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這麼不知道廉恥,真是把我的臉都丟盡了,跟我回去。”爸爸生氣了,竟然動手來抓我,想要強行將我帶回去。
“我不。”
“月兒,叔叔,你不要逼月兒了。”易寧哥哥心疼的要攔,可是易叔叔卻把他也抓了過去,我們緊緊相握的手,還是無奈的被扯開了,在被分開的那一瞬,我體會到了天崩地裂的感覺。
“月兒,月兒,不要怕。”
“易寧哥哥。”
“夠了,月兒,你不要再跟你爸爸任性了,趕緊回家。”媽媽來拉我的手,我看到她在哭,爲什麼要哭呢,該哭的人不是我麼?
“媽,爸,我求你們了,我只要跟易寧哥哥在一起,我不要回去,我不。”我拼命的掙扎撕扯着。“除了易寧哥哥,我誰也不嫁,除非我死。”
“你這個逆女,氣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們是不能在一起的。”
“爲什麼不能在一起,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
“你們是兄妹,你知不知道?”爸爸的吼聲讓我一下子懵了,我聽錯了麼?他剛纔在說什麼?剛纔還在混亂的人羣,一下子安靜下來,易寧哥哥也愣住了,他放棄了和那些人的廝打,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我。
“你爲什麼要在這裡說出來。”易叔叔怒了,惱恨的打了爸爸一拳。
“不會的,不會的,這種狗血的只有電視劇裡纔會發生的情節怎麼可能是真的,爸爸,你騙我,我不相信。”
“月兒,我們先回家去吧,回去媽好好的告訴你。”媽媽淚眼婆娑的來抱住我,我眼前卻昏黑着,什麼都看不清了,唯一的記憶就是易寧哥哥呆滯的臉,還有爸爸和易叔叔的憤怒與無奈,天塌了。
瘋了,都瘋了,我聽到耳邊的聲音在慢慢的弱下去,媽媽一直在叫着我月兒,月兒,快救人,救人。
我是怎麼回來的,我都不記得了,睜開眼睛,自己已經回到了家裡,媽媽守在身邊,不停的抹着眼淚,看到我醒來,驚喜的拉住了我的手。
“月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媽,我是在做夢吧,我居然夢到你和爸爸逼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是做夢啊,做夢就好,我居然慶幸的以爲那只是做夢,可是媽媽的眼神告訴我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月兒,媽媽對不起你,對不起。”媽媽在哭,而我怔愣的看着天花板,看起來竟然是那麼的陌生。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媽媽,易寧哥哥怎麼會是我哥哥呢,他是易叔叔和阿姨的孩子啊。”
“對不起,月兒,我也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不知道你是易新的孩子。”媽媽說的話讓我愣住了,我不是爸爸的孩子,是易叔叔的孩子?
媽媽哭訴着她的難言之隱,原來當初她和爸爸結婚後,曾經因爲一次爸爸和別的女人搞在一起,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所以賭氣離家出走,後來和易叔叔不期而遇,因爲當時的一時衝動,媽媽和當時喝醉了的易叔叔發生了不正當關係。
第二天,媽媽醒來的時候就後悔了,她怎麼會一時頭腦發熱做出了這樣不貞不潔的事情,易叔叔當時也是喝多了,不知道昨天晚上居然跟自己好兄弟的老婆做了這種事。
兩個人都十分的後悔,爲了對方好,也是對自己好,她們選擇了保密,後來爸爸道歉,媽媽跟他重新和好了,不久之後,媽媽就懷孕了,生下了我,她沒有懷疑過這是爸爸的孩子,可是誰想到,就是那一晚,媽媽竟然珠胎暗結。
直到幾個月前,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的體檢報告出了問題,這讓爸爸產生了懷疑,拿着我的頭髮去做了鑑定報告,居然結果我並不是他的女兒,也因此,爸爸和媽媽大吵了一架,逼問孩子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媽媽無奈之下,說出了當年的事情。
我的生日會,在我沉浸在幸福中的時候,爸爸和易叔叔在書房打了一架,因此鬧翻了,易叔叔的道歉並沒有挽回爸爸的心,爸爸最終還是不肯原諒他,自己的老婆和好兄弟有不乾不淨的關係,甚至生下了一個女兒。
他帶了綠帽子還渾然不覺,把別人的孽種當成掌上明珠一樣寵愛,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加愚蠢的人麼。
兩個兄弟的關係瀕臨崩潰,而當她們回到宴會的時候卻看到易寧正在跟我求婚,我們是兄妹啊,他們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又沒有辦法說出那麼羞恥的真相,所以,纔會要求我們分開。
終於明白,爸爸的態度爲什麼會轉變的那麼快,爲什麼要打我,爲什麼要將我關起來。
“月兒,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的錯。”
看着媽媽悔恨的淚水,我知道什麼是人生的變故,什麼是世事無常,轉眼間,一直疼愛我的父親成了陌生人,我尊敬的易叔叔成了我的親生父親,我最愛的人成了親哥哥,那一瞬間,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爸爸不可能不介意,對我和媽媽也越來越冷淡,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換做是我,我會恨我自己的。
媽媽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在爸爸面前大氣也不敢出,我想大概易寧哥哥也知道真相了吧,所以,纔沒有再來找我,不來也好,我可以不用面對他,不用那麼難堪。
