇一直都以爲他是一個又聰明又天才的人,對人生的感悟比自己不知道強了多少。而剛纔自己卻毫無顧忌地發表看法,這不是班門弄斧,自找沒趣麼?自認爲玄妙的那些話大概在他耳朵聽起來會是多麼幼稚?
就好像一個沾沾自喜的小孩剛學會了穿衣服,就跟大人炫耀。大人總是啓發性的鼓勵。可惜她不是小孩,王俊凱也不是大人,他大概會對此嗤之以鼻,大加批判。
頓時,夏夢璇就覺得自己說話魯莽了些,管不住嘴巴。白白惹人笑話,結果自己就成了笑話。她後悔在他面前說這些了。今天丟人可丟大發了!
出乎夏夢璇意料的是,王俊凱一臉認真模樣地點了點頭,她甚至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睛。接着是王俊凱有磁性對於夏夢璇如天外之音的話傳來:
“我覺得你說的很不錯。”
我覺得你說的很不錯。
夏夢璇心裡簡直樂開了花,被喜歡的人讚揚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啊!
只是接着王俊凱又嘆了口氣,道:
“有多少人能懂?就是懂了能怎麼樣。但我還是很高興你懂。”
夏夢璇聽着雲裡霧裡,不知所云,但她看着王俊凱的英俊面龐,還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於是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接下來,就是集中精力緊鑼密鼓的高考複習了。就在複習前,王俊凱突然問了她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夢璇,你爲了什麼而學習?”
“我嗎?”夏夢璇反問了一句,想都沒想就立馬回答,“當然是爲了學習而學習啊!”
“嗯。”王俊凱露出欣慰的笑容。
夏夢璇有點懵,不懂這個問題代表了什麼意思。其實都這麼明顯了,如果夏夢璇還說爲了高考而學習的話,王俊凱其實會滿失望的。幸好,她答對了。
也就當夏夢璇來到學校的時候,會有些莫名的感慨。
高考前一天晚上,考生們是在這段時間內經歷過無數次熬夜的唯一一次能夠睡個好覺的時候。事實上有很多人可能壓根睡不着覺,但是爲了避免在關鍵時候掉鏈子,他們必須睡覺。以最充沛的精力去迎接考試。
夏夢璇和王俊凱例外,他們不曾熬夜。王俊凱有自己的生物鐘,到了點必須睡覺。夏夢璇聽到了王俊凱說熬夜不好的時候也
乖乖的上牀睡覺了。
只不過,睡覺前,王俊凱還是來了夏夢璇房間一下。
“夢璇?你睡着了麼?”王俊凱站在夏夢璇房間門口輕輕敲門。
“噢,親愛的。我還沒睡哩!你要進來坐坐麼?”夏夢璇聽到敲門聲立即跑過來開門。
“不必了。”王俊凱笑着謝絕了夏夢璇的好意,“夢璇,今天睡個好覺吧。雖然我知道你對高考不是很在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盡力發揮出自己的水平。”
“嗯,好的。親愛的,謝謝你這麼關心我,還跑過來告訴我。你也是哦!”夏夢璇喜悅的親了一下王俊凱的臉頰,表達晚安的意思。不得不說,王俊凱的皮膚真好。
今晚,星光燦爛,所有人都在深夜裡閉上了雙眼。
六月七號這一天,是高考的日子。
六月初,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熱起來了,再過一兩個月,就真的熱了。到時候驕陽似火,街上全是短袖熱褲,長腿美女也將開始一個個浮現,穿梭在擁擠的人羣中。
之前夏夢璇一直擔心要一個人去考場,和一大羣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在幾個不苟言笑的老師的監視下,靜謐而尷尬地完成這次看上去規模宏大的考試。幸好,老天對她還不賴,王俊凱居然和她一個考場。
萬中無一的機會啊,得到消息的那一剎那,夏夢璇都要高興爆了。倒不是她打算和王俊凱做點什麼無法言語的地下隱秘齷齪勾當,而是她在陌生的環境,總希望有人陪。
等出了門,到達考場的時候,她才真正領悟到這場考試規模宏大,最近微博熱點都跟高考有關了吧。
車輛在未到達考場的時候還算暢通無阻,可等到了考場附近就有些擁堵,無法行駛。看着前後左右車輛縱橫交錯將看似寬敞的馬路擠得完全沒有空閒地界能夠通過,不少警察還在維持秩序的時候,夏夢璇總算明白了爲什麼王俊凱讓她早點出發,當時她還不以爲然,現在才明白了王俊凱的高大遠見是如此準確無誤,以及英明。
下了車夏夢璇才發現原來自己來的不算太早,已經有不少人在考場前等候了,現在距離開考還有半個多小時。
那些正在等候的,亦或者是一起到來的,還有正在趕來的人羣何其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現在夏夢璇終於明白爲什麼會如此擁擠了,那些父母們都是陪孩子過來的。他們有的西裝革履,皮鞋洗的鋥亮,有的普普通通,沒有亮點;有的氣質優雅,儀容端莊,有的風塵僕僕,大聲喧嚷;有的笑容可掬,有的憂心忡忡。
至於那些考生們,有的細心聆聽父母的關於考試的叮囑;有的大口大口喝着水,不一會兒面部表情奇異,飛快跑走;更多的考生拿出了書,有的快速翻面,有的慢慢消化。
“他們爲什麼現在拿書看?有用嗎?”
“臨時加深一下印象,這裡應該沒有多少人是臨時抱佛腳的。怎麼了?你需要書再看一下麼?我帶了。”王俊凱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本書。
夏夢璇看了看王俊凱,搖搖頭,道:
“我的話,應該不用。”
八點整。
考場大門緩緩打開,考生與父母依依惜別,父母在這時候都看着孩子進入考場,卻無能爲力,只有以熱切的語言去激勵他們。
夏夢璇看了看,發現雖說不少考生已經進入考場,然而還是有許多父母沒有離開。
“他們幹嘛不走啊?難道要等到考生考完麼?”
“一般都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