我變得很聽話,因爲在爸爸的面前,我這個女兒已經失去了任性胡鬧的權利,家裡的傭人不知道這樣的內幕,都以爲是我不聽話,跟別人私奔所以被抓了回來,導致父女關係的僵化。
沒想到爸爸還會願意跟我說話,還願意叫我的名字。“月兒。”
“爸爸。”這一聲爸爸我叫的很沒底氣,不知道他是否還會願意讓我叫他爸爸。
“月兒,你媽媽都已經告訴你了,是不起。”爸爸的聲音很沉重,自己最寵愛的女兒竟然不是親生的,這樣的打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她看起來似乎蒼老了很多。
“爸爸,在月兒的心裡,只有一個爸爸,月兒只記得爸爸的好,爸爸不要月兒了麼?”我的眼裡閃着淚花,真的很想哭。
“月兒,爸爸也只有你一個女兒,既然都錯了那麼多年,爸爸也不介意一直錯下去,只是,你跟易寧,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了,爸爸,我會聽你的話,嫁給你給我安排的那個未婚夫的。”爸爸的寬容對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他還願意認我這個女兒,我怎麼能再任性的傷他的心。
“好,我的乖月兒。”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竟然會覺得那麼心酸,眼淚就要掉下來。
我和你父親的第一次見面,是認命的服從命運的安排,那時候我對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我少女時光所有純潔的感情都已經寄託給了那個男生,既然我不能再愛易寧哥哥,我也索性忘卻了所有對愛情的渴望和期待。
不得不說,雖然見到他的第一面沒有什麼特殊感覺,看起來只是比一般人看起來剛毅英俊一些,眉宇間多了一些英氣,是個很有正氣的人。
成爲他的未婚妻,我沒有表示任何異議。可是誰想到易寧哥哥消失了那麼久以後,又會在我的訂婚宴上出現呢。
“月兒,跟我走。”他憔悴了很多,以前他總是將自己收拾的很乾淨,可是現在皺巴巴的襯衫,帶着渾身的酒氣,居然還有鬍子都沒有理。
如果是以前,只要他說一句跟我走,我就是天涯海角都不會有片刻的猶豫,可是現在,我卻僵硬的站在那裡,不肯離開。
“對不起,哥哥,我不能走。”
“跟我走。”
“我們哪也去不了,我的未婚夫就在這裡,我能去哪裡?”
“你不愛他,不能跟他結婚。”他太有信心了,可是我卻沒了勇氣。
“我可以跟他結婚,就算我不愛他,你不該出現在這裡,哥哥。”我是故意加重了哥哥這兩個字,只是爲了讓他清醒一點,他該明白,我們已經不可能了,再強求也沒有用。
我感覺到他的手因爲這一聲哥哥而顫抖,可是他的手卻攥的更緊了。“你說過,除了我,誰都不會嫁的。”
“不一樣了,你別忘了,你是誰。”我輕輕的在他的耳邊說道。“你是我的親哥哥,我們不能在一起,所以,請你醒醒吧,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嫁給別人。”
“夠了,別鬧了。”易叔叔趕了過來。“你想要人盡皆知麼?”
“我不能讓她嫁給別人,誰都不行。”
“跟我回去,不要再打擾她的生活,你已經不能給她幸福了。”易叔叔一直不敢看我,或許是爲了避免尷尬,又或是因爲愧疚。
“月兒,我只問你最後一句,你還愛不愛我,還願不願意跟我走?我什麼都不在乎,真的。”
他說他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看到媽媽和爸爸在那裡,還有我一直沉默的未婚夫,他們都在等着我的決定。
事已至此,我不能一錯再錯,我們是沒有未來的,所以,我掰開了他的手。“對不起,這就是我的選擇。”
我轉身,回到了未婚夫的身邊,挽住了他的手,我的決定,再明顯不過。
他面如死灰,後退了兩步。“好,這就是你的決定,原來如此。”
他頹然的離開了,眼中透着絕望,之後的十一年都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生活中。他離開了這個城市,離開了這個國家,在我的生命中慢慢的淡去了。
等我大學畢業後,我和你的父親就結婚了,後來就生下了你。他是個很體貼的人,雖然我對他很冷淡,可是他的照顧總是無微不至的,他是個很傻,很有安全感的人。
會爲了讓我開心,用各種努力來取悅我,爲了照顧我幾天幾夜不合眼,慢慢的,他的溫柔滲透了我的心,融化了我內心的堅冰。
因爲你的出生,我慢慢的接受了你的父親,也讓這個家變得溫暖起來,雖然我的初戀有那麼一段遺憾在,可是至少後來的生活還是平靜而幸福的,平靜的十二年過去了,他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生命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變化很大,越來越有那種冷酷無情的感覺,他臉部的曲線很流暢,更多了一分看不清的情緒。
“好久不見啊,月兒。”仍舊是沒有改變的稱呼,可是他的語氣卻是完全不一樣,讓我不由得想要離他遠一些。
“你好,哥哥,你回來了。”我的心裡百感交集,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再見恍如隔世。
我的這聲哥哥,顯然讓他有些不滿,他的臉僵了一下,慢慢的向我走過去,他的手輕撫上我的臉,我不由得躲開了,往後退了兩步。
“對不起,哥哥,這樣不太合適。”
“呵呵,我不是你哥哥麼,哥哥對妹妹做這樣的事,有什麼不合適的。”
“你瘋了,你到底要幹什麼?”我害怕了,因爲他這個樣子太陌生,一點都不像當初的那個易寧哥哥,而且當時我已經結婚生子,實在是不適合。
“才十二年啊,月兒,你就和我這麼疏遠,真的讓我很傷心啊,知道我有多想你麼,可是你好像過的很幸福,完全把我忘了啊。”他面無表情的說,控訴着我的無情,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讓我害怕。
“易寧哥哥,你別這樣。”我不停的往後退着,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的笑容,他的笑容,還有他身上的氣息都完全是陌生的,難道是因爲時間太久的緣故,足以這麼快的改變一個人麼。